《还是一个雏》人多不可以

6、第六章

　　三个小破孩流里流气地围在一栋老破楼前嬉戏打闹，追逐路上的行人，甚至当街拦截会动的电瓶车。

　　“哪家的小孩，想死啊！”

　　“不长眼睛吗？”

　　两个电瓶车司机愤怒道。

　　“好熊的孩子，有妈要认领娃吗？快带走，这么危险，吓死个人了。”

　　“你有病啊，这孩子肯定不是这栋楼的，大家街坊邻里的孩子我熟的很，谁知道他们打哪来的！别乱说话。”

　　“又不是你家孩子，这么凶干嘛。”

　　两个大妈就这孩子是不是楼里的争吵不停，口水沫子都快喷到对方脸上。

　　“来这里，阿姨给你糖吃，别乱走。”一个好心阿姨抬手招呼三个小孩来她这里。

　　昭错绕开这些纷扰，往楼中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啪啪啪”三颗石子重重击中某三户人家的窗户玻璃。

　　三个孩子作恶后，嬉闹开来。

　　这件事如同一个火星子引爆炸弹，“散发出的热量”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什么叫愤怒。

　　“我****。”
　　“你***不赔别走。”
　　“混**，别想走。”
　　“太气人，我*。”
　　“该死的***。”
　　“我被气到无话可说。”

　　这些人当场扣下三个孩子，让家长找过来赔钱，不然，就让家长知道什么叫“群众的力量”。

　　“我回家看看，遭天谴的***。”

　　“我也是，这年头什么破事都有。”

　　“真是***，我也去。”

　　“唉，受罪的怎么又是我！这运气也是没谁了。”

　　有几户人家辩认了一下石子落处的方位，连忙上楼查看各自的窗户是否完好。

　　昭错抬头望去也辩认了一下方位，侥幸地想，应该不会是自己。

　　他慢步上楼时，还看到几拨人神色慌张地检查自己的家。

　　走到自己家门前，在一个只有土的花盆里掏出埋葬在其中的钥匙，拎起钥匙的时候还抖了抖土。

　　钥匙插门锁眼里一拧，咔嚓一下，门开了。

　　他走进去后。
　　心觉，大意了。

　　昭错沉默地看着自己的窗户，心里无限冰冷之下是熊熊的怒火。

　　玻璃破了个大洞，阳光从洞□□进来，落在地板上形成一个不规则的发光图形。

　　昭错拿了卫生工具清扫玻璃碎片，统统倒入垃圾袋子，把垃圾袋绑个结放在垃圾桶旁，有时间再扔。

　　他无语地站在破了个大洞的玻璃面前，低头往下看，邻居们战作一团。

　　原来是三个孩子的家长找过来了，看样子还不想赔。

　　昭错只能自认倒霉，不想在这烂事上纠结。

　　客厅。

　　昭错瘫在沙发上，刚才点了个外卖吃饱喝足，现在想睡觉，睡醒再洗澡。

　　用手机设置了个晚上8点的闹钟。

　　朋友圈。

　　【昭对：要进手术室了。[害怕]】

　　【昭对：私房钱+0.04】

　　【昭对：昭错给我买的衣服+1】

　　【昭对：昭错给我买的墨镜+1】

　　【昭对：车费+若干】

　　【昭对：love+昭错】

　　【昭对：一波大图放送~~照片jpg】

　　“咚”

　　昭错气得捶了下沙发。

　　彻底睡不着了。

　　昭错看了一下，竟然还有不少人点赞。

　　他立即在下面回复。

　　【昭错：进去别嘎了。】

　　【昭错：还我血汗钱！！！】

　　【昭错：已分手-***love】

　　【昭错：混蛋。】

　　昭对发了两条。

　　【昭对：装死。】

　　【昭对：++++++++++love。】

　　昌秋、胡英也来凑热闹。

　　【昌秋：要四love，不能偏心。】

　　【昌秋：别，昭对你别装死，经验教训：会更惨。[痛哭]】

　　【昌秋：都是有钱人，就我穷。[心酸]】

　　【胡英：来嗑双昭cP了，满足~~。】

　　【胡英：有钱的，感觉就缺我一个。[悲]】

　　【胡英：你们快点回校，好去找你们玩，没有你们的日子真无聊。[无聊]】

　　昭错一击全打。

　　【昭错：guen。@昭对@昌秋@胡英】

　　关机。
　　昭错倒头就睡。
　　8：00，闹钟开始准时放歌。
　　昭错在沙发上睡得不是很舒服，闹钟一响就醒了。

　　他关了闹钟。
　　昭错感觉凉飕飕的，怀疑是破洞窗搞的鬼。
　　他又重新站到那个破了个洞的窗户面前。

　　窗户破了个洞，风从外面灌进来，趋光的飞蛾也从外面飞进来。
　　昭错也不知道有什么办法，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拿块抹布粘点胶水糊在玻璃上封住破洞，然后拿大件家具抵着，临时过渡一下应该没问题。

　　他也不是一时头热去干，咨询了一下昌秋、胡英，他们对玻璃的破洞并不关心，他们更关心防盗问题。

　　【昌秋：小心半夜“飞人”进屋。】

　　【胡英：“飞人”说不定趁你睡觉把你的东西全扒走。记得上次小偷不知道怎么飞进你家，那时窗户还是关着的，现在破个洞，难说……】

　　【昭错：你们当我傻，真等着小偷上门。我会拿衣柜之类的抵着，放心，之后我会去找师傅装玻璃和防盗网。】

　　这栋老破楼连个防盗网都没有，更别说围墙和保安了，这些年里多少小偷小摸进进出出，对于昭错和昭夕前前后后打跑了多少盗贼的人来说深有体会。

　　昭错的一身打斗技巧就是昭夕教的，昭夕是个在这里长大从小人狠话不多的姐们，有关她的传闻曾经轰动一时，有一段时间口耳相传。

　　听闻昭夕年纪轻轻在读书的时候，搞出了未婚先孕。怀孕的昭夕退了宿舍，搬回老破楼住，经常性地在学校请假，还向她当时的男人索要“生活费”。她当时愿意给男人生孩子，是因为他是有钱人。但有钱人也是人，各有各的脾性。她的男人有钱，但特别抠，玩玩就行，要钱没有，对她的索要非常敷衍。

　　逼得昭夕登上学校最高的楼，母子相逼，彻底出了名。

　　但她的男人也是个狠的，悄悄退学转读一所大城市的学校。

　　闹大了又怀着孕昭夕也只能跟男人一样选择退学了，最终双方以双双退学收场。

　　昭夕后来找到了那男人的学校大吵大闹也无济于事，但她明显也是个狠的，她早有准备他的头发之类的生物样本，生下昭错拿到出生证明，又带昭错搞了亲子鉴定，将男人告上法庭，索要抚养费。

　　最后，是男人父母给钱和解了，还要她不能再找他们。

　　给的钱每年是定额的，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也够昭夕富足地生活了。

　　从此昭夕过上了在邻居眼里羡慕又鄙夷的生活。

　　其实她也不是没有想过要不要离开这里，一直犹豫不决，因为这里是她的“荣耀”，她的功勋章，这里有她熟悉的一切。

　　直到出手阔绰的老昭出现，她迅速和过往的“荣耀”切割，她要重新乘风破浪，扬帆启航。

　　那同样是个夏天，很热，无风。

　　“啪”一张卡被随手拋在桌上。

　　“给，密码是XXXXXX。”一个女人拖着行李头也不回地走出家门，她就是昭夕。

　　“真的走了。”昭错看着空荡荡的家门，也不知道是对人还是对自己说。

　　他只知道那个女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

　　【昭对：你需要昭夕的近况照片吗？】

　　【昭错：我不需要。】

　　狡猾的昭对又在试探昭错，昭错不会给他这个机会。

　　昭错费力搬了个衣柜堵在破了个大洞的窗户前，至于防盗问题有空再装防盗网，玻璃也一样，他关了手机揣裤袋里，想下楼去买胶水，他家没有这玩意。

　　路过垃圾桶的时候，他看到装着玻璃的垃圾袋子，随手拿出去扔掉。

　　街上零星点着几盏路灯如同黑夜里耀眼的明星，给予路人些许慰藉与暖意。

　　“砰——”

　　一个黑色大袋子扔向街边绿色垃圾桶，扔中后发出响声，拉圾桶哔啦哗啦摇晃了两下。

　　街边路灯下，四个青年或蹲或倚在路灯下抽烟、谈天说地，看见刚扔完拉圾的昭错走过来。昭错孤单萧索的身影加上小绵羊般“手无缚鸡之力”的学生面庞，仿佛在说“看，这个弱鸡”。

　　“妈妈有告诉过你，天黑不要出门吗？”
　　“哥哥来教你抽烟啊。”
　　“好嫩，想***。”
　　“给爷摸一个。”
　　“别急着走啊。”
　　“陪四个爷玩一个。”

　　四个烟民围着昭错，拦在昭错前面左右，嘴里吐着不干不净的话语。

　　就在昭错想大施拳脚，毒打一下这四个烟民，为社会除害时。

　　四个烟民中有人认出了昭错。

　　“咦，是初中6班的昭错。”

　　“是他吗？”

　　“他怎么会在这里。”

　　“这不是废话吗，今天初中1246四个班级搞初中同学聚会。”

　　昭错在初中是位名人，不仅是因为他打架斗殴的事迹，还因为他本身长得像颗水蜜桃。

　　昭错的脸颊肉很多，非常饱满，每天早上起床或睡醒时脸上都会泛红。他肤色又白，经常被人调侃他是一个会动的水蜜桃。

　　他和昭错在初中校园里经常上演一出水蜜桃殴打小白花的戏码，鸡飞狗跳之余还带了十足的观赏性。

　　“哎呀，错哥，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要去同学聚会，就去5号陈记路边摊。”
　　“里面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2班散得早，至于我们是一早被4班赶出来的。”
　　“6班来得挺晚的，应该还没散场。”
　　“你去，6班肯定不敢赶你走。”

　　四个烟民说说笑笑，就想散开。

　　“等着，你们有看到刘风同学吗？”

　　昭错面无表情盯着四个烟民道。

　　“哎哟，你找他干嘛？”

　　“错哥，是想装修东西吧。”

　　“我刚出来膲见他了，听说他现在跟他爸打下手，应该想子承父业吧。”

　　四个烟民说完，膲着昭错的脸色没有什么不对，脚底抹油赶紧溜了。

　　5号陈记路边摊。

　　“嗡嗡嗡——”

　　“啪”一个女同学打死一只蚊子。

　　“看你找的好地方。”女同学埋怨道。

　　“又不是我选的。”另一个女同学冲她说。

　　“你冲我发脾气。”女同学生气中。

　　“不想理你。”另一个女同学应了一句。

　　一些脾气火爆的同学骂道：“吵吵吵，出去吵！”

　　班长出来打圆场：“哎呀，反正也不是什么正式同学聚会，就当出来放松一下。”

　　男同学并不在意环境卫生，有吃就行，劝她们道：“吃点河鲜，回回本。”

　　另一个男同学不满他：“你就知道吃，怪不得混成这个鸟样。”

　　“混成这个鸟样”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同学们直接从吃喝模式变成各方混战模式。

　　等班长好不容易调停，已经累得满身大汗。

　　幸好这时服务员又开始添菜，让他们嘴巴不像之前那么闲。

　　桌上摆满两样东西，一样是各种口味的河鲜，另一样是冰镇啤酒。与其说是同学聚会，不如说初中1246班共同攒了个饭局。只是2班很多人路远，早早散了打车回家，不像146班的人享受到很晚，毕竟这个饭局是个路边摊，也是要交“份子钱”的。新来的可以补钱进入，这种情况的同学很少，要么犹豫不决，要么自身情况受限。

　　一个喝得醉熏熏的同学正从路边摊出来，想找个地面水龙头洗下脸，清醒清醒再回去找人拼酒。

　　这个路边摊之所以火爆，是因为他家地面有很多公立水龙头，食客洗手洗嘴洗脸什么的都很方便。

　　昭错无意进入路边摊，站在外边路灯下打开手机查看初中6班班群，不出意外99+。

　　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么多话聊，感觉跟八辈子没说过话一样。

　　他刚初中毕业那会嫌吵，一键免打扰了。

　　昭错进入初中6班班群，全是吹水聊天的，要找聚会刚开始那会的消息，预计得往前翻好久，他没那个耐心。

　　没那个耐心的昭错像一个优秀的猎人精准逮住一个从路边摊出来喝得醉熏熏的同学。

　　“什么人？”

　　同学明显吓了一大跳。
　　昭错吝啬给出两个字：“昭错。”

　　同学向昭错问了句好：“错哥。”
　　昭错问：“刘风呢？”

　　同学简短回答：“在里面。”
　　昭错吩咐道：“叫他出来。”

　　同学点头答应：“嗯，行行行。”
　　昭错道谢：“谢啦。”

　　同学摆摆手道：“不用不用。”

　　昭错目送那位同学走远。

　　两三分钟后。

　　一个男同学从人声喧哗的路边摊，走到昭错面前。

　　刘风问道：“错哥，有什么事找我？”

　　昭错看着刘风与初中那时基本没差，至于刘风为什么不念高中谁知道。

　　“你爸不是会装东西修东西啥的，我要换玻璃和装防盗网。价钱好说。”难得昭错刚想换玻璃和装防盗网，人就自己冒出来。

　　刘风认真回答：“行，我回家跟我爸说下。约个时间以及给个地址就行。”

　　昭错语气平静：“时间定明天下午，地址是XX街XX居民楼XX户。”

　　刘风回答：“行，到时我爸会上门去查看下以及计算价格。”

　　“感谢刘风同学，再见，祝你玩得开心。”昭错认真感谢和祝福道。

　　刘风答：“不用客气。”

　　和昭错商量好事宜，刘风走回路边摊。

　　昭错完成一件心中大事，刚想转身离开。

　　“这不是错哥吗？一起喝酒一起玩啊。”
　　“没有错哥，6班都没有班魂了。”

　　“就是就是，大家一起多热闹啊，大家快两年多没有见面了。”
　　“来嘛，不收错哥份子钱就是了。大家已经吃的喝的差不多了，都在吹水，没劲。”

　　三三两两不知打哪来的同学，一口一个错哥劝道。

　　“你们就是想骗我喝酒，没门！”

　　昭错自觉已经看透了这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