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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返祖 ...

  •   什么水鬼?这不是人鱼?

      可如果看见过昨夜的猎杀场面,也许闹水鬼还胜过闹人鱼。终于,鏖战过一夜,王胜仗两眼一翻,昏倒了过去。眼见王胜仗倒了,那几个虾蟹兵要昏不昏,最终,也两眼一翻,似昏非昏地软倒了下去。

      我方未战,先损兵过半。

      陈竟苦中作乐的想道。

      不过这当然是玩笑话了,“捉鳖号”打打不过,跑跑不了,送给人鱼,胜作饲料。可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那潜行而来的人鱼野兽般的面孔上,竟然浮现出一种与费德勒有几分相似的捉弄。便好像它们是有意从“捉鳖号”经行,有意将它们昨夜猎获的“猎物”送上海表,狠狠地吓他们一跳。

      仿佛是为了验证陈竟这猜想似的,遽然,“捉鳖号”又一声震响,像是有什么活动的巨物在拍打“捉鳖号”瘦弱的船底。

      “捉鳖号”不比“捉龙号”——虽说按陈竟来看,这两个应该分别叫“捉鳖一号”和“捉鳖二号”,但“捉龙号”总归高大得多、厚实得多,即使如此,当初还险些让费德勒几下拍散架了。

      因此,“捉鳖号”那便不必说了,别说人鱼,让陈竟去岸上踹两脚,都能踹出盆大的窟窿来。

      这一下,“捉鳖号”险些翻皮水。那几个似昏非昏的大头兵梗着的脖子一软,砰砰几声,这下是彻底吓昏倒了。

      连众水手也是面无人色,他们风里来、浪里去,可几时遭遇过这个?刘大副止不住的颤抖道:“陈长官,这……这不就是我们要找的南洋人鱼吗?可这次恐怕……恐怕……”

      话没让他说完,又是砰的一声震响。接着又是砰砰两声。也是该着王胜仗他们哥几个倒楣,软茄子似的昏倒在船底,脑袋还打船板支出一块,这一下颠下俩人去。

      那俩人冷不丁落了水,一个寒噤,从昏迷中激醒,看清身周的情状,当即一声非人般的,犹胜满清十大酷刑的嚎叫,水中飞似的,爆发出劲力,连滚带爬地踏浪起飞,滚回到了“捉鳖号”船底里去。

      陈竟本就耳朵敏感,这一下更差点让那哥俩嚎得跌下去。

      他险险站住,不过惊险之中,他万万没有错看,那几条奇异的绕行着的人鱼的面孔上,显露出一丝极具人性的嘲笑。

      可是,那些人鱼当然还是矇昧的野兽,饱含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凶性,与费德勒并不一样——即使费德勒也许比它们还要更凶残,可费德勒同时更具有“人性”——如果擅自把这种智慧生物的表现,定义为“人性”的话。

      那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为什么这些人鱼,突然便有了一丝不太多的人性?

      也许是一直被陈竟盯着看,这些人鱼也被盯得恼了——如果它们会因此而感到恼怒,那对比起昨夜,简直是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可以称之为奇迹般的“进化”,可如果说进化,想必是不会在一夜之间完成的。

      海面陡然飞起水花,这些人鱼短暂地浮上海面,用尾巴拍打海面,把海水都泼向“捉鳖号”和船头伫立的陈竟。甚至还有几条活鱼,也许是它们的玩具。

      众兄弟霎时间杀猪似的惨嚎:“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啊!”“娘,我不想死,娘我好想你啊!”“南海龙王老爷饶命,龙王老爷饶命!”

      陈竟被嚎得面色铁青,他妈的,丢死人了!他正飞快地检索“捉鳖号”有没有什么东西,让他也能吓唬一下这些人鱼,可摸来摸去,也只有那把进过水的勃朗宁。他正想着,到底要不要向海里开几枪,但忽然之间,这些可恶的人鱼突然深潜下去了,带着它们的“猎物”,便好像突然遭遇了天敌。

      然后,一条白皙得近乎有些苍白的矫健手臂从海水中探出。

      那小臂上生长着窄刀似的锋利鳍棘,似乎淬着毒意,在阴暗的天色下,泛着几近金属般的青黑色,蝙蝠翅翼般的蹼爪也仍然锋利至极。

      可与此并行的,是在海水里云雾般散开的长发。

      陈竟微微一愣,目不转睛地看向那海中面孔。

      可更吸引他全部注意力的,甚至让他感到有些晕眩,怀疑是否自己又在不知不觉中,陷入了某条人鱼的幻觉的,是那条让人觉得来者不善的手臂,攀上“捉鳖号”不甚高的船板,随即,陈竟便觉仿佛看见爬行动物蜕皮似的,那深色的鳍棘蜕落下去,连着指爪间的肉膜,微微的深蓝色血迹洇散开来。

      而且并不止于此,那条吞人巨蟒般的,慑人的雄健鱼尾也蜕落下去,先是钢刃般的鱼鳞,继而是鳞下所附着的那层皮,都完全的剥落下去。陈竟甚至似乎听见了骨骼断裂与伸展再生的声音。

      那层正在剥落的人鱼皮下有什么正向外鼓动着,像是某种孕育,最终,它完全的蜕了下来。而那新生的双腿,一开始还仿佛被剥掉了皮,可在转眼之间,便变得光滑精健,再没有哪里异常了。

      只有海水中被稀释成淡蓝色的血迹和传导上来的些微的血腥味,让陈竟觉得不是幻觉,刚才似乎确实是发生过了什么。

      那新生的,并且新长成的人把无害的手臂攀上“捉鳖号”的船板,仰着一张苍白的、英俊的,而微笑着的面孔,向陈竟伸出手道:“可能来得有些晚了,让你失去了那艘船,如果你对船只很感兴趣,等回到岸上,我再送你一艘西洋产的。”

      他回头看向茫茫大海的某个点,又回来继续微笑的道:“返祖祭祀真的要开始了。陈兄……或说小陈兄,如果你不想当负心汉,我建议你还是乖乖地和我过去。”

      陈竟感到一种无与伦比的吸引力。他在战栗,战栗中似乎又有某种恐惧。他不说话的这阵功夫,费德勒冷漠地看了一眼要么愣愣的发呆,要么涕泪齐下的哀嚎的船员们——如果有神志清醒的人看到这里,就会意识到这艘小船上似乎群体并发了某种胡言乱语的谵妄。

      费德勒把手抬得更高,略有些无可奈何的道:“好吧。我会把他们安置好的,陈兄,这样可以和我走了吗?”

      陈竟的战栗加重了。

      此后,他感到自己的感官,即他所看见的、所被告知的、所嗅见的,都处于一种谵妄的交杂状态。他无法分辨他所看见、所被告知的、所嗅见的,哪个是真的,哪个又是出于幻觉。

      在“伊万·帕帕宁号”上的他,显然像是某种杂交进了抗倒伏基因的庄稼,因此另外两位同僚深陷幻觉,而他保持清醒。但“捉鳖号”上的他,或说南洋中的他,便像保持着纯合子般的基因,没有外来的杂交干扰,因此幻觉袭来,他便为之俘虏了。

      所以,如果要陈竟事后将这一切记述下来,那他认为只有“伊万·帕帕宁号”上他的所听,是真实可信的。不过,内容真假难以辨论,只能说他是真实可信地听见了张向阳和王秀枝的对话。

      三人对话如以下:

      张向阳高兴的道:“小陈,小王,我们快去,没听见吗?人家邀请咱们过去参观呢!”

      王秀枝道:“听见了听见了,催什么催。小陈,咱们快去!”

      然后顿默了片刻,张向阳才压低声音道:“你们觉得呢?咱们要不要过去帮忙?”

      这次不等王秀枝答话,陈竟便问道:“帮什么忙?刚才有人和你们说话吗?”

      这次王秀枝道:“小陈,你今天可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年纪轻轻,怎么就耳背了?”不过,她仍好心解释道:“人家原住民邀请咱们过去一起祭祀,帮他们剖开大鱼哩!不过咱也没有杀鱼的经验,万一有什么讲究,咱们不知道……”

      张向阳道:“对,对,小王你说得对。要是村里杀鱼下锅,咱去也就去了……可人家这毕竟是祭祀,祭祀要讲传统礼仪,咱们不懂,还是别过去瞎掺和了。”

      可两人仍然嘟嘟囔囔,好像是原住民热情邀请,一定要他们过去参与。甚至好像还拖着他们似的,让两人连声说什么“走慢点走慢点”、“我们真的不方便”、“先放放手”诸如此类的话。但随即,两个人便忽然解脱了似的。

      张向阳先道:“谢谢您,谢谢您帮我们和他们沟通!刚才、刚才可真是吓我们一跳!”

      王秀枝也道:“同志谢谢您。看您的样子,您是……啊呀,原来您也是这里的原住民吗?不像,确实不像!我看您长得和这些原住民不太像,而且俄语也说得很好……”她没有说完,张向阳便低声道:“小王!礼节!”

      于是,一时之间便没有人说话了。陈竟忍不住道:“刚才——你们是在和谁说话?”

      两人齐声惊讶道:“小陈你没有看到?”张向阳猜测道:“看样子,是宗族或者部落之类的组织的头目吧?或者是这些原住民的长辈,反正这些原住民刚才是很听这个人话的。”继而王秀枝笑道:“还是个很英俊的男同志,真是难得一见啊!”

      后面两人又嘈嘈切切说了许多,陈竟没有细听。

      祭祀真正开始,陈竟才终于回神。两位同僚仍然在笔耕不辍的记录这次极地见闻,并且时不时讨论,谁的记述语言更合适、更精准。

      张向阳先兀自啰嗦了一通,但无非是口述那些原住民怎么处理那些难得一见的大鱼。但过程不免冗杂而且血腥,甚至让刚才还在夸赞原住民们十分世俗化的两人都收回了之前的发言。虽然,用鱼作为牺牲,并且处理一番,在众民族的祭祀史中,实在是和“残忍”没有关系,但两人也互相觉得,这工序未免太繁琐了些。

      张向阳哀叹道:“唉,看来这些原住民还是比较原始的,鱼肉都快烂了。这么处理,恐怕祭祀结束后这些大鱼也不能吃了。”

      而王秀枝则颇不以为然道:“你糊涂了?一般来说,祭品本来也不会吃呀!”

      但随即,两人又一声惊叫。张向阳不确定道:“他们、他们这是干什么?小王、小陈,你们快看,我……我没有看错吧?那应该不是个身材矮小的女人,而是……就是一个小女娃吧?”

      王秀枝也愕怒道:“他们这是做什么?他们……他们不会要……”

      陈竟道:“怎、怎么了?他们做什么了?”

      今日陈竟的表现实在太反常,不过好在两位同僚都是有容人之量的同志,也已对陈竟无论如何都始终不在状况的状况无可奈何了。张向阳道:“小陈,你往东边看,对,东边!”张向阳压低声音道:“他们……在放那个小女娃的血啊!”

      王秀枝道:“这天底下哪个母亲能舍得看这个?一帮畜生!”

      王秀枝义愤填膺,陈竟也是吓了一跳。不过情况很快就发生变化,刚才两人吞吞吐吐,说不出口的,正是“人祭”,如果在这样一个文明时代,发生这样的惨事,未免太让人愤怒,不过好在原来是一场误会:血放了好一会,那小女娃也痛得惨叫,不过很快,她便被别的女人抱了过去,哄着涂药了。

      张向阳大大的松了口气,王秀枝却是余怒难平,心疼那小女娃竟然流了这么多血。

      但很快,他们便顾不得再谈论这件事了。

      陈竟听见两位同僚又是一声惊叫,便立即问道:“又怎么了?”

      张向阳道:“怪了,怪了!小陈你等我戴上眼镜!”又道:“小王,你看见什么了?”

      这本来是陈竟的话,居然让张向阳抢了过去。可王秀枝也是瞠目结舌,好半晌才道:“这是什么怪鱼?还是、还是刚才本来就被切成两半了,不然……不然我怎么看着这些怪鱼又都长出一个鱼脑袋,一共有两个脑袋呀?”

      陈竟愕然道:“两个脑袋?”

      王秀枝道:“对呀!不但是两个脑袋,还都在动。这些怪鱼竟然、竟然都还活着哩!”

      而且,怪事不但有这一桩。在两位同僚的口述下,那小女娃止了血,竟然便被长辈们送进了一条大鱼的鱼肚子里。那大鱼的鱼肚子早剖开了,竟然比小女娃还高些,腹中放下一个小女娃绰绰有余——于是,这个小女娃便被长辈们缝进了鱼肚子里。

      两位同僚都已从震惊,变为惊恐。

      那鱼肚子挣得厉害,一鼓一鼓的,好像是小女娃在里面挣扎似的。王秀枝冲动下想过去营救,还好及时被张向阳拦下——并非张向阳没有恻隐之心,而是这些原住民都能干出这样残忍的事,难道他们的性命,便比那小女娃要珍贵吗?

      而后,那鱼肚子挣得越来越厉害。他们几人又疑心也许小女娃没有死,也许还有活路。

      终于,噗的一声——也是由两位同僚转告。那大鱼的鱼肚便像气球似的破裂开了,王秀枝惊喜道:“破了破了!那小女娃没有死!真是落后呀!这……这难道是他们原住民的什么‘勇士挑战’不成?”

      可马上,王秀枝便笑不出来了。

      这次由张向阳转告:从那破裂的鱼肚生产般掉落下来的,并不是那小女娃,而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大鱼。

      两人瞠目结舌。王秀枝道:“老张、小陈,我们……我们难不成是在做梦?还是,莫非这是这些原住民准备的什么魔术表演?”

      “应当,应当是魔术吧?”张向阳也不甚确切的道:“外国不是有什么大变活人的魔术表演吗?我看这个应当也差不多。不然,难道那么活生生的一个人,还真能变成一条在冰盖上乱蹦的活鱼不成?”

      陈竟道:“那他们鼓掌了没有?”

      张向阳道:“没、没有。”

      这样令人难以置信,出人意外的一幕,看来除了魔术表演外,再也没有其他的合理解释了。如果说没有鼓掌——也许是原住民们另有庆祝的习俗呢?

      刚才他们还说,这些原住民也没有那么世俗化,看来,这句话又要收回了。这样精妙的魔术表演,如果不是完全融入现代文明社会,而且受到西方娱乐的影响,谁会想到在祭祀仪式上表演魔术呢?

      于是,这一场祭祀仪式,在几经惊吓之下,便圆满的结束了。

      魔术表演的道具,也就是那条变出的大鱼——说是叫大鱼,其实不过是相比于他们几个见过的鲤鱼鲢鱼这样的家鱼来说,实在是从没见过的大鱼,但如果相比那些被用作祭祀了的,被开膛破肚的大鱼们,这条鱼还要小些、短些,看上去不过一米四至一米五长。

      这道具鱼反而受到了原住民们的珍惜,他们围拢在一起,由一个母亲般的女人,凿开冰盖,用海水为它冲洗。

      然后,结束了祭祀的原住民们便解散了。

      张向阳几经阻拦,却还是没有阻拦得住,王秀枝去拦住了一个默默地站立在冰盖上的女人。这是张向阳所给陈竟口述的,不过,陈竟只听得到王秀枝有些焦急的道:“您好,请问——请问刚才参与魔术表演的那个小女孩呢?”

      张向阳说,那女人道:“她和她母亲回家了。”

      王秀枝这才放下心来。但张向阳秉着要翔实地记录见闻的想法,又礼貌地向这个女人问起他们的祭祀缘故,以及他们的部落历史——如果这个组织结构可以称之为部落的话。

      但这个女人却似乎去询问了别人的意见。由两位同僚转告,这个女人去询问了先前为他们解困的男人。大约是得到了首肯,这个女人才回来,向他们讲述道:

      “如果你们要问我们的祭祀原因,那就要追溯到我们的祖辈传下的历史了。

      “我可以向你们说个大概,不过你们可以选择信或者不信:我们的祖先是一个非常强大的人种,而且非常长寿,不过繁衍困难、数量稀少,并且因此无法组成社会结构。后来,我们的祖先有一部分进入了海洋,变成了鱼……”

      张向阳一个不落地一边记录,一边口述。王秀枝同样记录着,不过暗中低声和另外两人道:“她讲的是某种神话吗?尤其是欧洲神话,比如希腊神话或者北欧神话之类的。”

      张向阳低声插嘴道:“神话倒是其次的,主要问题是违反科学。从近代进化史的研究来说,是人起源于海洋,而不是陆地上的人进入海洋,变成了鱼。”

      不过,对于那个女人的口述也并没有停:

      “这部分进入海洋的鱼呢,他们不能长寿,但繁衍变得非常容易,而且保留了我们祖先的大部分智力,并因此几乎完全占有了海洋。后来,他们更加强盛,还想回到岸上,再占有陆地——于是,我们那些保留在岸上的祖先,便在十六世纪做出了一个决定。”

      听到这里,王秀枝道:“他们居然也用公历纪年法?”

      张向阳则是随口道:“十六世纪?这个时代有什么大事?文艺复兴?大航海时代?”

      “正因为这个决定,从此我们的先祖因为意见的不同,分裂成了两部分。一部分同意这个决定,另一部分不同意这个决定。”

      陈竟忍不住道:“那到底是什么决定?”

      片刻,张向阳继续口述道:“这个决定,就是和进入海洋的鱼类繁衍,扩大我们的种群。”此处,张向阳稍作迟顿,显是十分诧异,看来这一定是王秀枝说的神话传说了,不然,人难道、难道……

      “如果从扩大种群这个目的来说,这个决定是十分成功的。我们的这部分祖先和鱼繁衍后,子息会顺利繁衍。但这部分祖先也没有想到的,是他们生下的人都变成了傻子,虽然会繁衍,但失去了他们的智力。相反,以低概率出生的鱼,繁衍变得困难,但保留了原本的智力,还得到了长寿的能力。”

      几人听得晕头转向。张向阳还是时不时嘀咕着不科学,王秀枝则备感讶异,说印度神话里也没有这样的奇怪故事。

      不过记述还要继续:

      “于是,傻子越生越多,几乎占有了陆地。这时占有了海洋的鱼类来抢夺陆地,便发现了这个和他们同属于一个祖先,但经过无数年的演变,已经和他们变得大不一样的种群。于是,这些大量繁衍的人在争夺中失败了。”

      张向阳和王秀枝还是如听天书。但陈竟忽然只觉电光火石般地领悟出了什么。

      张向阳呆呆的口述道:“……那次十六世纪的决定,我们便称之为‘航海演变’。这次演变,这个决定,最后才被发现是一个巨大的错误,但错误已经形成了,我们只能亡羊补牢……进行返祖祭祀。”

      王秀枝也道:“返祖祭祀?”

      张向阳道:“对,我们唯一的活路,就是求助于那些拒绝了‘航海演变’的祖先。让我们的孩子,在祖先们的帮助下,洗去身上人鱼混血的血脉,重新拥有智慧,拥有去往一切地方的能力,重新变得强大。”

      这段祭祀的部落神话史大约是讲完了,两位同僚都愣愣的不作声了。但忽然,由王秀枝用讶异的语气转告道:“这段历史,难道你们三个里一个都不知道吗?那个一直没说话的男人不也是人鱼混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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