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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二十六个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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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顾相以只管跟随,不去想他说出这番话的用途,爸爸是一个极好的人,他所做的事情、所说的话,便只会对人好,怎么想都是如此,就不需要想了。
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秦绯说,此时此刻竟和覃响有了那么一点的心有灵犀,覃响拜托的答案自己也能轻松的获得,却让顾相以获取,大约是他又露出了那种表情,才会让别人想办法转移他的注意力。
“顾相以,让秦绯说暂时陪你好吗?我有一些问题还没有来得及问顾络尤,等问完之后,立马找你,行吗?”
顾相以听完话是沉默的,让爸爸和父亲单独相处,必须是经过深思熟虑才能得出委婉且伤害不到爸爸的拒绝话,唯一且仅有的只能是拒绝话,不会考虑多方面的因素来找到一个安全的相处方式,没必要。
让一个和爸爸没说过话的人跳级掌握圆滑的处理方式,就像是拿着一块儿正方形形状的图形硬要它现在变成圆形,有点没道理了。
顾相以从未对覃响说过,不要他与父亲、第三者接触之类的话,比起害怕爸爸受到伤害,尊重他的想法更为重要。再说了,自己就在爸爸的身边,就算是爸爸因为本身的想法需要付出代价,自己也能承担。
爸爸想和父亲交流,那便交流,一切洞察到的伤害,让来自未来的自己默默消除即可。
顾络尤是个坏人,只有来自于未来的顾相以知道,同样的,顾相以是覃响亲生的儿子,也只有来自于未来的顾相以知道。所以,现在,在唯一知情人不开口表明身份之前,顾络尤还是个多面的好人,顾相以也不是覃响的儿子。
这不是顾相以能做的,是他只能做的,不然呢?要爸爸不要和父亲接触?一个见面没几次的陌生人,还想彰显重要性吗?也不跟他开口关于未来的任何事情,在没有证据证明一个人是坏人之前的空口白话,都是造谣式陷害,这么做很容易降低自己的可信度和抬高坏人的身份。
哪怕人证摆在眼前,顾相以也做不了证,拿着未来的证据指正现在时空没有做过坏事的人儿?纵使身上的疤痕很多,也成功不了。
纵使现在的父亲还没有开始办坏事,他对于未来父亲的恨不应该加注在现在父亲的身上,那又如何?顾相以不想理智。现在的父亲无辜,那谁替已经发生过的未来里的爸爸讨公道?那时候,爸爸只有自己了。
都想到这里了,顾相以还是很难做抉择,他不想插手爸爸正在发生、或是想要发生的一切,他没有资格,有没有资格,除了他这个当事人外,还有两位当事人。
“不急,问题冷了我也会回答的,随时来找我。”顾络尤看的明白两个人心中的顾虑和考量,给他们留有极大的余地,他一向善解人意。
本来覃响邀请顾络尤下来消食,就是为了这几个问题,还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谈话,就看到顾相以火急火燎地跑到卫生间。怕他有事追了过去,这导致问题延迟提问了,第二次又是如此。
按理来说,覃响是有些抱歉的,毕竟消磨了顾络尤的时间,可听到他的话,大大方方地笑、大大方方地说:“要是问题新鲜出炉,会附赠多个答案吗?”
“我会无所保留,一一赠你。”
“你这样子说,我可就大胆讨个期限了。”
“等你知道花园美不美、星空是否璀璨,能不能听到海浪声后。”
一旁正在听着的顾相以眉头都快皱出躺平的问号形状了,盯着两个人成不了距离的遥遥相望,挥手打着空气,哪来的默契感?必须阻止两个人用脑电波交流的心灵感应和嘴上为了防备别人默契出口的加密对话!
认为眼前的空气中有脑电波流窜与他的想法一样,一同都是幻想。话或许不是表面上的,但也不算是难究,稍微一想便可知道其中的奥秘。
把问题当成了食物,当下提出问题是新鲜出炉,过段时间问题冷了,顾络尤说也会回答,是在给覃响递话,说无需为难。而覃响能够及时回应且跟上他的脑回路,像是共约了一场独属于两个人的灵魂交流。
此时,所有慢半拍的人,成为了围观的观众,及时想到的人,也会因为对话的不是自己,而保留沉默,递出微笑。唯一的变数是顾相以,强势用动作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流,面对爸爸和父亲,他可以抛弃掉礼貌和不体面,全然由着性子来。
爸爸和父亲交流不了一点,不刚开始就插话已经是极其尊重了,休谈什么默契!走开走开!动作这么明显,顾络尤是必走无疑了,如果不是听到覃响叫自己名字的话,是不会选择礼貌停留的。
“等你回来了,带着所获得的答案,和我一起去找顾络尤吧。”覃响说。
一起?
爸爸可是……知道了自己的想法?
为何要将自己已经被揭穿变得摇摇坠坠的心思温柔驮起,这更让顾相以无颜抬头,自省罪过,同时,也让顾相以的心在流泪。
他想救爸爸,只能救爸爸,可没有想到,竟然反过来了,让爸爸包容自己的一些小举动,让爸爸顾及自己的想法,让爸爸陪在自己的身边,本不是如此啊……
“想好多的笨蛋。”覃响用手掌捂住他的眼睛,语句中都是满满的笑意,“不想让我和顾络尤接触,直接说出来就好了,怎么觉得好像表达了这个想法后就会委屈了我?怎么?顾相以一出口,覃响就什么事情都答应啊?”
“顾相以啊顾相以,把你脑海里面对我的误解抹去,从现在起,正视我的性格,你要是摸不清我的性子,就尽情地来试,试错了、我生气了、就哄我、和好,又生气了,再和好就是了。我又不是很难哄,就是难哄了,你还不会上心啊?而不是什么都憋在心里,为一大堆错误的想法而落泪。”
覃响的状态高到顾相以不知所措,他都已经明确地说:“你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了,依旧是个闷钟,敲再多下都没个响声。这对他来说太急促了,面对的又是爸爸,不知道他要的是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还是经过他这一番话重新思考的想法。
“说,我不希望你和顾络尤接触。”覃响手把手地教他。
“我……”字便没了声,这时候,百分之百服从覃响命令的顾相以被尊重他的想法给压住了,冒不出头来。他听了,很认真地听了,可再多的文字,都抵不过顾相以心中得害怕,尽管是从本人口中说出来的,他也不信。
他亲眼见过,把所有事情都给瞒在心里不说的覃响、为了别人选择委屈自己的覃响……他亲眼见过,在未来背叛了这番话的覃响。如果明天的自己将会背叛今天的自己,顾相以情愿,没有开始。
他不说,覃响也不逼,换个话渠道继续开口,“你问出了口,将会听到拒绝的答案,你表达出想法,也会经过我的审核,你放心地表达,不会影响到我的。”
从十岁就该死去的顾相以,却活到了十七岁再死,亲身经历过这七年,顾相以知道,尊重别人的想法、不去篡改别人的想法有多么重要,他说:“好。”
“好什么?”
“拒绝好。”顾相以的话刚出口,就被覃响屈指弹了一下额头,微疼、微麻,跟喝醉了酒上脸似的,有点傻,顺从地盯着覃响,没有任何地责怪、疑惑和不适。
“我不跟你说了。”覃响抿嘴,双手掐腰,状态没有因为他的话降低,反而和刚才笑得一样,是在逗人。
顾相以是一点都听不出来逗他的话,没有琢磨语调,没来及细想,只听到话就开口,“要哄你吗?”以为他是生气了,也用上了覃响说的方法。
覃响打算逗他到底,装模作样地困恼,“要哄的,可是你会哄人吗?”微憋的脸都把酒窝挤出来了,哪有一分生气的模样,本意也没这个心思,就没打算摆谱,以前逗小朋友都逗不过去的表情,现在逗两位大朋友反倒是信了。
“不会,我想学。”
顾相以说得太真了,仿佛下一秒就打算报班,覃响见他当真了,也就停止了玩闹,“抱歉,逗你的,别当真。”
顾相以分不清哪一句话是适合别人言语中直给的性子,当真是承受不了抱歉,爸爸这一辈子每时每刻重复地抱歉,都抵不过自己的一次对不起,他认为无需道歉,自当回复不了没关系。
别当真,他会当真的,不是说这一次的生气,是说爸爸说的话,自己的确是不会哄人,来哄自己的人总共有那么两个,爷爷和奶奶,次数也很少,都让他不认识哄这个字的意思了,哄……
顾相以转身,倒退着走的人问面前前进的人问题,“你送我礼物,是在哄我吗?”
一个不明白的人问了另一个不明白的人一个明白不起来的问题。
秦绯说的世界里,这个字、这个行为没有出现过,也或许是他经历过,但不知道那是什么。
一心扑在覃响身上的顾相以还在想哄的事情,没有听到秦绯说的答案,就知道自己问错人了,转过身,从倒退着走变为正着走。
呆子的不回答,和刚刚面对爸爸时候的自己一样,没有回答就目送着覃响离开了。想来,自己和秦绯说还挺相似的,只有在只面对一个人的时候才是呆子,捏着难得的相同点,顾相以重新转身,跟他说。
“一起报班吗?学学怎么哄人。”
“好。”秦绯说遇见第三世界后,也需要这项技能。
顾相以听到了回答,继续转身,去除脑海里面所有的想法,全身心扑在花园里。
童泰禾宫的花园很美、星空也很璀璨,只需要彻底离开童泰禾宫这片区域,就能听到海浪声,得到了真实的答案。
盲人奶奶坐在海边,任由海风吹着身子,现下已然入秋,虽说白日里可以穿半袖,也是身体健康的人的自由,入夜后,再好的身体都抵不住晚风、海浪的抵达。
盲人奶奶就这般坐着,风吹过来衣衫已经不显人形,好似她的身体已经不在那里了,只留有了一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