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梦蝶》寒夜初雪

15、第15章

　　小天狼星留在霍格沃茨吃了午饭后就决定立刻回布莱克老宅，那儿有十来年没住人了，只怕早不成样子了。
　　本来他的意思是他自己一个人回去就行了，哈利就在霍格沃茨呆到放暑假，那时就可以看到一个干干净净，舒适温馨的房子。但哈利却说：“就是这种老宅才适合探险啊，而且我很能干的，可以和你一起打扫，反正我还有三四天的假期，你就带我一起去吧？”
　　自己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可不会打扫卫生，小天狼星只当哈利不舍得离开自己，感动极了，向邓不利多打了个招呼便拉着哈利一起跨进了壁炉。
　　这是哈利第一次使用飞路粉，他觉得自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了进去，然后是急速地旋转。这是在洗衣机里吗？他迷迷糊糊地想着，拼命想睁开眼睛看看自己到底在哪儿，但他只看见一连串的炉门在眼前掠过，这让他感觉旋晕和恶心，只好赶紧闭上眼睛。
　　当他终于停下时，哈利觉得自己往前栽去，但一只胳膊及时搂住了他，挽救了他的鼻子和眼镜……然后他闻到了一股霉味儿，湿乎乎，灰扑扑。
　　“别动，”小天狼星说，“我弄点儿光亮出来。”
　　哈利这才发现周围一片黑暗，让他有一种现在是晚上的错觉。不过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屋顶上的吊灯亮了起来，厚厚的灰尘让它显得极为昏暗，而这昏暗的灯光又让这间原本豪华的大客厅显得极为荒凉。
　　墙纸大多从墙上剥落了，空空的墙壁上留下一道道受潮后的明显的痕迹。几个华丽的相框空白如也，里面想来应该是布莱克家祖先们的画像，但他们都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桌子与沙发都是哈利没有看过的样式，华丽而笨重。
　　小天狼星也打量着房间，苦笑道：“哈利，欢迎来到布莱克老宅。”
　　“西里斯，布莱克家……”哈利有些迟疑，看这房子像是有很久没人住过了，但是德拉科说布莱克家与马尔福家一样，都是纯血贵族，怎么这儿会破败成这样？
　　“布莱克家现在就剩我一个了，”小天狼星叹了口气，“我还在阿兹卡班的时候就听说我弟弟失踪了，而我妈妈也在不久后就去世了……”
　　“对不起，”哈利连忙转移话题，“你先带我参观一下这个房子吧，然后再开始打扫。”
　　小天狼星当然立刻答应了教子的请求，但哈利还是没能立刻参观教父从小长大的地方，因为一只脏兮兮的怪物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这只怪物长着蝙蝠似的大耳朵和网球一样大的突出的绿眼睛，它看起来很老了，耳朵里长出长长的白毛，皮肤比身体所需要的似乎多的多，松松垮垮地耷拉着，全身上下只围了一块黑的看不出原色的破布。它一看见西里斯与哈利就尖声大叫起来：“西里斯少爷回来了，女主人，那个忘恩负义的下流坯，那个伤透了女主人的心的败家子……”
　　“我母亲没有心，”小天狼星不耐烦地道，“克利切，我以为你已经死了，为什么家里这么脏？”
　　“克利切有打扫卫生，克利切终生为高贵的布莱克家族效力，可是家里没有人，女主人非常伤心……可是西里斯少爷又回来了，他又来伤可怜的女主人的心了……”克利切一边嘀咕着，一边晃晃悠悠地从一个门口出去了。
　　“很抱歉，哈利，没有吓着你吧？”小天狼星声音暗哑地道，“不要理它，它年纪大了，神智有时候不是那么清醒。”
　　哈利摇摇头：“西里斯，这是什么呀？”
　　“家养小精灵，你没见过吗？”小天狼星惊讶地问，“霍格沃茨就有很多呀，你们宿舍就是它们在整理，还有所有的饮食也是它们在准备的。一般古老的庄园或者城堡才会有家养小精灵，它们有自己的魔法，为巫师家族服务，做所有的家务和主人吩咐的事情。好吧，我先带你看看这个房子，本来我是不打算回来的，这儿太黑暗也太压抑了。”他苦笑，“但我现在没办法买套新房子，如果我要领养你的话就必须能给你提供稳定的住所，幸好现在这儿我说了算，所以我准备把它好好改造一番。那么，现在你先看看黑巫师们的住所是什么样的吧，这儿完全可以说能算的上是典型的代表。”
　　如果说这时哈利不明白小天狼星的意思，那么当他看见那两块长满虫眼的帷幔后的布莱克夫人的画像、看见那块“高贵的最古老的”布莱克家族的族谱挂毯、看见那个巨怪大腿伞架、看见那排家养小精灵的脑袋、看见那一件又一件黑魔法物品时，他终于明白了小天狼星的意思：这是一个典型的、古老的、追求纯血的显贵家族——至少曾经非常高贵。
　　克莱克夫人的画像有真人大小，是这个宅子里哈利看见的第一件干净的东西。她一看见小天狼星就放声尖叫起来，声音尖锐，另人毛骨悚然。
　　“你……你……败家子，家族的耻辱，我生下来的孽种……你还回来做什么？”
　　哈利被她吓了一跳，抬头去看小天狼星，发现他怔怔地看着自己母亲的画像，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想到之前他说在阿兹卡班时听到弟弟失踪和母亲去世的消息，知道他没能见到母亲的最后一面，心下恻然。便上前一步，向布莱克夫人行了个礼，问：“布莱克夫人，你好，我叫哈利•波特，是小天狼星的教子……”
　　他的话被布莱克夫人的再次尖叫打断了：“波特……一个波特……一个格兰芬多……竟然进入了布莱克家的房子……滚出去……波特家的小崽子……”
　　“对不起，夫人，”哈利提高声音叫道，“我虽然是一个波特，可是我也是个斯莱特林。”
　　尖叫声嘎然而止，布莱克夫人不敢相信地道：“斯莱特林？一个波特竟然是个斯莱特林？分院帽终于老糊涂了吗？竟然把一个波特分到斯莱特林……”
　　哈利哭笑不得，但幸好布莱克夫人也没有再针对小天狼星说什么难听的话，而小天狼星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匆匆带着哈利看了一遍房子的布局就开始动手打扫卫生。
　　虽然哈利很能干，小天狼星也很努力，但房子实在是太脏子，他们辛苦了一下午也才弄干净了一个房间。最后，哈利道：“西里斯，马尔福家应该也有家养小精灵吧？”
　　“他家不但有家养小精灵，还有很多，怎么？”
　　“我想写封信给德拉科，请他借几只过来帮帮我们，不然照这个速度，过几天我开学了，你要做到什么时候啊？何况墙纸也要全部重贴，窗帘也都要换新的……”
　　小天狼星本来不想跟马尔福打交道，但他听了哈利说他与德拉科的交情，便也不再反对。他不再是十几年前天真的少年，不会说所有的格兰芬多都正直、都勇敢、都是好人，而所有的斯莱特林都是狡诈邪恶的黑巫师。
　　德拉科第二天一大早就来了，还带来了六个家养小精灵，跟他一起来的还有他的母亲，高贵美丽的纳茜莎•马尔福夫人。令哈利惊讶的是，马尔福夫人一看见小天狼星就哭了起来，而小天狼星则手足无措地摸出一条脏兮兮的破手帕想要给她擦眼泪。
　　“我妈妈以前也姓布莱克，”德拉科看见哈利的惊讶，撇撇嘴道，“他们是表姐弟，以前关系似乎还很不错。”
　　家养小精灵果然能干，它们很快就使整个布莱克老宅上下焕然一新，而哈利与小天狼星也终于吃上了热腾腾的饭菜而不需要哈利去厨房自己动手了。
　　纳茜莎很快就回马尔福庄园去了，但德拉科却留了下来，与哈利在布莱克老宅玩冒险游戏，他会与哈利一起回霍格沃茨。当他们正在地下室参观那个阴森恐怖的地牢时，一个家养小精灵啪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深深地弯下腰。
　　“小主人，有一间屋子没办法打扫……灵灵太坏了……灵灵没能完成任务……”它开始用自己的脑袋用力地撞着地牢的墙壁，把哈利吓了一跳。
　　他连忙拉住小精灵道：“别……别这样……”
　　“哈利少爷对灵灵真好，”叫灵灵的家养小精灵眼泪汪汪地说着，又开始用力撞自己的脑袋，“可是灵灵没完成任务，灵灵太坏了……”
　　哈利只好求救地看向德拉科，德拉科无奈地摇摇头道：“好了，我命令你不要再撞了，把话说清楚。”
　　灵灵停下动作，用身上的茶巾擦了擦眼泪道：“是，小主人。我们把整个房子都打扫干净了，也重新贴好了墙纸，可是有一个房间克利切不让我们进去，更不许我们整理……我们没有完成小主人交待的任务……”它看起来又想去撞自己的脑袋了。
　　哈利连忙道：“哪个房间带我们去看看吧。”
　　“是，哈利少爷。”灵灵深深地弯了个腰，又尖又长的鼻子几乎碰到地面。它伸手拉住两个小巫师，哈利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然后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二楼的那几个房间门口了。
　　马尔福家的几个家养小精灵正与已经变的干干净净的克利切对峙，看见德拉科后便都深深地弯腰，然后集体开始撞墙。
　　“星星是个坏精灵……”
　　“丽丽没有完成任务……”
　　“豆豆太坏了……”
　　……
　　哈利手足无措，拉了这个拦不住那个，弄的手忙脚乱。德拉科揉揉额头道：“好了，都停下，安静下来，这是命令。”
　　于是世界终于安静了。
　　“克利切，为什么不让它们进去打扫这个房间？”
　　克利切向德拉科行了个礼：“德拉科少爷，这是雷古勒斯少爷的房间，可怜的雷古勒斯小主人，克利切要保留这个房间，不让西里斯少爷进来……”
　　哈利在那个族谱上看到过雷古勒斯这个名字，他是小天狼星的弟弟，很早以前就失踪了，没想到这个敢对小天狼星阳奉阴违的家养小精灵竟然对雷古勒斯这么好。
　　他为难地与德拉科对视了一眼，道：“好吧，反正这里房间也够用了，这间你就留着吧……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克利切把手往茶巾下藏了藏，哈利眼尖地看见那是一个吊坠盒之类的东西。“没什么，这是雷古勒斯小主人留给克利切的……”
　　哈利点点头：“既然是他给你的，你就留着吧。”虽然这东西给他的感觉很不好，但这老宅里的黑魔法物品也不多这一件了……这么说来，有求必应室里的那个头冠真的是黑魔法物品了？哈利有些不安地想，这个东西给他的感觉与那个王冠一模一样呢。只是为什么霍格沃茨会有黑魔法物品，而且这两样东西比其它的黑魔法物品更让他感觉不安。
　　他看了一眼克利切，决定回霍格沃茨后找个时间去有求必应室再仔细看一看那个头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