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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跟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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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水倾注而下,颇有要将地表一切生物冲走的气势。
不少高大的树木被大风吹得东晃西倒,盛在茂密枝叶上的雨水哗啦浇了这群来访者一头。
王浩大手抹掉落在脸上的水,他和后边的队员们已经被水淋得浑身麻疼了,但徐幻所说的位置一直没找到。
情绪不免着急起来,王浩伸手扶住站得不是很稳的黄雀英。
“黄老太,徐幻最先跟我们说的位置离那女生说的位置相隔不远,按理我们应该早到了,怎么现在像原地打转似的……”
“就连对讲机,现在连接到的都是滋滋难听的噪声,我们根本联系不到徐幻。”
王浩没提刚才黄雀英用一片叶子给他们指路的事,心里开始打鼓,心想是不是她也有失手的时候。
站在另一边,名叫宇轩的男人表情阴沉,嘴角拉得直直的,这次当着王浩的面问黄雀英。
“大姨,这是山里的也不同意我们进来?我们准备得还不够充分啊……”
黄雀英摇摇头,气息有点不匀,“继续走。宇轩你先去前方看看。”她顿了顿,语速有点快,“大家赶紧走,快到了。”
她身体绷紧,不给众人说明原因,只让大家一直往前赶路。
后面跟随的人员开始躁动,他们感受到大自然的威力,在深入森林腹部的过程中,愈发感受到人类的渺小。
王浩虽动摇,但目前还是更相信有神秘能力的黄雀英。
他回头安抚后边的弟兄们,“大家赶紧跟上,黄老太说我们就要找到徐幻和失踪者了!”
跟在附近的赵毅坚听完略佩服地看着自家副队。
人家原话说快到目的地,却没说人可以找到,王浩这模糊重点的能力太强了,一时间安抚了众人。
黄雀英闻言一顿,拍拍扶着她的手,示意王浩挨过来。
赵毅坚没听清他俩说了什么,没多久,只见王浩像只惊弓之鸟,上身弹了起来,脸色苍白地飞快瞟了队伍后面一眼。
他的动作不明显又迅速,但还是被一直留意他俩的赵毅坚捕捉到。
从众心理令赵毅坚也跟着扭头,想看看后面发生什么。
没等头扭到一半,突然被王浩叫住,“坚子,过来。”
“啊啊?啊,好。”
赵毅坚走近,听见副队压低声音在他耳边说道:“你去点点人数,黄老太说她带了5个人上来。”
赵毅坚疑惑不解,好端端地怎么又扯上人数?
他抻直脖子往队伍尾巴看。
黄老太带了五个人上来他是知道的,那几个人从头到脚一身黑色打扮,站在一群穿黑雨衣偶尔露出执勤服的警察中间,扎眼得很。
诶?等等,那五个年轻人都在他这头守着黄老太,叫宇轩的那个还被黄老太使去在前方探路。
那落在后面穿得密实,一直低头的黑衣人又是谁?
赵毅坚心脏重重一跳,鸡皮疙瘩嗖地立了起来,他想起王浩小时候在这片林子发生的事。
冰凉冰凉的惧意爬上心头,他想:没这么邪乎吧?!
心里这么想着,嘴里却接着问题问下去:“要是人多了怎么办?”
“你,或者找个脑筋灵活点儿的报县城所里,让他们出面打这个电话号码,这是黄老太给的号码。”
王浩将刚才黄老太讲了一遍的电话打在屏幕上,递给赵毅坚拨打。
赵毅坚心里怕得很,咽了口口水,苦着脸道:“浩哥,你出面比较好吧……”
“我怕!”
王浩努力稳住声音,将险些尖起来的尾音压实。
赵毅坚愣住,他盯着用力塞进他手里的手机,又听见身体在发颤的人说话。
“我可以叫你们不相信这些,但我不行,我知道我不行!”
喘气声伴随冷雨坠下来。
“因为我亲身经历了,它是我童年最可怕的记忆,我可以劝别人无畏这些怪物,你们没在绝望时碰见过,你们还有勇气,但我不行,我知道自己早被它们标记……”
“黄老太说,跟在后面的鬼东西可能是当年想带我走的山魅。”
他的行动都被它监视着。
赵毅坚眼睛瞪大,他紧紧攥着手里的手机,恐惧带起的颤意一波波冲刷背脊,他扭头盯着一直被王浩扶着的黄雀英。
“黄老太……您也沟通不了么?”
王浩也沉默地看着身旁的黄雀英,看见她摇摇头。
“那东西暂时只锁定王浩,现在只能往前赶,没有回头路了。一找到徐幻他们,我们立即离开。”
“你赶紧打这个号码,只要她回来,这些东西才会收敛点。”
现在情况紧急,赵毅坚听完这句话,立马躲着人落到边上,他边拿起电话边余光瞥向前进的队伍。
他保持一个稍慢的速度,从队伍最前头,渐渐落到中后段。
雨水一下又一下灌在移动的人头上,每个人都狼狈地抵挡这场仿佛下不尽的大雨。
赵毅坚在默默数着人头。
他们所里派出的森林警带上他和浩哥,一共是十人,除了黄老太带来的五人,其余的二十人都是消防队那边的。
十人听起来不多,但他们已经出了将近三分之二的警力。
森林警不像其他警种,每个地方派出所安排的警员人数都是偏少的,要是林区少的县带上正副局和所长,也就十人左右。
他们身处的这片黑压压的密林长在云省和黔西之间的地带,要是跨过长长的森林,便能到达人文风俗不同的他省。
整个密林跨过了两州数县,而蓝平县是接壤密林中部地带的县城,负责区域相对于其他县来说不多。
但原始森林野生资源丰富,哪怕负责区域小,为了防止偷猎情况发生,县里的森林警力还是给安排上了十余人。
这次的救援行动是由熟悉林区的森林警带路,消防员做救援主力。
36人,他们一行人应该只有36人。
赵毅坚越来越接近后边的队伍,他小心翼翼地往后瞧,队伍最后果然有一个浑身裹得黑紧紧的“人”。
“36,37……”
多了个鬼东西出来。
偏偏走在那东西前边的又是所里的实习生江南声,再前面的就是不相熟的消防同志。
看到江南声无知地走在前头,偶尔身体还与后方的东西擦撞,赵毅坚头皮麻得可以搓疙瘩下来了。
心想死道友不死贫道,先赶紧救江南声过来。
他强作镇定举起手机,朝江南声挥了挥,眼睛却不敢直视过去,只好斜斜地虚落在对方的脚边。
他怕自己会不小心和鬼东西对视。
“小江,电话有找。”赵毅坚努力不让声线发抖。
“电话,什么电话,我的手机在身上,怎么不见直接打过来?”
赵毅坚下巴抖了抖,颇有种恨铁不成钢道:“你电话打不通吧,所以打到我这里……”
江南声疑惑地走上来,还有几步才走到赵毅坚的边上,就被他一把拉过来。
只见他第一时间不是给他手机,而是稍稍侧头望向他的身后。
没一会儿,他呼出一口浊气,肉眼可见地神情放松。
“毅坚哥,电话呢?”江南声不解地看着对方古怪的举动。
“哦,刚才人家打错了。”说完,赵毅坚边拉紧他的手快步往队伍前方走,边拨打电话。
江南声留意到那是所里的号码,便仰头观察雨势大小,以为赵毅坚是打电话给所里请求增加支援。
“喂,喂?”赵毅坚神色一喜,原以为电话接通了,没想到接通后是一片杂音。
江南声在一旁看到他情绪起起落落,不禁问道:“毅坚哥,现在究竟怎么回事?”
赵毅坚挂断电话,他盯着一无所知的江南声,嘴皮动了几下,终究没敢将刚才王浩说的话告诉他。
“没什么,我一个人走着寂寞,找个同伴陪我走。”
说完,二人已经走到队伍前头了,江南声看到副队长浩哥紧张地看着他俩的方向,朝身旁的赵毅坚问。
“多了?”
见赵毅坚点头,王浩脸上的颊肉抖了抖。
“浩哥,电话打不通。”赵毅坚的声音苦涩得很。
王浩身体狠狠抽搐了一下。
江南声看不懂这二人为什么会露出这么可怕的表情。
他听到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浩哥,惨白着脸对黄老太道:“黄老太,您听见了吧,我们被困住了……”
“还有什么办法让大家可以走出去?”
“只留我一个人在这儿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