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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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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修呼吸一窒,神情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愈发难以捉摸,谢锡光哭得安静极了,他咬着唇,眼泪串珠似的往下落,几秒后,温修垂下眼睛,想收回手。
谢锡光死死地攥着他的手指,掌心冰凉滑腻,他又坚持了一会,张口:“温修。”
没得到回应,他又哽咽着喊了温修几声,声音不稳得厉害,颤颤巍巍的,像一只还裹着蛋壳,却被暴雨淋了的雏鸟。
好可怜啊,温修想。
他放弃收回手的打算,叹了口气,唇畔含着无奈的笑,轻轻拢住谢锡光:“乖,别哭了。”
谢锡光被他这样一安抚,哭得更厉害,整张脸都被泪水浸透,情绪还控制不住,狼狈地抓着温修的手,身体却一点一点地放松下来。
“温修。”
谢锡光继续抽噎:“我不该、我——”
人在经历剧烈情绪后,脑袋总是空茫一片,谢锡光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见alpha低低叹了口气。
alpha低沉而又苦恼的声音在他头顶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
“我不该标记燕季宁。”他温和地而又轻柔地拥着谢锡光,搭在青年后背的手,慢慢摩挲着那根脆弱伶仃的脊骨:“但我也被你折腾得这么惨。”
“……我们扯平,好不好?”
处于对谢锡光安全的考量,他并不想让青年知道自己身边存在一个失控的人工智能,之前他还没恢复记忆,已经下意识地告诉谢锡光他的手机泡了水,其实只是被尼奥入侵过。
加上尼奥对谢锡光怀有很深的敌意。
太危险了。
谢锡光抖抖索索地爬起来,用手背擦脸,不多时脆弱的白皙皮肤就被蹭红了一大片,他很想没出息地说好,答应温修,可是巨大的压力与排山倒海般的窒息却顶着他的胃,让他怎么都吐不出那个‘好’字。
即使他之前故意把温修做到昏过去,但无论什么时候,alpha都是从容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他完全可以自己解决发情期,但出于报复心理,他故意招了几个人来帮他,可他自以为出格的举动,也没让对方展露出什么特别的情绪,倒是他自己在alpha面前,狼狈得恨不得下一秒就死去。
他和温修在一起了这么久,到头来,他还是那个被单独扔进豺狼虎豹之中,无助可怜的omega。
从头到尾,他没听见温修对燕季宁的事做一句解释,只是一句轻描淡写的“我们扯平,好不好。”
alpha静静地看着他,暧昧的灯光下,那双别致的冰蓝色眼瞳如同北极海洋上被割碎的浮冰,对方正专注地等他回应,他又感到了绝望。
……除了好他又能说什么?至少让他把债还清,再去考虑以后。
“……好。”青年的声音细若蚊蚋,微不可闻,尾音飘散在空气里,像一律轻飘飘的烟。
谢锡光离开会所,直到坐上车后座,脑袋还处于懵懵的状态,惶恐并未散去,又参杂着一丝劫后余生的后怕,汽车在尼奥的操纵下缓缓往前开,他缩在宽大的座椅里,蜷缩着腿,尖尖的下巴抵着膝盖,又窄又小的脸又被卷曲的发丝遮去了一些,他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修闭着眼睛,他也已经到了极限,尼奥请的家庭医生已经在屋里候着,除此之外,他还有其他事要忙。
利亚资本的烂摊子还得他来收拾。
他足足被自己创造的AI混淆了七次记忆,这期间,公司完全处于不可控状态,一些早该收拾掉的内部人员动了不该动的心思,而他又没工夫去处理,一来二去,利亚资本这艘大船已经驶向一片注定会沉船的海域。
干脆沉了算了。
身边的人动了动,别别扭扭地蹭到他这边来,毛茸茸的发顶蹭着他的手腕,没一会,不动弹了。
等车开到家,谢锡光已经睡熟了,他睡着的时候,好看的眉毛也微微蹙着,眼珠在眼皮下滚动,一副被魇住了的样子,温修捋了下他耳侧的发丝,没叫醒他,慢慢地将他揽到怀里,再抱起来,穿过堆挤着绣球花的花圃,再推开门。
家庭医生等着温修为谢锡光掖好被子,到客厅做了一番基础检查。
“休息恢复就好了。”家庭医生合上药物箱:“但是正如我上次所说的那样,您最好不要和一个omega交往过密。”
他也没插手温修私生活的资格,言尽于此,只是对于一个渴求安全感的omega来说,这样一个alpha,无异于毒药。
温修送走家庭医生,在沙发上坐了一整晚。
第二天,谢锡光揉着眼睛出卧室,差点被吓了一跳,他刚想习惯性撒娇式地抱怨两声,又想起来什么,嘴唇动了动,又抿住。
他不自在地坐在alpha身旁,抚着自己的喉咙,磨蹭良久,才开口:“我想——”
男人侧过脸,专注地注视着他。
“我想要一张卡。”他的声音越来越小,神情有点尴尬:“我想开家工作室,昨晚我想了很久,以后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他之前只找温修要过礼物,因为生怕温修觉得他得寸进尺不知好歹,他没敢开口索要副卡。
温修:“好。”
谢锡光顿了一下:“你一会要去公司?”
温修点点头,又摇摇头:“之后再说。”
谢锡光:“我可以一起去吗?”
温修感到一丝迷惑,谢锡光从未对这些金融游戏表露出分毫兴趣,自身也和这个领域毫不相关,怎么突然产生这个念头?
他一边想,一边答应了。
谢锡光为了掩盖紧张,摸了摸耳朵:“我就是想看看。”
温修思索了一会:“可以,今天你还有工作,我明天带你去,晚上我去接你。”
谢锡光直视着男人的脸,心脏怦怦狂跳:“那我先去片场,你不用送我。”
说完,他像是要逃跑似的赶紧离开,alpha突然出声:“等一下。”
谢锡光一瞬间掉进了冰窟窿,他搓了搓脸,担心自己脸色难看引起对方怀疑,好在温修只是指了指他的领口:“乱了。”
他手忙脚乱地去拽,又听男人说:“我最近有些事要和青木公司商量,如果我来不及去接你,就让司机送你回家。”
谢锡光动作一滞。
半晌,他沉默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