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该死的青春。》拾陌

68、NO.6

　　餐厅外的年味浓重，处处都是一片喜气。
　　新年的脚步越发的近了。
　　买窗花的小贩越来越多，每家人都开始张罗着买窗花，和过年摆在果盘里的开心果、杏仁和糖。
　　大人忙活着这些，而孩子则是开始忙活买新衣服。

　　“我觉得，你画个什么小房子啊，小石头路啊，小兔子什么的比较好。”年前，我们几个一起出去买衣服时，话题突然转到了我的比赛上，而这话题正是被正坐在专卖店沙发上试鞋子的晴天‘不经意’提起的。
　　耐克的专卖店里，晴天坐在试鞋的软椅子上，撇着嘴看着翘起的脚。
　　“拜托，我不是画看图写作文的画好不好？”我郁结的把一双耐克的鞋放回到架子上，痛心疾首的看了看上面的标价，揪着衣角放弃，然后郁闷的挤到元小山的旁边，看着试鞋镜里那双黑色金标的新款鞋。

　　其实上次明朗在百盛里买了四双鞋子送给我们一人一双，那双女款的Air Force Premium一直被我锁在柜子里没有穿过，而晴天的那双白色Air Force他也一次都没穿过，晴天之所以会再来买昂贵的耐克鞋，也是因为在假期里他带着篮球队赢了个市冠军，得了笔不菲的奖金才会如此。
　　我们是如此的相像，也是如此的倔强。
　　虽然我说过晴天解开了那个结，对什么都不在意，但我知道，外表看来那么阳光的晴天，内心是多么的骄傲，他和我都有自己的坚持与自尊，并不是说明朗的做法不好，只是，一些执拗的倨傲驱使我们这样做。
　　我了解他，正如他了解我。

　　购物还在继续。只是这次明朗并没有加入我们，他正被某个鸡窝头和紫菜头两只的小崽子缠着，听晴天描述明朗的表情：“怎么说呢……”，据说他当时正跟一个态度大转变的小个子和无聊到长毛的大少爷在游戏厅打游戏，听到这个消息后，我觉得明天没准会下一场刀片雨，在这之后，明朗没准会一边看雨一边抓着头皮尖叫起来，没准还会……唉，谁知道呢，反正明朗进了游戏厅，一切鬼事皆有可能，比如我该去画个妆，然后去见奥特曼。

　　我们都知道，虽然明朗每天捧着一本《大众软件》，但人家向来都是在自家打游戏，因为他有严重的洁癖，说是洁癖，也只是对陌生人的洁癖，明朗跟我们在一起时，也并不在乎干不干净，但若让他看到乌烟瘴气陌生环境和陌生人，他就会厌恶。记得有一次路过游戏厅时，看着里面乌烟瘴气的气氛、光着膀子的年轻人、穿着大粉色超短裙的女孩子，明朗面无表情的楞了几分钟，然后拂袖而去，此后我们再没路过过这地方。

　　然而在这一天，明朗居然破戒了。
　　他干了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干的事情。比如，他去了游戏厅，比如，在被逼无奈下，在说外语和说脏话的小崽子们的带领下，当他在日本拉面馆找到我们时，说出了一句令他羞愧万分的话：“我靠，这俩崽子折腾死我了！”

　　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我们坐在金街上的某金店二楼的日式拉面馆里，每人端着一碗超大型的绿油油的拉面，一个个还十分做作的装成日本人那样，就差鞠躬‘嗨’一声了，当晴天把不知道是什么绿色的酱放到面里的时候，明朗带着鸡窝小崽子出现了，明朗的毛衣外套脏兮兮的，头发也有些乱，表情…嗯…很颓废。

　　“靠，你们怎么不拿洗脚盆吃面？”廖远小崽子说。
　　我总算知道明朗跟谁学怀了。

　　晴天手一颤，一整包都放了进去。
　　后之后觉的他，发现那是芥末，小可怜……

　　这次倒是换成元小山最有风度了，见到如此场景，她竟然能做到波澜不惊，我都怀疑她和明朗灵魂转换了。
　　“我们不并桌。”元小山说，我和晴天凑到一起幽幽的合回音：“不并桌、不并桌，你们另找地方吧。”
　　“……？”明朗身边的小崽子显然消化不了这话。
　　“元小山，老子阉了你丫的！”明朗脱口而出，说完后，懊恼的抓住了头皮。老天，他在做什么？我不要去见奥特曼！
　　“抱歉，你没得阉了。”元小山一脸忧愁，看着他们，我突然觉得自己很疲惫。

　　这件事就像导火索一样，迅速的侵蚀着我们，最后发展成，我们几个蜕开了纯洁的外壳，终于被挖掘出了千年古尸般的本性…整天靠来靠去的，搞得我好憔悴。
　　“你们文明点吧。”终于有一天，当我在晴天家画画时，被他们几个的互相的语言攻击激怒，当然，我批评他们的时候很平静。
　　元小山、晴天、明朗、叶司，外加一个小崽子齐齐回头看我，鄙夷的表情打破了我平静的面具：“靠，他娘的，都给我转过头去！”
　　好吧，我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