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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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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沐咽下口水,心想瑶瑶姐这番威逼利诱的话说得可真溜,一气呵成,中途连个磕巴都不打,不知道多少艺人的另一半就被她这番话吓住了,投了降。
“瑶瑶姐,您容我说句话。您说的这些都是后话,关键是,我们不是情侣,您误会了。我是他粉丝,我喜欢他没错,可是他不喜欢我啊。所以您的担心,完全是杞人忧天,纯属多余。”
“你这就不对了,”瑶瑶姐冷笑一声,眼神中透着一切了然于胸的气场,“他不喜欢你,为什么会出两百万买你一张照片。”
“两百万?我的照片?”
“对,就是昨天狗仔拍到的照片。照片上也有他,但戴着口罩、帽子,连我都认不出来,我不信他是为了自己买的。这钱是他自己出的,两百万,买你一张照片。如果这都不算爱,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了。”
“两百万,买我的照片?他图什么啊?”
小沐反复重复着这句话,百思不得其解,可看瑶瑶姐的样子,她说的一定是实话。
“怕你遇到麻烦啊,照片在狗仔手里总是不好,没准下一次拍到,会跟这次的一起发出来。对了,这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你们最近不要见面。忍两个月吧,好不好,这两个月狗仔绝对不会放过他,会一直跟着他。”
这么恐怖吗?狗仔到底是不是人啊,跟踪明星没有成本的吗?不犯法吗?
瑶瑶姐把小沐送到学校门口,她下了车,往宿舍走了几步,低头思考着瑶瑶姐说过的话。
他花了两百万,买自己一张照片。
小沐转过身,跑出了校门,伸手拦了辆出租车。她要回家,她要找到当年的信物,她要举起魔杖念出咒语,见证奇迹的出现。
“你怎么回来了?”妈妈表情错愕,好像自己的女儿不该回家,“哦,是你爸告诉你了吧,她们找到了。”
“谁?”
“还能有谁,秦女士和她女儿啊。”
“怎么找到的。”
“送上门的。昨天下午,公安局给你爸打电话,让他去一趟。可把他紧张坏了,蹲家里想了两个小时,实在没想起他干了什么坏事,这才硬着头皮去了。原来是她们通过公安局找到了他。”母亲疑惑地看着小沐,“今天不是周末,你回来干嘛?”
小沐懒得解释,随口答道:“想吃你做的饭。”
妈妈冷笑了一声,用表情说:你骗谁啊。既然起了疑心,她自然会留意小沐的动向。
小沐很快就察觉到身后有双眼睛一直盯着她,行动难免有些不便,她进了房,拿出大爷的诗集,坐在懒人沙发上品读。
“
《最后一只华尔兹》
跳一支舞
作为礼物
庆祝你嫁作他人妇
任你余生和谁共渡
我们的爱情也不会画上休止符
……
黑胶唱片在转
撩起晚礼服的裙摆
镭射灯下的美人
冰清得像深谷的幽兰
即便与魔鬼共舞
你也走不下神坛
……
你是我心中的风帆
你停在哪里
哪里就是我的海岸
”
看到这首诗,小沐一下子从沙发上坐了起来。大爷明明知道,秦女士已经嫁作他人妇,怎么还会把遗产留给她?她的女儿和大爷有关系吗?
她拿着诗集,跑到厨房,向正在灶台前忙碌的妈妈问道:“我爸呢?”
“带着秦女士母女找律师去了。昨天律师出差,他们约了今天见面,在国贸大饭店。秦女士住在那儿,昨天听你爸,她们母女俩的派头很足,从美国回来,看着就不缺钱。你大爷也是,人家都这么有钱了,还留钱给他们干什么嘛,也不知道救济救济咱们这些穷亲戚。”
妈妈往锅里加了些水,“我从网上学的,咖喱牛肉,秘诀就是牛肉要用小火慢炖三个小时,除了水什么都不加,三个小时之后,再放土豆、胡萝卜,最后放咖喱调味。你就踏踏实实等着吃……”
她一抬头,女儿已不知去向。一声关门的脆响,让锅里的牛肉抖动了两下。
“小沐,小沐。”她喊了两声,无人应答。她卖力地喊道,“晚上早点回来吃饭啊。”
坐在出租车上,小沐把这首诗之后的作品,又看了看,多半都是在抒发思念之情,可见从《最后一支华尔兹》之后,大爷和秦女士就断了联系。
她们是从美国回来的,小沐嘴角一歪,怎么又是美国。
都嫁到美国了,怎么还和大爷纠缠不清。她忽然对那份遗嘱产生了怀疑,大爷的巨额财产为什么要留给别人的老婆、孩子?就算当年的感情再深,可已经建立自己家庭的人,难道不该对自己的家人负责吗?
车停在了国贸大饭店的门口,小沐下了车,走进酒店大堂,她先在咖啡厅转了一圈,没有找到父亲,她给父亲打了电话,上顶楼酒廊见到了他们。
秦女士,她来这儿的主要目的就是亲眼看看这位秦女士。
这么多人天罗地网的找了几个月都找不到,如今怎么会从天而降,自投罗网呢?她是怎么知道大爷去世的?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大爷在天上将信号发给了她。
小沐渐渐走近,她谨慎地打量着秦女士母女,她不想打草惊蛇,引起她们的怀疑。秦女士已经不年轻了,瘦弱的身体,干巴巴的脸,可眉目间依稀能看出当年的美人胚子。她嘴角上有一颗红痣,说话时,红痣在苍白的皮肤上浮动,别有一番味道。
小沐侧着头,看向秦女士的女儿,只一眼,眼睛便不动了。她正是昊贤那位美国同学,李若兰。
李若兰的事迹,她记得清清楚楚,八年邮件,攻心战,恐怕这位秦女士也是如法炮制,即使身在美国,也不忘了通过邮件和大爷搞暧昧。
小沐暗暗判断,这是一对典型的绿茶母女,有其女,必有其母。
大爷绝不应该这么年轻就立遗嘱啊。
上次陪着父亲上法庭,她就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大娘拿出的证据,虽然哪一样都算不得证据,但至少可以证明两点。第一,大爷身体还算健康,虽然很多指标不合格,但没有什么要命的疾病,六十岁的人能这样已经很好。第二,从冗长的聊天记录看来,大爷没有轻生的打算,虽然家庭生活有些不如意,事业上也有些难题,可都算不上什么大问题。从谈话内容来看,大爷的心智同身体一样健康。
最让人奇怪的,是大爷立遗嘱时找的这三位见证人实在可疑。既不是大爷生意上的伙伴,也算不上他的亲戚、朋友,仅仅只是认识而已。而这三人之中,又有两人都是律师。为什么要找律师做遗嘱见证人呢?
这是大娘提出第三个证据,她认为这两个律师加上大爷请的这位律师,三个人是同行、同学,同时也是同谋。
小沐在法庭之上没反应过来,现在回想起来,这的确不合理。立遗嘱本来就有一位律师在场,实在没必要再多请两位做见证人。而另一个见证人的身份同样可疑,说是大爷的朋友,但在大爷的葬礼上,大娘小心求证过,没有任何人认识他。大娘自然也不认识,这三人和秦女士一样,都是从天而降,天兵天将。
李若兰终于抬头看到了李小沐,脸一沉,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小沐伸手一指,笑道:“这位是我爸爸,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的渊源。”
若兰的母亲忙让她坐下,面带微笑地说:“你们之前就认识吗?咱们都是一家人,真巧啊。”
谁跟你们是一家人,小沐心里在吐槽,脸上却也挂着笑。惺惺作态谁不会啊,就许你们这些贱货装小白花,我们好姑娘就得被欺负不成。装,看谁装得过谁。她点了杯咖啡,喝了两口,在心中算计着该怎么办。
大娘的官司已经输了,她要提起诉讼,就必需找到新的证据。可证据是什么呢?如果秦女士串通了律师,她们一起布下这样一场骗局,究竟该怎么破呢?
遗嘱上的字迹大娘早就请人坚定过,是大爷的笔迹没错。遗嘱上的签名和盖章,也都是大爷的没错。如果是造假,他们要如何造假呢?
“之所以找边缘朋友做见证人,是为了防止委托人的家属提前知道遗嘱内容。”这是律师在法庭上说的理由,合情合理。
的确,如果找相熟的亲戚朋友,大娘没理由不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找的是边缘朋友,按情理来说,大娘也不该不知道。
其中的确有蹊跷。
“你多大年纪了?比若兰还小啊,还在上学吗?哦,博士生,好厉害啊。”
秦女士热情的和小沐攀谈了起来,小沐心不在焉地应答。
秦女士问:“你和若兰怎么认识的?”
“情敌。”
一桌人都没了声音,用异样的眼光看看小沐,又看看若兰。
秦女士的脸色尤其不好,假笑之上又添了一层尴尬。她笑了两声问道:“怎么回事啊?若兰,你怎么没跟我说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