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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婚礼 ...


  •   两世为人,但婚礼还是第一次,周子冀虽然老心嫩壳,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和澎湃。

      叶小小早早就被喜娘叫起来,先是沐浴,接着是换衣、梳妆。从里到外,一色的大红,一层层裹住藕玉般的娇躯。

      叶小小端坐在榻上,任梳头娘子把头发盘起,又戴上厚重的凤冠。

      “小姐,你先吃点儿东西睡会儿,听说要等到晚上才能吃饭呢。”巧儿端碗汤面进来,“小姐身子可还撑得住?从早起姑爷就派人问了好几次了。”

      想起朝思暮想的人,叶小小脸上腾起红晕,可惜她脸上覆了层厚厚的白粉,巧儿只看到她眼睛眨了眨,忙把面条送到她的面前。

      叶小小有些吃不惯南方面食的味道,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她这两日慢慢恢复过来,想起到了晚上,夫子就会变成夫君,更是娇羞难言。

      迎亲的马车停到门外,叶小小被前来接亲的两个年轻妇人扶上马车,她头上盖着厚重的盖头,看不清外面的一丝一毫,马车辘辘,就如她的心情一样荡荡漾漾。

      终于,马车停了,一双大手掀开门帘,伴随着一声低低的呼唤:“小小。”

      叶小小把手伸进温暖的大手里,由周子冀引着进了周家的大门。一边跟随的小孩子围着新郎新娘蹦蹦跳跳。

      周子冀引着妻子,跨过火盆,见前面一方瓦片,叶小小跺了两下纹丝不动,他悄悄伸出脚,一脚踢碎了。

      众人连连叫好。叶小小不自觉地抓紧了握住自己的大手。

      大堂里,周仁和黄氏居中而坐,余氏也得了机会立在黄氏一边,周子冀和小小拜父母时也算拜了生母。

      新人交拜后被送入婚房。叶小小端坐婚床上,周子冀在众人的嬉闹声中揭开新娘的盖头,看到一个浓妆而有些陌生的脸,不禁怔了怔。

      一旁的喜娘道:“新娘子这么俊,新郎倌儿高兴傻了吧?”

      周子冀笑笑,接过喜娘倒的酒,两人相挽着一饮而尽。小小喝出是甜甜的果子酒,而不是辛辣的白酒,为周子冀的细心感动,学他的样子把酒杯扔到床下。

      喜娘看到床下一正一倒立的酒杯,拍手道:“百年好合!百年好合!”

      周子冀悄悄握了握小小的手,轻道:“我去去就来,你先歇会儿。”

      众人簇拥着新郎离去,喜娘体贴地把门关上。

      叶小小坐在床上,看着手臂粗的龙凤喜烛冉冉灼烧,铜镜里映出一个浓妆煞白的脸,忽然明白过来刚才周子冀掀起盖头时为什么一怔了。

      巧儿进来,她用热水把脸上的妆容擦掉,露出一张娇嫩的芙蓉脸来。

      她抬头要摘凤冠,巧儿止住道:“小姐,来时家里的喜娘交待了,这要姑爷摘呢。”

      叶小小只好作罢,从洛城到泉州,先坐船又坐车,颠簸了十余日,现在终于尘埃落定,叶小小靠着床上的被褥不知觉地睡着了。

      她再醒来时,看到周子冀披着长发,只着了件白色的中衣,正准备为自己盖被子,不由嘤宁了一声。

      “累坏了吧?”周子冀端来还热腾腾的糯米粥,盛了一勺递到小小唇边,“喝些粥。”

      叶小小正饿了,便由周子冀喂了满满一碗粥。她还想吃桌上的点心,周子冀道:“太晚了,吃太多不好。先睡吧。”

      叶小小从未见过如此打扮的周子冀,想想一会儿二人要躺在一张床上,攥着手低下了头。

      “我先出去,一会儿再进来。”周子冀看出叶小小的羞赧,转身正要出去,被一只小手拉住了,“夫子……”

      “叫我什么?”周子冀把小手用自己的大手包住。

      “夫君……”

      周子冀心中的喜悦如暑天里吃了一杯凉饮,那畅快的凉意和甜意丝丝从五肢百骸扩散开来,他坐下来:“再叫一声。”

      叶小小却低下了头。

      周子冀伸手除去小小头上的凤冠,把一头如瀑的青丝打散,又去解外面的喜服。他低着头,浅浅的呼吸附在小小的颈部,叶小小只觉浑身颤栗。她从小敬重喜爱的夫子,终于成了她的夫君,接下来会做亲密的事吗?

      叶小小在蓬莱阁呆了半个多月,一些事情耳濡目染,虽然父亲没有教她什么,也没有母亲给她备新婚要看的图册,可她知道过了今晚,她再也和夫子分不开了。

      周子冀轻轻除去叶小小外面繁重的喜服,拉上被子把她盖住,自己随之上来,拉紧床帐。外面的明亮烛光被帐子挡住,二人被密封在一个温暖的空间里。

      叶小小闭着眼,一动不动,不敢看身边的人。只觉到周子冀轻浅的呼吸和床帐四角散发出的淡淡香气。

      过了半晌,见没什么动静,叶小小睁开眼,却见周子冀在自己的被窝里静静地躺着,好似睡着了。

      “夫子……”叶小小轻轻叫,新婚夜不是要睡一个被窝吗?夫子是不是太累了?

      周子冀怎么可能睡着,听到叶小小的娇唤,睁开眼:“小小没睡着吗?”

      叶小小轻轻嗯了一声,身子不自觉地向周子冀的方向挪了挪。

      “身子还有没有不舒服?我怕……你还没恢复好。”

      叶小小摇头:“我睡不着。”

      周子冀看着近在咫尺的娇颜,忍不住把人揽在怀里:“小小怕不怕?”

      叶小小摇头。

      周子冀轻轻把唇覆上,温柔无比道:“会有些疼,夫君会轻些。”

      叶小小既忐忑又满怀欣喜地期望着即将到来的一切,轻声道:“夫子,小小不怕。”

      “叫什么?”周子冀一边上下轻吻,一边诱着怀中的小人放轻松。

      “夫君……”叶小小娇娇柔柔地唤道。

      ……

      良宵苦短。

      周子冀从来没睡过如此深沉,直到外面侍女拍了第三次门,他才把怀中的娇躯松开,揉了揉惺忪的双眼,又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轻啄了下妻子的脸颊。

      叶小小浑身疲累,痛苦和欢愉一样深刻,她开始只觉得疼,到后来丝丝欢愉渗透四肢百骸,让她忘记痛楚,忍不住想要更多。虽然从京城回家后,叶万年请女夫子专门教导过女儿如何做一名大家闺秀,可叶小小骨子里的反叛和天真,加上对周子冀无条件的信赖和依靠,让她不自觉地展现出女子的妩媚和少女的清纯。

      周子冀本来压抑着,只怕伤了怀里的娇娇,可后来看到身下的人像娇艳的花朵一样绽放,少女的清纯和初为人妇的娇媚杂糅在一起,想起上世的情景,不禁爱极怜极。

      叶小小又躺了一刻,才由巧儿帮忙把衣服穿好。她梳起妇人的发髻,简单梳妆一番后,由周子冀牵着去拜父母。

      二人先在祠堂了拜了周家的列祖列宗,以是周家才承认了叶小小周家媳妇的身份。

      黄氏已是有些不耐烦,她早从侍女口中得知庶子夫妻二人差点儿起不了床的事。这时看到叶小小娇娇弱弱地依在周子冀身侧,忍不住咳了一声。

      叶小小拜过周仁和黄氏,分别送上自己做的一双鞋和衣物,才被允诺起来。

      拜见周信夫妻时,周信扫了一眼小妇人,心道:昨日只看到身量窈窕,没想到是个绝色。怪不得庶弟辞了本地太守之女,连京城高官也不交攀,原来如此。再看身边的妻子,只觉黄脸婆一个,更加厌弃,想起周子冀中了状元,在京城得了官,现又娶了娇妻,什么好事都占尽了,恨意连连。因周子冀主动相让本属于他的遗产,心里才气平了些。

      周子冀当然知晓父兄嫡母对自己的心意。周仁不乐意他娶一个外地之女,周信和黄氏因怕周仁会偏爱有出息的庶子,当然不愿意他一鸣冲天,反而大力赞成他与小小的婚事。只是,等小小嫁过来,对小小的态度则又是另外的事了。

      因此,在家里呆了三日,周子冀便以有朋友相邀,带小小要去海边玩。黄氏本想娶个外地媳妇在家好拿捏,没想到周子冀与娇妻几乎寸步不离,她一腔婆婆的威风无处发泄,只好转到周信妻子身上。周仁呢?儿子羽翼已成,娶妻这样的大事他都管不着,这种小事还有什么好说的?

      于是,周子冀便带着妻子径直去了海边。

      七年前,当周子冀诱着叶小小和他约定看海时,没想到成婚时才践约。叶小小在丈夫的宠爱下,渐渐恢复了小时的活泼。

      夫妻二人白天在沙滩上看人打渔织网,在无人的地方赤脚走来走去,捉螃蟹、挖沙子、堆城墙,像小孩子一样无忧无虑地吃喝玩乐,到了晚上则是另一种抵死缠绵。

      呆了十余日,周子冀带上叶小小回家,准备拜别父母后去洛城,然后再去京城。只是,当二人欢欢喜喜到家时,迎接他们的却是雷霆风暴。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婚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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