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杰北奈》风奉玄

38、三十八

　　三十八
　　“……综上，我们现在进入了一级警戒阶段。”裘克说完了他的长篇大论后木着脸看向自己对面的两个人，“你们俩是不是光忙着腻歪根本就没有听我说话。”
　　“我听着呢。”奈布说，“叔叔要来了。”
　　“你要凉了。”杰克补充。
　　“爱丽丝你看这两个人，他俩腻歪上了就不管我的死活了。”裘克愤怒地一头扎进威廉怀里，顺便在对方胸前蹭了两下。
　　威廉冷静地把人拎开：“我这两天去楼上瑟维学长他们宿舍暂住。”
　　“什么？那不成，那你让克里切那小子睡哪？”
　　“显而易见，让瑟维和他挤一下。”
　　“不行，你都不和我共患难。”
　　“也不知道是哪个傻/逼打电话和自己老爸说爸我跟你干儿子搞到一起去了。”
　　“这能怪我吗！我老爸问我有没有女朋友！”
　　“你他/妈说没有会死啊？！”
　　“我说了没有！”
　　“那事情到底是怎么扯到我身上的？”
　　“因为老爸说威廉肯定有！”
　　“我没有啊！”
　　“我说没有！老爸他说我胡说！”
　　“他妈/的咱爸有多稀罕逗你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威廉愤怒地捏着他的脸往四面八方拉扯，“然后你就像个被点着了的炮仗一样喊你跟老子在一起了？！”
　　“……对。”裘克一脸憋屈地被扯着脸，这让他的表情显得委屈又滑稽。
　　知子莫若父，裘克哪句话是胡扯哪句话是真的，当爹的一听就听出来了。裘克老爸专门请了三天假坐飞机过来，要和儿子好好谈谈。
　　“说是‘好好谈谈’，我觉得他是要把我好好砍砍。”裘克警惕地道，“小时候我妈经常给我讲故事，说我爸是个拿着电锯的大坏蛋。”
　　“……”被强制性留下来的威廉一脸无语地看着他，“你爸喜欢逗你真不是没有原因的。”
　　“怎么？”
　　“因为你智障。”
　　后来奈布在跟杰克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在楼下看到了裘克爸爸，于是将人带到了裘克宿舍；彼时裘克正抱着威廉的腰拉拉扯扯，开门的瞬间奈布觉得一阵冷风朝自己袭来。
　　凉了呀，兄弟。
　　他不忍心看地替他们关上了门。
　　而裘克，从小学三年级考过一次不及格后就再也没有这么怂过，垂着脑袋在自家老爸面前一五一十地把交往全过程说了。
　　诚实得让威廉在旁边听着都想猛男落泪。
　　“…就是这样了。你不高兴你就抽我，别动威廉。”裘克努力做出自己习惯的一副凶相，“不同意也是不可能的，我得让威廉对我负责。”
　　咱俩到底谁对谁负责？！威廉努力让自己不流露出看傻子的眼神。
　　“唔，”裘克爸爸若有所思，“我倒是没有非要拆散你俩的想法啦。你虽然傻，但我觉得威廉应该知道两个男孩子在一起并不是被所有人都觉得对的。”
　　“……什么叫‘我虽然傻’？”裘克抓住了并不是重点的重点。
　　“我不会给你们压力，因为我觉得不管是我儿子还是我干儿子都明白自己在干什么。我来的时候妈妈让我一定要凶，好让你们明白你们做的不是错事，但也绝对不是值得我表扬你们的事。过来的时候我还在想着我要怎么更凶一点，因为毕竟我儿子没有做错什么，我凶不起来。”
　　“可别扯了！电锯魔人！你以前吓唬我的时候超凶！”裘克振臂高呼，被威廉一把摁了下去。
　　“你们现在还年轻，很多事都还没经历过。谈恋爱的话，可以，但如果是选择日后与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我认为你们暂时还没有这样决定的资本。”裘克爸爸认真道，“你是好孩子，威廉更是好孩子，我这次过来，最主要的想和你们提的要求，就是不要把你们两个在一起的这件事让更多人知道——你们要给自己的未来留一条退路。”
　　“那我们要是想结婚怎么办？”裘克的思维极其跳脱——他现在脑子里想的是结婚酒席每桌都要放一个五彩缤纷的火箭筒。
　　“结婚就相当于确定了你们要一起走下去。如果你们毕业的时候仍然觉得对方是自己最好的选择，那么我和妈妈都不反对。”
　　那还有跑么。
　　这世界上没人能比他家爱丽丝更辣。
　　之后裘克爸爸又嘱咐了不少事，威廉一直保持着虚心应允的态度。裘克大概是因为紧张过度，满脑子跑火车，直到自家老爸出了门才像想起来什么似的，噔噔噔地一路追下了楼。
　　“爸！！”
　　“诶。”裘克爸爸在宿舍门口的阶梯下站定，“怎么了？”
　　“……”裘克憋了半天，才终于嗫嚅着道：“…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
　　裘克爸爸睁了睁眼：“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和一个男孩子谈恋爱诶……”裘克闷声道，“你不会觉得……”
　　“我什么都没有觉得。”裘克爸爸平静地回答，“并不是你做了什么就会影响你在我心里的地位，裘克。
　　“我是你爸爸，所以不管你做了什么，对的，错的，好的，不好的，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带着你一起为你所做的事负起责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