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三之喜》令狐陛下

9、相遇的孽缘

　　在贴文前想先向四川地震的死难者默哀。
　　天佑中华!天佑四川!天佑汶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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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时候遇到不想上的课就会装病不去学校，长大了就没有撒娇的权力，就算再不愿意也要撑着脸皮面对上司同事。如果可以她真想像小时候逃学那样逃班。不到半天时间，关于她和陈三的绯闻已在整栋办公大楼散播开去，不管走到哪都遭人指指点点好像是动物园里的猩猩似的。现在她终于体会到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苦处了。幸好今天陈三有课没有来上班，要不然她会更加受不了的。
　　她的生活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一向脚踏实地工作着，花了四五年才把认真负责的专业形象建立起来，如今几乎在一夜之间就毁掉了。
　　心一烦，她偏头痛的毛病又犯了，痛得她一个早上都没什么工作进度。
　　才把止痛药吃下，她办公室的门便被人踢开。以这种方式进入她办公室的人只有一个——她亲爱的大哥！头痛还没止，她的胃病又犯了。
　　“亲爱的妹妹，你英俊潇洒的老哥回来了！那，这是礼物。”徐龙欢满脸笑容将一份大得几乎挡住她视线的礼物放到她面前。
　　“谢谢。”她不甚欢喜地收下。不用拆开她也知道他送的礼物不是芭比娃娃便是泰迪熊等这些没用的“垃圾”，他的品味只会用在女朋友身上。
　　“你不是应该晚上那班机回来的吗？”按他的性格应该拖到最后一刻才会上飞机。
　　“身为总经理的我提前回公司巡视有什么不对？”说得大义凛然，其实是被外国那些狂野的小妞缠得烦不胜烦才提早回来的。想不到的是，他才踏进公司就听到一些的流言，让他非常感兴趣的流言。
　　“送完礼物就可以回去了，我没记错的话，你明天才正式上班。”她立即赶人。毕竟两人是亲兄妹，光是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徐龙欢不为所动，反而坐了下来。“我听说了，你跟小三的事。”
　　“你什么时候开始相信那些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她冷着脸。
　　“我不是相信那些流言，而是相信小三的魅力。你不知道，小三在‘夜猫’上班时有多少女人为了见他一面而挤破门槛，其中不乏事业有成的女强人。”徐龙欢把玩着桌上的摆设慵懒地开口。
　　他想暗示什么时候？徐凤喜狠狠瞪了他一眼。反正越描只会越黑，她懒得解释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你就这样，一说到要害问题就只会装聋扮哑。”真不可爱，竟一点也不打算满足哥哥他旺盛的好奇心。
　　“现在摆在你眼前的事比聊八卦更重要吧。”她实在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的自信继续这样谈笑风生。
　　“那你说，如果你是我会怎样做？”他笑咪咪地看着她，永远地高深莫测。
　　偷瞥他一眼，徐凤喜心不在焉地说：“那是你的事吧？我能有什么意见。”
　　“切，‘冰山女巫’？这么名不符实的名字他们也叫得出口？凤喜，做人心软没关系，到关键时刻可千万别手软了。”他盯着妹妹的头顶，语气中有轻微的责备。
　　被一眼看透的徐凤喜手微微战抖。的确，这就是她与他的差别。她没有他那份做大事六亲不认的绝情，所以永远只能充当小角色。
　　“算了，我不逗着你玩了，今晚记得回主屋吃饭。”站起身拉拉衣摆，他决定去找狐朋狗友们聚一聚。
　　徐家未来主人翁的洗尘宴她怎敢缺席？只是等待着她的将会是麻烦。既然公司里将她与陈三的事闹得沸沸扬扬，柯秀灵没理由不回去大肆宣传的，长辈们现在的脸色一定不是很好。

　　将车子停在7-11门前，徐凤喜买了杯热奶茶来喝。时间正指向7点30分，距和杨爷爷那个孙子的约会还有三十分钟，她正考虑着要不要去赴约。昨天回主屋，她费了很多口水才澄清公司里的流言。虽然长辈们也相信她不至于和一个小自己八岁的男孩搞在一起，但为了避免夜长梦多，还是特意安排了今天的约会。
　　她不想去，也不打算去。既然她再努力也得不到长辈的关注，她又何苦牺牲自己幸福来成全他们的私心？安排她和杨爷爷孙子见面，多多少少是为了两家的利益着想，如果把触角伸向新闻业，“徐氏”的地位将会更加巩固。这就是长辈们选择经营出版社的杨家而不是其它家族的原因。
　　像她这样还没三十就有车有房的职业女性，在一般的家庭中应该是父母的骄骄傲吧？现在她开的廉价车子是她不分昼夜工作到差点胃出血才分到的公司奖励，而住的房子也是以个人的名义向银行贷款买的，现在还在分期会款当中，大学毕业后她没再向家里要过一分一毫，她有她的傲骨，在外人看来不可理喻的傲骨。就离开徐家以她的能力也不会饿死，所以她一直坚持自我，不像柯秀灵那样赔笑脸讨好长辈。
　　决定不赴约就不可能太早回家，免得爷爷亲自上门捉人。但她平时除了工作还是工作，现在一时还不知道要去哪里，于是一边喝奶茶一边听着音乐打发时间。
　　有人敲她的车窗，她一转脸，陈三过于灿烂的笑脸出现在眼前。
　　真是孽缘！这样也能碰到他？在公司以外的地方相遇让她有点尴尬，但果开车而逃的话似乎很没面子，于是她按下车窗。
　　“凤喜姐，晚上好！我远远就看见你的车了，我认得你的车牌。”陈三大有他乡遇故知的激动。
　　相对他的兴奋，徐凤喜神情显得冷淡：“是吗？”
　　“真好，一天见能见上两次面呢。”白天的时候凤喜姐好像故意要避开他的样子，他正想找机会问清楚。
　　她原本是想开口道别的，可看他靠在窗边，双唇含笑，眼光闪闪，只好把话吞进肚子里。也不知道他是单纯还是迟钝，竟一点也不会看人眼色做人。今天在公司，别人当着他面“光明正大”地窃窃私语，他似乎一点也察觉不到，还跑她的办公室跑得特勤，害她都不知该怎样在公司同仁面前表明立场。
　　“凤喜姐，你去哪里？有约会吗？”他漆眼的大眼盯着她，一只手紧紧抓往车窗。
　　“没去哪里。”不打算赴会，也不能太早回家，她暂时没有去处。看了眼车旁的青年一眼，她开口问：“你要回家吗？”
　　“嗯！”大概了解她问话的意图，所以他很用力地点头。
　　“那我送你一程。”反正她闲着也是闲着，开车到处走走吹吹风也是不错。
　　“那我不客气了。”陈三的动作也真的一点不客气，立刻就拉开车门坐在她旁边，笑得像捡到宝物。“说实在，我家离得有远的，搭你顺风车可以省两块。”
　　徐凤喜没说什么一声不响地开车。
　　“凤喜姐，你心情不好吗？”打量了她一会儿陈三才开口询问。
　　“何以见得？”她皮笑肉不笑的。
　　“眼睛。”他认真道，眼神迷弥。
　　“眼睛？”她不明白。
　　他注视着她随着照进来的光线而忽明忽暗的脸说：“你的眼睛总是闪闪发亮，被你看着我就会觉得莫明的高兴，可是你的眼睛今天像突然停电似的，一点光彩也没有了。”语气中无限惆怅。
　　闪闪发亮？他是在说自己吧？徐凤喜又气又好笑：“你的甜言蜜语还是留着骗小女孩吧，对我说没什么用。”自己对自己的姿色有自知之明，完全不会为陈三这种暧昧的语言而激动。
　　“我为什么要去骗小女孩？而且我只是说出自己的感受而已。”他鼓起脸成了一只很委屈的包子。他不是没感感觉的，最近只要他进一步凤喜姐就退一步，一点进展也没有。“凤喜姐，你是正为公司的流言生气吗？如果你觉得不高兴的话尽管跟我说没关系，我会向同事们解释啦。”就算他不认为那些事有什么好生气的，但也不愿看到她受委屈。
　　“八卦这种东西你解释也没用，只会越传越过份而已，我没生气。”她最多也只是觉得无可奈何。
　　“那你是为什么逃避我？”为什么那么落寞。最后一句他没问出来。
　　“你家在哪里？”不想跟他谈这些敏感话题，上次的健康教育课吓怕了她，那日他把她抱了好久才放开。
　　陈三眼光微睑，一张可爱的脸在阴影中突然显得严肃，徐凤喜心微紧了一下。过了一会他才重新扬起笑说出地址。
　　在他指点下她将车子停到一幢可以称之为危楼的三层建筑前。从残破的外观看来，她很怀疑里面是否真能住人。可陈三说三层都有人住，里面有灯光透出来，也有小孩子的吵闹声传出，暖暖的，热热闹闹的，竟让人有种温馨的感觉。
　　“凤喜姐，要不来我家坐坐？我妈见到你一定高兴得不得了，我的弟弟妹妹也很热情好客的哟。”陈三下了车后弯身向她发出热情的邀请，弯弯的大眼充满期盼。
　　“不用了，你快进屋吧？”她冷淡应对。
　　陈三炯炯的眼睛在她脸的探索了几秒后就不急着走开了。“要不我陪凤喜姐你再聊会儿天？今晚还能看清天上的星星呢。”
　　徐凤喜不禁伸手摸摸自己的脸。有这么明显吗？她一脸寂寞需要人安慰的样子？就算她有心事，跟他说又有什么用呢？不过他倒真是一个细心体贴的孩子，很难让人不去喜欢他。这也是他一下就能收服公司里那帮豺狼野豹的原因。
　　“我很累了，想回去休息，你也快回家吧。”她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陈三很懂事，听她这么说也不免强，但是因为她突然施舍的笑容而心情大好。“既然这样你就回去好好休息吧，我们明天，不，后天见。”明天一整天他都有课。
　　见陈三仍然依依不舍站在车旁，好像她不先开车走他就不会离开似的，她只好发动车子。“再见。”
　　直到暗红色的小车消失在街角拐弯处陈三才哼着歌儿走进家门。
　　徐凤喜的红色□□没有开多远，在拐角后就停下了。靠在椅背上，她闭上眼睛假寐。可能她此刻真的没地方去，所以也就懒得动，索性停在路边。闭上眼睛回想起陈三鼓着脸瞪大黑眼的委屈样子，不由地笑起来，家里有这样一个弟弟气氛一定很好吧？再想起那几盏温暖的灯光，她突然就觉得自己毫无人气的家里像冷冰冰的冬天，也就不想太早回去面对四面干墙了。
　　这样呆坐了十几分钟，车后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她由后视镜看到陈三抱着一个妇女冲出来想叫车，身后还跟着两个一脸惊慌失措的小女生。马路呼啸而过的车子没有一辆愿意停下来。
　　没多想，她打开车门喊：“陈三！怎么了？”
　　见到她还在，陈三像见到救星抱着人直向她冲来。“我妈她要生了！麻烦你送我们到医院去！”
　　徐凤喜这才看清他抱着的是一名孕妇，过大的肚子让人不得不担心。
　　“不好意思，麻烦到你了。”此时看上去很虚弱的孕妇却还很镇定地对她笑！
　　“快上车再说！”她忙打开后座车门帮助他们上车。待陈三和孕妇坐好，她急忙坐回驾驶座。
　　“三哥！”被忘在车外的两名女生同时叫起来。
　　阵三一边注意宋可纯的状态一边镇定交待：“小四你上车，小五你回去照顾小六顺便打电话给大哥他们。”
　　拿着一袋生产用品的陈四马上拉开门坐到徐凤喜旁边，车外的陈五不忘交待：“到医院后要打电话回来。”
　　陈三刚点头，徐凤喜已开车冲上马路。尽快把人送到医院才是正事！
　　“凤喜姐，你不用开那么快也没关系，安全最重要。”陈三在见到她第二次冲红灯后终于开口安抚。
　　徐凤喜被他这么一说倒冷静下来，放慢了一点车速。
　　车箱内只有孕妇有节奏的呼吸声，徐凤喜可以忽视身边少女好打量的好奇目光，却避不开陈三通过后视镜凝视她的眼神。这一刻他是冷静镇定，年青的脸上少了稚气多了一份成熟，竟让她觉得莫明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