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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狼子野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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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醒来的时候,腿仿佛被千斤重的东西压着。草丛里有雀子唧唧喳喳叫个不停。卡布仍保持着入睡的姿势睡的正香,她低头一看,差点吓一大跳,母狼趴在她的腿上,也睡着了。她轻轻挪开母狼的头,闻到动物身上一种有点腥臊的味道。不由得想起小时候养过的狗,现在的母狼,看起来就象一只温顺的大狗。但是,霍尔呢,静抬头一看,霍尔仍然警觉地蹲坐在五米开外,俨然是个放哨的战士。静这才明白,为何一夜安静无扰,原来有位尽责地“大丈夫”在为他们放哨呢。
转过石坡,静发现了狼的洞穴,但是洞穴周围被枯草堵住了,而且有火烧的痕迹。卡布愤怒地把手握成拳头。
“这肯定是凹傣族人干的!他们早就想这么干了!”
“凹傣人?他们是你们的敌人?”静不能理解其中的缘由。
“对,他们是祁瓦的敌人!他们在草原上放牧,他们猎杀草原上的所有动物,连狼都不放过。他们想侵占我们的土地和牛羊!”
远处忽然响起一串奇怪的嘶喊声,听起来倒象是传达信号一样,丝毫听不出语言的特征。“卡布?”
“明珠姑娘。”
“恩?”
“我们需要枪,有危险了。”卡布说完,猫着腰,象只松鼠一样,穿进了草丛。
“等等!”静喊出口,但是卡布已经溜远了。
霍尔对卡布手中的那干枪相当反感,他守护在母狼身边,不是警觉地盯着枪。两人一狼,都闻到了危险的气息。
来人的步伐越来越贴近他们藏身的树丛了,两只半人高的猎犬流着口水,向静直扑过来,静无处躲闪,霍尔蹿起身子,一口咬住猎狗的脖子,另外一只狗凶咬住霍尔的后腿,狠狠撕扯。
卡布愤怒对准狗肚子一枪,无耻偷袭的那只狗呜咽了一声,软嗒嗒地倒在了地上,血汩汩流了一地。
草丛里钻出来两个中年人,背上背着箭筒,手里一张绑着破布条的弓,看到这一幕显然傻眼了,他们本以为猎物已经到口了,没想到死的却是自己的爱犬。
静知道游牧民族对于忠诚的猎狗的依赖性,显然,这两名中年男子已经被激怒了,拔出腰间的斧子,直接砍向霍尔,霍尔腿上伤口迸裂,一时躲闪不及,后背被拉了好长一道口字,血顺势流的满背,静吓的整个人都酸软了,她告诫自己,要警觉要坚强。伸手去摸裤管的那排针,幸好还在。
这些暗器是她还在岛国当冒牌公主的时候留下的,作为一国公主,天威冒犯不得,所以总有一些厉害的杀招以备不时之需。这些针插在软木塞里,浸过非洲丛林毒蛇的剧毒,虽不说见血封喉,但是能够让一头大象在短短一分钟内让血清凝固,失去性命。
但是,要对付这些人吗?为了救两头狼,伤两个人的性命?
卡布的火铳无法在短时之内装上火药,腰间束着皮裙的男人,乘机卡住了他的脖子,卡布狠狠地一口咬在他的手上,男人忍着痛,好像下狠心要把卡布掐死。母狼把崽子护在身下,紧张焦急地看着霍尔。霍尔和另外一个矮壮的男人厮打纽缠在一块,背上的伤口愈加狰狞血腥,草地被鲜血和尘土染成黑紫的一块。
卡布终于支持不住了,皮裙男人一松手,卡布象一只羊羔一样倒在地上。
卡布!
卡布!
静被复杂的感情绞做一团,伤心、焦急、忧虑、愤怒,她拔出软木塞上的一枚尖针,悄悄捏在手里。
皮裙男人发现了她,仿佛意外发现宝藏一般,嘴巴里发出兴奋的声音,他象铁笊一样的手抓住静的琵琶骨,骨头象要碎裂一般,静狠狠地把那枚尖针送进了他的腹部。但是男人感觉到刺痛,竟从腰间拔出一把亮闪的匕首,静奋力但是挣脱不开。
母狼终于忍不住了,从后面扑上来咬住了男人的脖子,男人蛮力大,脖子被撕下血糊糊的一块皮肉,尖尖的匕首却划开了母狼的腹部。一下子母狼膛破肚开,它仍然努力咬住男人的腿,药效仿佛上来了,非洲丛林剧毒的蛇牙浸泡过的针,男人睁大着眼睛,呼吸紧迫地倒在地上,很快就失去了性命。
静的眼泪涌出来,母狼是为了保护她。可是现在,回天乏术了,如何救它?
霍尔发出悲痛的怒吼,雪亮的刚牙生生地咬断了另外一个男人的脖子。
草原显得异常安静,连风都没了生息。
霍尔安静地守在妻子身边,不时发出悲痛的呜咽声。昏迷的卡布也醒了,看到这一幕,愤怒,伤痛,他的眼睛血红的。
霍尔如丧家孤兽一样,惶惶地围绕着几只尚未开眼的小狼崽走了一圈又一圈,它仰头向天发出悲痛的呼吼声。
更加让他们惊讶和悲痛的事情发生了。
霍尔咬死了自己的孩子,卡布心疼极了,他极尽所能地从霍尔口下抢回了一只狼崽子。
它看起来还那么小,温顺的和小狗一样。脑袋直往卡布怀里温暖的地方钻,丝毫感受不到悲伤。
霍尔带着一身伤痛远去了。
静和卡布的同样被复杂的情绪纠缠着。
“卡布,卡布。”
风中传来人们遥远的呼唤,静立刻想到,他们彻夜未归,依玛可能担忧之下,带着族人来找他们了。但是他们尚未从一系列沉重的悲痛和愤怒中清醒过来,她和卡布,对于亲人的呼唤,竟然没有做出回应。
依玛先是看见了安好的卡布,心里一块大石放了下来。转眼才看见静故意遮掩的地方,一大片干涸的血迹。
“明珠姑娘,”依玛一把搂住静,“我的孩子,上天保佑你。”
静的眼泪象开了闸一样,奔流而下,她心里暖乎乎的,却抱着依玛枯瘦的肩膀,失声恸哭。这么多惊吓,担忧,伤害,仿佛统统都化成了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