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13毁童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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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孩子、小鬼，都是可怕的存在，即使每个人都有熊的时候。
钟离这辈子最没辙最害怕的，是那些个软绵绵甜糯糯的小孩子，这得拜他小时候一个黑历史所赐。当然，他小时候的记忆早已经模糊不清，可对于满脸天真浪漫的小朋友能笑靥如花说出可怕话语的事情，他还是牢牢的记在了脑海里。
幼时的钟离父母都很忙，把他放在乡下奶奶家养着，偶尔回来看他，三岁那年的半夜，下了好大的雨还刮风，闪电打雷一刻都不得停。他噩梦连连突发起了高烧，奶奶急得不行，让婶婶找村里的大夫去。可风雨太大大夫又住得远，为防意外不愿意来，只给了一些退烧的药。
吃了药后钟离依旧没退烧，反而越来越烫，奶奶急的慌了神，打算抱着小钟离去大夫家。可风雨不仅没有停反而更大了，吹的人走几步都困难。就在大家急火攻心的时候，大门被敲响了——来了个一身狼狈的过路人。这个人便是古青，他看见小钟离高烧不退人都要熟了，便询问他白日里都上了哪儿。说明情况后和奶奶讨了个碗，从门边装水的水缸里舀了一碗水，也不知撒了什么进去，说喂给孩子喝。
奶奶急疯了也顾不上怀疑，喂了水后没过多久，小钟离便退了烧。奶奶千恩万谢就想给古青磕头，可古青却扶住她，说自己与小钟离有缘，这孩子命里有劫但总逢凶化吉，认个师傅就当结缘罢。
老人家一辈子没见过什么世面，可对于这种事总是坚信不疑的。小钟离醒了之后二话不说就让他拜了师，教导他把古青当爹那么孝顺。小钟离哪里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只能懵懵懂懂的点头。
小钟离与古青真正熟起来是在一年后。
奶奶家住的地方叫姚家村，村里大多数的人都姓姚。钟离家是在战乱时期流离到这里才安定下来的，那会儿打仗兵荒马乱的，好多人原本的家都被毁的差不多了，平复后他们已经在这扎根了，想动也动不了。
姚家村之所以叫这个名，是因为他们背靠着一座山——爻山。
这座山不仅高还深，姚家村的村民要砍树打猎或者采点野菜野蘑菇之类的只敢在前山，越往深处越危险，那里面据说有野生的大型动物。可好多年下来，豺狼虎豹没看见，就是偶尔会有不听话的人失踪。后来，村民在深一点的地方找到了一处坟地，有好多白花花的尸骨。于是，村里就流传起了一个传说，这山里啊，有鬼，还有妖怪。
钟离小时候活泼，喜欢和邻居的小朋友们一起玩。小鬼们成天就这里捣蛋那里添乱，最后还互相怂恿着上山探险。小钟离很听大人的话，奶奶婶婶和师父都说了小孩子不要上山，那里很危险。当他把话说出来后，邻居的一个漂亮小姑娘笑话他胆子小。
她说：“我妈说了，你们家不姓姚，上山才会被妖怪吃掉！一个男孩子比我胆子都小，还叫一个乞丐做师父，不要脸。”
小孩子哪里分的清对错，纷纷起哄起来。
“把他抓起来扔给妖怪！哈哈哈哈哈……”
小钟离个子小，哪里抵得过多人一起拽他，东拉西扯的被拽到了山里。那小姑娘还笑盈盈的和他说一起玩捉迷藏，然后一个晃神，所有小朋友都不见了，只留下他一个。
山里静悄悄的，风吹过叶缝的声音都听得到，还有细微的虫鸣。
小钟离很害怕，一个人走了好久，边走边喊小伙伴的名字，可喊了半天，才在一棵树下看到了一个陌生的小男孩。那个小男孩和他一样大，脸上和衣服都脏脏的，看到小钟离后笑嘻嘻的说：“和我一起玩么？捉迷藏。”
边问边走向小钟离，胳膊一抬，掉了……
小钟离顿了顿，拔腿就跑，边跑边哭。跌跌撞撞的不知跑了多久，被凸出地面的树根一绊，整个人摔到了土坑里。他抬头一看，眼前是一个骷髅头，骨架的手还挂在他肩膀上。小钟离被吓得打了个嗝，眼泪停了哭都哭不出来。
他忍着疼站起身，眼前像是一个乱葬坑，满满的，都是白花花的尸骨。
天色不知道何时暗了下来，那个小男孩站在前方，歪着脑袋满脸无辜的说：“抓到你啦！”
那之后的记忆，钟离就像断层了一样，只记得古青出现，把他抱出乱葬坑。抹了抹他的小脸，一边给他讲故事一边走回家。
“师父，那是什么？”
“嗯，不好的东西。”
自那以后，古青给了他一个脚链，说铃铛一响就跑，跑到铃铛不响的地方。钟离似乎也明白了什么，不出去和小朋友一起玩，而是在家里看书画画学习，性格渐渐变得沉稳起来。除了遇见软软的小朋友，其他时候的钟离，还是很开朗的汉子。
可如今，钟离眼前就出现个软乎乎的小孩子，不知道他下一个动作是不是“缺胳膊少腿”。他走几步，那孩子就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钟离头皮发麻的看了看手里的小香炉，想着要不扔了算了……
站在白饮岁家门前敲了敲门，过了大约三分钟，门才打开。钟离低头一看，是黑猫元宝。元宝“喵”了一声，甩着尾巴瞅着钟离的身后。那小鬼见到元宝后浑身发抖瑟缩到钟离身后，钟离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喵~”
小鬼几乎是立刻的，咻的一下就回到了小香炉里。
钟离把小香炉放到门边，对着元宝说了几句话就要走，他可不想和这么恐怖的东西共处一室，一秒都呆不下去！可不远处的房间里幽幽的传来白饮岁的声音，“进来。”
“……”
“要么进来要么把东西带走。”
钟离第一百次告诉自己要忍耐，他深吸了口气捡起小香炉，大步流星的跟着元宝进了屋子。
白饮岁一见到钟离就皱了眉头，“一身煞气，你遇见了什么？”
钟离把小香炉递给白饮岁，简单的说了一下遇见魃和叶家人的事情，至于后来的那个黑衣男子，他想提的时候却突然转到了别的话题上，最后只字未提。
白饮岁听了钟离说起挑衅的叶家人也没在意，反而问道：“他死了吗？”
“不知道。”钟离摇了摇头，“我跑到人多的地方时他们就不见了。”
白饮岁沉吟半晌，低语：“果然是死光了。”
“什么死光了？叶家的人？”钟离见白饮岁没回答反而陷入了沉思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忘记了白饮岁的“叶家”综合症，喃喃自语道：“不会吧？那个魃厉害成这样……师父和陈老板不是说什么叶家的家主出来抓捕魃么？死光了要怎么办？”
白饮岁听了也没什么反应，抬起头盯着钟离看了起来，十分专注。
“干什么？”钟离问。
白饮岁收回视线，凝视起桌上的小香炉，他看着炉里的血迹和红豆，有些烦躁的敲了敲香炉，道：“出来。”
小香炉动了动，那个小鬼果然出现在白饮岁的面前，仰起脑袋，一脸呆萌。他看见白饮岁后短促的“啊”了一声，飘到桌上朝白饮岁的左肩伸出手。
几乎是瞬间，白饮岁的枪已经抬了起来枪口指着小鬼。那小鬼愣了愣，哭兮兮的看着他们。白饮岁的枪口朝地下指了指，道：“下去。”
小鬼很听话，一下就落了地。
“告诉我，你主人是谁？”
“主人就是主人啊。”
白饮岁挑了挑眉，朝钟离道：“去煮几个蛋。”
“鸡蛋还是鸭蛋？单面还是双面？几分熟？”
“……白煮鸡蛋，全熟。”
“好。”
等钟离摸清楚白饮岁家厨房里的结构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为何像他们家佣人一样听话？于是怒摔抹布，可惜为时已晚，白煮蛋已经煮好厨具也整理干净，他还贴心的用冷水降温。
白饮岁让钟离剥了鸡蛋壳，把嫩白的水煮鸡蛋放在青花白瓷盘里。他把某种灰撒到小香炉里，焚了香立进去，煮好的鸡蛋摆在小香炉面前。
小鬼头嗅了嗅，咽了咽唾沫。
“吃吧。”
听见白饮岁的话后，小鬼朝香炉一挥手，盘子里的鸡蛋瞬间就到了他的手上。他开开心心的一口一口吃着，末了还朝白饮岁和钟离说，“谢谢。”
钟离对这类生物还是很怵，他僵硬的点了点头。
白饮岁倒是习以为常，他朝香炉一挥手，焚香立刻就熄了。用泛黄的纸卷成一个圆筒，点燃塞到香炉里，香炉里的灰慢慢的烧了起来。他朝小鬼说：“你知道你死了吧？”
“嗯。”小鬼似乎挺难过，耷拉着脑袋。
“鬼魂在阳世太久，会因为执念变成厉鬼，或者被人利用。”
小鬼抬头看了白饮岁一眼，泪眼汪汪的点头。
“我送你离开，下辈子从头再来。”
小鬼原地站了许久，才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白饮岁折了纸鹤，丢在燃着火焰的香炉里，片刻后那只纸鹤尾部带着幽蓝火光飞了出来，在小鬼身边转了几圈。小鬼突然笑了，伸出手碰了碰纸鹤的翅膀，跟着那束光慢慢的走。走到门边时又饶了回来，他飘到半空中朝白饮岁伸出手，轻轻的碰了碰左肩的地方。
“白哥哥，再见。”
钟离缩在角落看见白饮岁扯开衣服，左肩上的皮肤完好无缺，青紫的手印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13毁童年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