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埙到天明》单*

11、哥哥，你是谁

　　“初尘。”

　　我被身后突然地呼喊声自觉地停住了脚步，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司徒宇轩。看他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好像有什么急事似的。

　　“司徒公子，有什么事吗？”我望着站在面前的司徒宇轩，真有点不知所以然。

　　他的神情一下子便恢复了自然。他今天的打扮依旧是一副书生样，精致的五官真让人赏心悦目，甚至有种让人忘却所有的感觉，只是他眼神里传达的永远是我所看不懂的。

　　“初尘，不知沐公子现在怎样了？”他注意到了我手中的药包，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

　　他怎么会知道是我哥哥病了？莫非……

　　“我哥是怎么受伤的你一定知道对不对？”我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百分百的确定。而我想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而已。

　　他稍加犹豫了，他犹豫的眼神里带着焦躁和不安的情绪。

　　“初尘，你哥是被苏府的人打成那样的……”

　　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告诉我。

　　“昨天紫仪病了，你哥哥得知以后便去找了她。不料我姑父正好回来了。他不能容许紫仪跟你哥……这样没钱没势的人在一起，所以……”他娓娓地向我说明了事情发生的原因。

　　“门第悬殊是吗？”我有气无力地念叨着。这样的答案我其实早就应该知道了不是吗？从苏府回来以后我早该想到哥哥和紫仪的会是这样的命运了。

　　我不管司徒宇轩在背后的呼喊，我哭着跑开了。

　　眼里的泪，那是我为哥哥感到的不值，是为苏紫仪感到的不值！

　　门当户对，这样的传统观念害了多少对郎情妾意的男女，难道真的是无法改变的吗？难道哥哥和苏紫仪又要成为这种观念下的牺牲品吗？我不能让这样的惨剧发生，我不能……

　　我忐忑不安地回到了家里，还没进门我便老远见到屋外站了好多官兵。那严肃的样子让人不禁有些发寒。头脑里带着一连串的疑问朝门口冲了进去，但是却被守在门口的官兵挡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我的家，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我站在门口大声嚷嚷着，哥哥现在躺在病床上，娘的眼睛又看不见，家里现在无缘无故多了这么多官兵，娘肯定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所以我必须进去。

　　门口的官兵一个都没有理我，依旧保持着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最可恶的是他们竟然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用那剑挡在了我的面前。

　　“让我进去，让我进去……”我也不管那么多，扯大了嗓子喊着，人也拼命地往里面挤，可是仍然没有任何的作用。

　　“初尘回来了。”娘拄着拐杖从屋子里走了出来，她的表情里带着愉悦，看来娘并不知道外面围着这么多官兵。

　　“是啊娘，我回来了。”我特意放平了语气，不想让娘听出些什么来，只是不想让她担心而已。

　　“放她进来。”房间里传来了一女子的声音，眼前的两人立即把剑拿开了，我急忙跑到娘的身边去搀扶着她。

　　里面的人不让我们进去看哥哥，我们只得呆在大厅里面候着。看来人，应该不会伤害到我跟娘亲，当然还有哥哥。相反，好像还是奔着哥哥来的。

　　我突然想起哥哥上次受伤的时候也来过这么些人，而且刚刚那女子的声音有点耳熟。对！就是那天那个口里叫着王尚白的女子。

　　哥哥跟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我的头脑里不停地在想着这个问题。虽然想不出什么来，但是可以肯定得是，哥哥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娘，哥是不是从小就生活在这啊？”我试探性地问着娘，希望可以从她那里知道些什么。

　　“当然了。”娘抿唇轻轻一笑：“我们一家世代都是山里人，没念过什么书，就靠着砍柴为生呢！”

　　没念过什么书？可是哥哥不像书念得少的人啊，反而像那种饱读诗书的人。虽然我不该怀疑哥哥的，可是娘的答案却让我不得不怀疑。

　　他到底是什么人？和来的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大娘，我儿……”她突然迟疑了一下：“沐公子就拜托你们了。”一女子打断了我的沉思。

　　说话的人正是那日在苏府的那位夫人，她今日的打扮和那日所见并没什么异样，从她的举止谈吐间依旧处处彰显着一副雍容华贵的气质，足以让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她眼角的泪痕更让她多了几分美丽。不难肯定，这女子年轻是我时候一定是个美人坯子。

　　她身后站着两个提着箱子的人肯定就是大夫了，他们都搭耸着脑袋，看上去似乎对眼前的这位女子马首是瞻。

　　“这些银两是给沐公子买药的。”说罢便把从后面一位大夫的手中接过的银两递到了我的手上。

　　“不用了，谢谢您的好意。我们镇上有个济世堂，去拿药不用钱的。而且昨晚我已经叫大夫帮我哥哥看过了，大夫说只要稍加调养便无大碍。”我推开了她的手，婉约拒绝了她。也据实把情况都告诉了她。而且就算我们家没什么钱，甚至是贫穷。但是对于陌生人的好心我却不能接受，也不得不防着点。

　　“既然这样的话，那只能麻烦你帮我好好照顾……沐公子了。”说罢便拂袖而去，从她的眼神里我总是觉得她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而且她眼神里的担心不会亚于我跟娘。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我真想大声地问她与我哥到底是什么关系。可是我开不了口，我的心在颤抖了，似乎在害怕什么。

　　况且娘就在我的身边，我也不能当着她的面问，所以我只能把问题埋在我的心底，等哥哥身体痊愈了之后再问吧！我在心里不停地这样告诫自己，也许有些事情不知道永远要比知道好。

　　哥还处于昏迷状态，我赶紧把从镇上拿回来的药拿去熬了。抬头望望天，现在该是晌午了。突然想起娘今天早饭都还没吃的，又一边去淘米煮饭，这让我有点忙得不可开交起来。

　　家里米缸里也没什么米了，哥哥现在卧病在床，养家糊口的事自然而然落在了我的肩上。可是我又能去做些什么呢？我苦思冥想着，可是什么都想不到。

　　我没什么本事，在镇上又没什么认识的人，要找事做也不是那么容易的。况且我还要照顾着这个家，除非去找……司徒宇轩。可是对他会不会帮忙我心里没底，毕竟我们算不上很熟。况且从心底里我是不愿去找他的。

　　去找苏紫仪？既然事情是因为哥哥和她而起的，估计现在也很难找到她人吧！或许她现在正受着什么苦吧！所以我只能打消这个找人帮忙的念头。

　　上山砍柴！我突然想到了这个活，虽然可能会累一点，但是至少我可以兼顾家里又可以赚钱，这样都不会耽误到。哥哥的药不用愁的，只要赚些家用就行了。我自信自己这点事情还是能够做得来的。

　　喂哥哥吃完药，我又帮他把身体擦了一遍，我知道哥哥是最爱干净的，从他上山砍完柴回来身上是干干净净的就可以看得出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樵夫能够做到的。

　　想到这里我不禁又想起了哥哥的身世来，只要他一受伤总会有官府的人来，而且他的行为举止也不太像只是一个樵夫而已。所以我总觉得他的身份不一般。

　　“哥，你究竟是谁啊？”我不禁叹息了起来，脑子里尽是对他充满着疑问。

　　哥哥现在自然回答不了我，他说过，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的，可是我不知道该知道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