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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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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蕴一脚踢开脚边的石子,不小心牵动某处,酸涩地疼了一下。
她垂着眸没去看程晏初,“不是说过了,限时热恋,过时不候。”
路边一个送外卖的小哥骑着电驴飞速蹿过,程晏初长臂一伸揽住时蕴的肩头将人往里面推了一把,一阵疾风擦着面颊掠过。
时蕴惊魂未定站稳,“现在这些送外卖的真是!把电瓶车当飞机开。”
程晏初叹了口气,“他们也不容易,毕竟送晚了是要被投诉的。”
时蕴想了想也是,这世上万千小民不都是为了生计而努力奔波么。也只有年少的人才敢谈理想,抱着一股子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心态闯入这光怪陆离的成人世界,然后再慢慢地被生活磨平了棱角,变得黯然无光。
医院门口还有几个摆摊卖小吃的,有做烤饼的,还有卖红薯的。时蕴被那红薯的香味勾引,只觉得原本没吃几口饭的胃此刻更觉空落落。
她走到红薯摊前,卖红薯的是个老奶奶,看起来应该有六七十岁了,精神头还挺好。
“小姑娘,吃红薯么,刚烤好的,喷香。”
程晏初拿出手机扫码付钱,买了一个大红薯,他胃不好,吃不了烤红薯。时蕴一个人抱着一只大红薯,掰开来放进嘴里,软糯香甜的味道在唇间溢开。
“还挺不错,你真不吃?”
程晏初有点哀怨地看着她,“吃饱喝足,该回正题了。”
时蕴假装没听懂,“什么?”
“你该不会吃干抹净后想不认账吧?”
时蕴回头,皱眉,“我怎么觉得这话该我说才对吧?”
程晏初敛眉,“人生的第一次,都给了你,总该负个责吧?”
时蕴叹气,“我考虑一下。”
程晏初心里明白,时蕴今晚多多少少是受了些刺激。所以才寻求这种刺激来掩盖内心的慌乱,他不知道时蕴是不是真的原谅了他,抑或是她纯粹就是想睡他。
不论是哪种结果,程晏初都认了。
谁让她是时蕴!
时蕴想要的,他永远都会毫无保留地双手奉上,包括他的身和心。
那晚时蕴回到医院的时候白老师已经睡着了,姜明河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时蕴打开手机的时候才看到白老师给她的留言。
【蕴蕴,我已经吃过晚饭了,你刘阿姨给我带的!你自己吃完饭回家休息吧。医院里有医生护士,妈也不是不能动的大病,不用你陪床照顾。】
时蕴好笑地摇摇头,原来白老师说起谎来也不打草稿。她坐在病床边,看着熟睡中的白老师,她两鬓已经长出了斑驳的白发。眼角的细纹也越来越明显,白老师今年有五十五了,因为身体不好所以提前了一年退休居家。
爸爸去世后,这么多年她一直是一个人,从前她忙着工作忙着养育时蕴长大,生活虽然累,但是内心却是充实的,如今,时蕴远在京北读书,家里只有她一个人,现在又退了休,人突然闲下来就容易胡思乱想,也容易出问题。
时蕴叹了口气,或许,爸爸也希望能有个人陪伴在妈妈身边,照顾她,爱护她吧。
程晏初在滨城待了三天,三天后他说动了白老师和他们一起去京北做手术。
时蕴不知道程晏初究竟和白老师说了什么,她才能那么干脆的答应去做手术。
毕竟之前时蕴劝说她做手术的时候白老师态度坚决,一副宁死不屈的态度。
飞机落地京北,程晏初打了辆车,直接将时蕴和白老师送到了京北中心医院。程晏初说,主治的医师是他一个朋友的叔叔,是心血管内科的老专家,做过无数次开胸手术,从没失手过。
住进中心医院vip单件病房后,白老师躺在温软的病床上看着房间里干净整洁的布置,不由地感叹,“这京北的大医院就是比咱滨城强。”
于是,白老师看程晏初的眼神更和蔼了,俗话说得好,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这孩子,不仅长得好,还聪明能干,关键是对你还好,妈以后可算是放心了。”
时蕴哭笑不得,“您哪只眼睛看到他对我好了?”
白老师看着时蕴,自家女儿她还是了解的,生了一副好皮囊,从小就是被众星捧月长大的,所以难免心高气傲。
“妈是过来人,看的明白,宴初这孩子心眼实,对你是真心实意的。不然人家也不会这么大老远地跑去滨城,又出钱又出力地帮妈联系手术。”
时蕴坐在病床边,一面削苹果,一面道,“我就想知道,他跟您说了什么,你忽然就改变主意了?”
白老师笑着接过时蕴手上的苹果,“秘密,等你俩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我再告诉你。”
时蕴脸上一僵,耳根子莫名热了热,“妈,八字还没一撇呢。”
白老师在京北医院住了一周,手术定在一周后,是老教授专门腾出来的时间。要是按照门诊排队估计起码得等半年以后了。
程晏初也没在时蕴面前邀功,安排好一切就回公司上班去了。下班早的话就来医院坐坐,陪白老师聊聊天说说话。
手术那天程晏初特地请了假过来在病房外面陪着时蕴,直到手术成功,白老师被推回病房,时蕴一颗悬起的心终于安放下来。
程晏初也松了口气,拍了拍时蕴的肩膀,“这下不担心了吧。”
时蕴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抬头看着程晏初,这段时间也多亏了有他。时蕴觉得亲人生病,往往那个最亲近的人也最容易慌得六神无主。
“程晏初,谢谢你。”
程晏初叹了口气,“就嘴上谢谢么?”
时蕴挑眉,“那你还想怎样?”
程晏初低头凑了过来,那张帅到人神共愤的脸在时蕴眼前持续放大,时蕴别过脸,有点不好意思,“公众场合,请注意影响。”
程晏初叹了口气,笑得肩膀微颤,指着脸颊上刚刚被蚊子叮得一个红点,“我只是想让你帮我看看,我这里是不是被蚊子咬了?”
时蕴抬手,捧住程晏初的脸,踮起脚尖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确实挺红的,“宴草魅力就是大,连母蚊子都那么喜欢你。”
程晏初无奈,“你怎么知道是母的。”
“你脸红了呀!”
时蕴说着,踮起脚尖在他脸旁轻轻吹了一口,温热的气息散落在程晏初脸上耳廓里,最后拂落在颈间。程晏初身体某处蓦然绷紧,他低头晦暗不明地看着时蕴,“公众场合,请注意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