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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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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又快又慢。
一晃就是一月。
白致鹤写了许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出来。
其中不乏有可以实施的,当然也有空谈的。
书院从今天开始要放五日假。
因为夏收到了。
今年天热,粮食有所减产。
凉安郡种有稻谷,夏收便是收稻子。
蝉鸣不停,田间时不时崩出一只青蛙。
白致鹤眼疾手快将蛙给抓住。
翙翙在一旁高兴地蹦起来,他手里还抱着一只小麻雀,正是被他孵出来的小鸟,可惜死了一只,现在只剩下一只独苗。
青蛙的皮肤黏黏的,摸上去有点恶心。
白致鹤从田坎边扯了一根枯草将青蛙给绑上,绑好后扔到翙翙脚边。
翙翙把蛙捡起来和手心中的小麻雀放在一起。
蛙呱呱叫,心如死灰。
翙翙哼哼笑,戳着蛙玩儿。
田里,白家七口人全部在里面割水稻。
稻子粉粘在身上,又痒又难受。
白致鹤的脖子出现一大片红色颗粒。
另一边的白致鹄同样。
兄弟俩都不好受。
至于几个小的,那就更难受了。
小的慢悠悠割着。
主力还是白家父爹和老大老二。
白父额头的汗直流,衣服被汗水洇湿,胸口后背湿了一大片。
白爹头戴一个草帽遮阳,频繁的弯腰使他腰痛不已。
白小三望了望阿爹后走到阿爹身边,“阿爹,你先去休息一会。”
白致鹤这时才注意到阿爹脸色不好。
“阿爹,你去休息,这里有我们。”白致鹤催着让阿爹上去。
而白致鹄则是更直接,他拿过阿爹手中的工具交给一直空手扯稻子的白小五。
“上去,听话。”白父抹了把汗,像是对待小孩子样催着白爹赶紧去休息。
现在日头才出来不久就这般热。
白爹向来怕热,白父又说道:“带翙翙回家去休息。”
白爹抻了抻腰,他实在是难受,脸色都白了一度。
自己这破身子真是不顶用。
“午时前回家,别一直在田里。”白爹向他们叮嘱了句,便带着翙翙往家走。
阿爹和翙翙走了。
父子几人在地里挥汗如雨。
不远处的田里也同样是忙碌的人。
全村人都在赶着收粮食。
白家有水田六亩,更得赶着收。
一上午割了半亩多。
白致鹤甩了甩额头上的汗往岸上走。
他赤着脚站在地面,腿上的湿泥只盖过脚踝。
割好的水稻被堆在板车上。
白致鹤和大哥一起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把水稻全部搬回家。
院子已经被阿爹整理出来,母鸡和小鸡被关在鸡舍中严禁外出。
水稻搬回家还得脱粒。
又是一项大工程。
傍晚时分,白父和老大老二一起出发,剩余的人继续在家里给水稻脱粒。
一连干了四天,六亩水田才全部收完。
饶是白致鹤身强体壮,也觉得累。
院子里堆满了稻子无处落脚,院子外还晒着。
白致鹤接过白小三的活儿在院子外头守着。
六亩水稻一共收成九百斤出头,晒干后大概是七百斤。
实在是太低产了。
收成了后还要交税,税得交三成。
这还只是粮税,其他乱七八糟的税都能比得上这三成了。
白致鹤在心头算了算价。
七百斤扣六成还剩两百八十斤。
夏收后的粮价会有所下降,不过今年或许比往年高一些,毕竟减产了。
就按往年一斤七文钱的收购价算。
两百八十斤能卖一两九钱,这就是他们种稻子能赚的钱。
而白致鹤一年的学费就要一两银子。
他们家有五个人上学,就要五两银子。
听说以前上学更贵,放以前银光院的那几十个学子就是莲华书院所有学子的数量。
费钱啊,费钱啊。
白致鹤这头想着费钱。
乔清屿那头更想着费钱。
乔清屿家是彻底断粮了。
幸好现在乔阿爹的身子已经不需要吃药。
陆家村是乔阿爹祖籍,但乔阿爹的亲人都已经离世。
乔阿爹也不是在陆家村出生,更谈不上和谁熟识。
没有熟悉的,也就没有人能借钱给他们。
乔阿爹病好后接连碰了几次壁,村里子里的人表面上对他们还算友好,一说到借钱,那纷纷走开。
坐吃山空不算最可怕的。
最可怕的是他们还欠了钱。
一个月前,乔家已经山穷水尽,乔阿爹得吃药,乔清安身子也不好。
乔清屿虽然是个健康人,可他手无缚鸡之力。
迫不得已,乔清屿去城里借了利子钱。
借三两银子,一个月后连本带利还五两。
乔阿爹已经开始琢磨带着俩小哥儿跑路了。
索性跑路这事儿,他们也不是第一次干。
乔阿爹已经打定主意,出屋子一看,只有清屿一个人在外头。
“清屿,清安去哪儿了?”乔阿爹问道。
乔清屿搓洗着手中的绢布,绢布上绣着鸳鸯图案,本来是要卖的,结果卖不出去。
“阿爹,哥儿还在睡。”乔清屿回道。
闻言,乔阿爹皱眉。
这都甚么时辰了,怎么还在睡。
乔阿爹往乔清安的屋子走去,他推开房门。
果然,自己那懒哥儿还在床上躺着。
“清安,太阳都晒屁股了!”
“清安。”
“唔......”床上传来一声轻鸣。
“快起来。”乔阿爹边说边往床边走。
他走到床前。
床上的乔清安遮眼呜咽道:“阿爹,我不舒服。”
不舒服......
乔阿爹看着自己的小哥儿,小哥儿脸色苍白,一看就是出了甚么毛病。
他真是心急如焚,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上生病。
乔阿爹冲外头喊,同时一手摸着小哥儿的脸,“清屿,去请陆大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