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1 自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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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板修正》
作者：岁栗
首发于晋江文学城
临近十月，明江的天气就已经有些凉意了。最近的天气总是雨淅淅的，硕大的雨滴落在车窗上，发出“啪嗒”的响声。
车内的少年一脸烦躁的别开了头，胡乱在书包里翻了翻，找出蓝牙耳机戴上。
“你小子要是这段时间还不老实要在学校里惹是生非的，那就别再回这个家了！”
许之把音乐声音调到最大，但还是能听见他爸许海峰那震耳欲聋的嗓音。
有时候他还真挺想知道他爸这金嗓子是怎么保养的，每年如一日地扯着个大嗓门说话，却很少看到他的嗓子哑过。
以至于许之每次被许海峰训，都保持着“顶嘴无益，保持沉默”的态度。
从小到大，许之想买的东西家人都是全力满足，甚至于给予最好。
但从他开始记事以来，几乎没有得到过钱以外的任何东西。
现在到了高三，学业压力逐渐增大，家人的不理解和严格管控，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他想要自由，很简单，但难以得到。
高中生可以不被管束，从某种意义上来看其实是一个错误的思想。
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思想都还没有太过于成熟，有些事情行动总比思考先一步进行。
许之从小在家庭的教育中成长，虽说脾气随性，性格阳光，但在不欺负别人的情况下，又和普遍的高中生一样在青春期有些叛逆。
——白杨中学
车子停在学校门口，“白杨中学”几个大字张扬地刻在墙上。
许之伞都没拿就打开了车门。
雨还在飘着，但好在下的不大。
校门口卖早点的小摊和店铺是现在最热闹的地方，老板一边叫卖一边招呼着顾客，忙得不可开交。
不过许之很少在这里吃早饭，因为他每次到学校都几乎是卡点的。
如果还要在这里等着吃饭的话，那估计这人早就天天迟到了。
许之掉头走进一条林荫小道，很长一段道路的两旁都种满了树，虽说许之从来没有在意过都是些什么品种，但这种环境总归是很让人觉得舒服的。
这条小路的摊贩经营的业务大多都是奶茶和文具，中间夹藏着一家卖米粉的小店，一直都很少有学生来光顾。
许之每次都会来这里吃早饭，味道的确不尽人意，但每天都没什么人，所以也不用等。
他低头看着手机，纤细的手指在手机键盘上飞快打下几行字。
（寻找：哥们儿，查课太祖来了的话就给她说我上厕所去了）
（小睿大王：知道，来过了都…如果我是匹诺曹，那现在鼻子估计都能长到从你家到泰国了！）
高三要比高一高二早二十分钟上早自习，看着校门口还有很多人没进校门，实际里面除了许之就找不到第二个高三的学生了。
“我说许大少爷早上怎么从来没有出现在校门口呢，原来是躲这儿来了啊？”
许之把目光从手机屏幕上移到面前的人身上，一个浑身散发着“不良少年”气息的混混双手环胸，从表情上就不难看出是个地痞流氓。
这人因为前段时间晚上放学在路上骚扰低年级女生被许之制止之后心存怒气，想堵他却一直未果，没想到今早上碰了个正着。
许之撇了他一眼，刚想绕过他，就被那混混的同伴堵住了。
这条路很少有人在早上走，几个小混混胆子便大了起来，二话不说就抡起拳头在许之脸上来了一击。
这一拳来的措不及防，但还不至于让许之直接愣在原地。
许之看得出来这小混混身旁的另外两个人都是来充气场的，实际根本没有动手的胆子。
于是还没等小混混再出手，他就两拳给人打得毫无还手的余地。
“我操你大爷的，拳头还敢往你爹脸上砸？”许之把眼镜摘下来扔到地上，一把扯住带头的衣领。
两人扭打在一起，许之还再出手的时候，被后面两个使阴招的一把推开。
三个小混混落荒而逃，许之由于没站稳，一下被推倒还撞到了人。
两个人都被摔倒在地上，许之还没来得及思考也顾不上脸上的痛就立马爬起来去扶那个被误伤的少年。
“嘿，抱歉啊同学，你没事吧？”许之想伸手去拉，少年无视他，胡乱在地上找着什么东西。
地面堆积的雨水和脏水打湿了他的裤子和衣服，整个人看上去极其狼狈。
许之收回了手，也蹲下去和少年一起找。
“这个耳机？”许之摊开手，长叹了一口气，是一只长相有些奇怪的耳机。
少年一把夺过来，检查东西有没有损坏，确定没什么问题之后就立马塞进了耳朵。
他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水，皱着眉往学校大门走，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许之推了推眼镜，追上去跟在少年身边，一脸歉意道：“同学，要不我把我耳机先给你用着，到时候再买个新的还给你？”
少年还是默不作声。
“苹果原装诶，”许之掏出自己的耳机塞到少年的手里，“你吃不了亏的。”
少年冰冷的双眸在许之的脸上打量了一番，反手就把耳机塞进许之的书包里。
“哑巴么……”许之有些疑惑为什么对方不理人，自言自语道。
“你摔的是我的助听器，”少年的表情毫无变化，语气却极其冷漠，“我左耳听不见。”
“……”
居然是外观酷似蓝牙耳机的助听器……
“我不是哑巴，是聋子。”
——滴，请通行
许之还是紧随其后，用手戳了戳他的后背：“不好意思啊同学，我以为……”
还没等到回答，他就被校门襟夹了个正着。
“我操——”
许之发出了一声惨叫。
“喂，同学，新生吗？！”保安大叔朝他吼了一声，“进校门刷脸啊！”
许之摆了摆手示意道歉，退出去刷脸。
少年没有回头瞥他一眼，径直往教学楼去了。
这个时候第一堂课起码已经开始上课五分钟了，许之看到空无一人的校园才想起了上课这个事。
整栋教学楼除了老师讲课就没有其他的声音了，以至于许之踢踢踏踏在走廊上狂奔的声音显得格外响亮。
他想从后门悄悄溜进去，但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就被后面突然出现的班主任逮了个正着。
“许之！你脑袋里一天到底在想什么？”王清源双手环胸，“高三上册加上暑假补课都已经上了两个月的时间了，接下来就是你们冲刺高考的时间。其他人都在努力充实自己，就你一个人在努力逃课！”
许之牵强的从脸上扯出一个笑容：“源姐……”
“少给我套近乎啊，”王清源一脸严肃，“办公室去。”
悬着的心，终于还是死了。
他欲哭无泪，朝着李诚睿做了个口型：“救我。”
李诚睿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没办法。
——办公室
许之前脚刚走进办公室，就看到了个特别熟悉的背影，走近一看，还真是刚才那个少年。
看样子也是因为迟到了在挨训。
“宁渊，我一直觉得你是个很听话懂事的孩子，从来都没有无故迟到过。今天早上发生了什么？”江老师没有太多追究宁渊迟到的事情，反而是关心在多，“还有，你这衣服湿成这样，先别回教室了，回家换一身干净的再过来吧。”
反观许之这边，王清源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教训。
一边如听仙乐耳暂明，一边呕哑嘲哳难为听
下课铃打响，许之才被放了回去。
李诚睿早就在办公室门口等候多时，迎接他出来了。许之前脚刚走出办公室，就听到了李诚睿那如同公鸡打鸣般的爆笑。
“哈哈哈哈哈哈，我天呐，你这是才从河里救了人回来啊？”
许之顺着他的话道：“你还真说对了，就这附近那个公园有条小河你知道吧，今早上我为了救那个落水的小孩……”
“难道不是因为打架吗？”许之本来想和往常一样和李诚睿臭贫两句，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斩钉截铁打断了。
这熟悉的语气，许之不用看脸都知道是谁。
宁渊面无表情从他身边走过，气氛莫名变得很微妙。
本来就很不美妙的一个上午，变得更加糟糕了。
风吹落了树叶，雨越下越大。
李诚睿是住校生，怕许之这样湿着身子会着凉，就带他回了趟寝室换衣服。
“今早怎么回事啊少爷？”李诚睿接了杯热水给他。
许之接过水杯，猛灌了一口结果差点被烫死：“噗——你接的多少度的啊？”
“刚烧开的。”
“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才让你有了想烫死我的想法？”
李诚睿叹了口气，没接他的话：“别他妈问东答西，赶紧的。”
“就前几天那几个畜生，早上在学校堵我来了。我跟他打起来之后摔地上了。”许之把水杯递回给李诚睿，“我宝贝的脸都被那畜生来了一拳，你快给我看看毁容没……”
“大哥，我就说你管太多闲事要被报复的吧，”李诚睿一脸恨铁不成钢，“你宝贝的脸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许之换下脏衣服，顺手扔进李诚睿的桶里：“这可不是管闲事啊亲，我最讨厌骚扰女生的男人了！”
“是你的桶吗你就扔？”
“谢谢你哦。”
两个人收拾完从寝室出去，整个校园都笼罩着一层灰蒙蒙的阴影。
“还有个很烦的事情不知道怎么解决，”许之双手插进裤兜，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你知道我爸管我跟管监狱犯人一样吧，我想搬出去住。”
李诚睿嗤笑了一声：“犯人还想办走读啊？”
啪！
某人的后背被来上了重重一击。
“错了错了……”李诚睿‘嘶’了一声，“那你跟我一起住校呗。”
对于许之这种睡眠极其浅的人来说，住校就跟受罚似的，根本不可能在宿舍睡个好觉。
第一个办法立即被pass掉了。
但提到住校，许之脑袋里突然萌生出了一个想法。
“我有个点子，”许之说，“我和我爸说我要住校，然后偷偷搬出去住？”
李诚睿一脸无语：“你把你爸当傻逼吗？”
第二个办法pass。
这一上午许之的脑袋里都在想这些，但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办法能摆脱他爸的魔鬼管控。
中午放学，一辆黑色大奔张扬地停在校门口。
他刚上车，许海峰还是稳定发挥，不说他两句是坚决不会罢休的。
许之揉了揉太阳穴，尽量调整好自己的语气和心态：“爸，我有个事跟你商量。”
“除了退学什么都好商量。”
……
按许海峰的性格，估计这事说出来之后许海峰宁愿让他退学。
许之半天都不知道怎么开口，一直到家都没有把自己的想法完整表达出来。
保姆阿姨做好饭，两人刚好到家。
小花园的植物被风吹雨打的不成样子，花瓣被风肆意吹落，光秃秃的很是难看。
“小之回来啦，”阿姨匆忙从沙发上起身，“快去吃饭吧，汤在锅里热着呢，我去给你盛。”
“佟姨，”许之应了声，“我哥呢？”
他哥许朝，网络重度依赖。毫不夸张的说，如果不考虑物种的话，他必定给许海峰娶个电脑当儿媳妇。
“刚和我的电脑老婆约完会。”许朝听到动静便从二楼下来，径直走到餐厅坐到他面前。
“请问你是痞老板吗......”
对面的人皮笑肉不笑道：“爸刚才跟我说你有事儿想跟他商量又一直不说，我来打听打听什么事？”
许之嘴角抽了抽：“他要知道你这个间谍是这么当的，估计得把你打死八百个来回。”
“我不当他的间谍，”许朝‘啧’了一声，“你就不觉得我能帮你吗？”
“我想搬出去住，你能帮我？”
许朝拍了拍许之的背，不怀好意道：“怎么，谈对象了？”
许之摇了摇头，心中刚燃起的希望瞬间熄灭，就知道他哥这嘴里是吐不出什么象牙来的。
“我懂你，”许朝突然正经起来，“我上高中的时候，爸也管我管的很严，我觉得很烦。你都快成年了，的确应该独立。”
许之低头扒饭的动作突然一顿，没想到这个比自己还幼稚的哥能说出这句话：“哥，你太懂我了，你就是我亲哥！”
“不是你亲哥还是表哥吗？”许朝无语道，“但是我有个条件，租房这件事，你只能在白杨中学外面那栋老式楼做选择。一个人完成，我不会帮任何忙。”
老楼的环境不用想都比家里差了个十万八千里，许之眉梢微微一皱，有些疑惑为什么他哥会限制他租房的质量：“我为什么不用我的钱去租比那个好一万倍的房子？”
“那免谈。”
“OK，成交。”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01 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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