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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尘封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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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中午吃肉么?]
闻宋默了一下。
-我不记得有答应你什么条件。
中午他的伙食就麻烦不用惦记了。
[打个商量,我现在这副样子做不了什么,你帮我去我以前的房里拿钱呗。我真不想再翻垃圾桶了,再说现在的垃圾桶太高,一点都不好翻。]
走远的狗子碎碎念。
[好歹我也是身家几个亿的大老板,你就忍心看我过这种啃草的日子?]
闻宋很想说,凡事百因必有果,你的报应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想想落井下石不是纯路人作风,就没搭理它,让它自我终结话题。
快递店里事还算轻松,闻宋每天就扫码入库再帮人拿一下件。
陶满骑着电动车到门口,阳光照在他脸上,仿佛这个深秋也有了温度。
“给,奶茶店老板送的。”
闻宋两手抱起来,温热的,是他喜欢的椰奶味。
陶满找了把空椅子坐下打哈欠,解下头盔,脸上的倦容衬出了几分憔悴。
“又一晚上没睡?”顺手给他满了杯热白开,闻宋把最后的几个件入完系统。
抹了两下眼角,陶满架着二郎腿。
“有什么办法,想挣钱不跑夜单哪有高收入。嘿嘿,我跑完这个月就能拿到电动滴滴车了。”
闻宋闻言轻笑,拿起奶茶扎入吸管。
“恭喜啊!”
陶满是闻宋在这座城市无意中认识的,因为这条街附近有不少餐馆,他上下午班,陶满跑夜单,两人在便利店门口一来二去碰到的次数多了,便认识了。
“嗐,离我升级换代有房有车的日子还远着呢,今年的房价还高得让人没啥念头。”
陶满看着闻宋沉在屋内阴影下的侧脸,不自觉为这个安静话不多的青年投以同类惺惺相惜的好感。
“晚上下班打我电话,我跟几个朋友组了个局,别不来啊!”
闻宋正想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就听陶满说:“啊池给我介绍对象,我不知道好不好,你帮我撑撑眼。最主要的,我不太会做饭,别第一次给整砸了。”
闻宋抬起眼皮,看着陶满活力的脸有点难以言表的复杂。
“你……怎么看出来的?”
陶满轻笑,很是自得的语调:“我是谁,在同圈里混了七八年,什么样的仙男没见过。”
所以一开始给他备注仙人宋,其实是这个意思?
他还以为换了个身体,会把以前的毛病遮的严严实实,没想到都是自欺欺人的徒劳。
“你就这么说出来,不怕我不承认说你恶心?”
陶满背着光,眸光亮得惊人,出口只有两个字。
“你会?”
闻宋垂下眼睫,落下一排阴影,无人看见的手指尖轻微震动。
那些久远的画面一帧一滴泪,点点滴滴融汇掺杂,钩织成浓墨重彩的封印疤。
如果早些年认识陶满,夏知会不会还活着?
这是个明知无意义还是想预设一下的烂命题。
就像明知道夏知应该就这么默默消失,却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陶满喝了两口茶,“我十五岁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和别人不同,所以我成年后就从村里出来独立。这条路不好走,但选择上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有没有结果。”
他拿起头盔,“走了,回去补觉去。”
闻宋盯着奶茶搅动吸管,再看电脑屏幕时,脸上恢复了平静。
有些事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他现在是闻宋,拥有这副干净得像白纸的面孔。至于过去,就当随着夏知一并埋葬了吧。
快递店的老板关永辉中午提着盒饭进来。
“我来看会儿,你去吃饭。”
闻宋没跟他客气,正要起身走人,听到关永辉跟人讲电话。
“300一天吗,位置在哪?包吃住?”
“噢!那还行,我这几天不忙,有空。”
看他聊完电话皱着眉,闻宋试探道:“辉哥,你这是找副业了?”
关永辉放下手机扒饭。
“最近快递不太景气,门店开太多,影响生意了。外头有活,我去开段时间的挖机,总要找下补。”
闻宋心里叹气,清楚这份工作可能真干不长了。
中午吃完饭到下午下班,黄狗都没有出现,闻宋提着火腿肠和方便面,突然觉得自己被一条狗给放了鸽子。
就挺可气的。
再搭理它他就是……
那是什么?
闻宋脚步一顿。
看见小区的花坛里盘了只污迹斑斑的不明生物。
要不是它动了一下头,他刚才都漏眼了。
走过去,坐在花坛台阶上,闻宋仔细辨认。
黄狗听到动静两眼红血丝地看他一眼,跟着就把整个脑袋扎进咯吱窝里。
这副狗样还想装不认识?
闻宋找了一圈也没找到干净地方下手戳黄狗。
-怎么?不打算理我了?
黄狗哼了一声,鼻涕泡泡都吹出好远。
狗脾气半天不见见长了。
还真是遭遇了重大挫折?
摸出火腿肠,闻宋撕开包装,对着它晃了晃。
-肉也不吃?
狗鼻子动了动,两眼珠子转过来看火腿肠一眼,下巴依旧坚决的搭在前腿上。
-还有大餐,真不打算吃?
递了递塑料袋,闻宋觉得自己也挺狗的,它追着他的时候,他嫌它麻烦不想理它。真到它怎么样了,自己又无法坐视不理。
怎么说也是一条重生的生命,同是天涯沦落人不是?
[就你那垃圾食品,你糊弄谁,还大餐?合在一起才四块钱。]
终于有回应了,闻宋舒展了眉头。
-四块钱怎么就不能是大餐了?你要不稀罕,我拿回去自己吃。
狗爪子伸出来,在地上重重拍了一爪。
[请我的你好意思拿走?]
黄狗探出脖子,伸出舌头用口水涂了一圈火腿肠。
[有本事你就吃!]
闻宋:……
我堂堂一人不同你狗计较。
互相盯了一会儿,闻宋看它这如同遭了瘟的样,绷不住露齿一笑。
-说说呗,中午干什么大事去了,连我的鸽子都放。
黄狗眨了眨眼睛,把狗脸扭开。
[你不是不理我吗?我才不跟你说。]
它耸动鼻子打了两个大喷嚏,身上湿毛抖动。
一身“貂绒秋裤”辨不出原样的乌漆嘛黑,可知它经历了怎样的惊心动魄。
闻宋还是喜欢它罗里吧嗦二五八万的狗逼样,他诱哄道。
-你要是说了,说不定我会发发善心带你上去洗个澡,顺便吹个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