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7、东窗事发 ...
-
李承乾怒不可遏地瞪着李泰,忿恚地回答道:“李泰,出言不逊侮辱儿臣。”
李世民不怒自威,质问道:“青雀,你方才与太子说了什么?”
“父皇,儿臣只是劝诫了太子几句,谁知他恼羞成怒要拿箭射死儿臣。”李泰茫然地看着李世民,他的脸上依旧挂着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似乎极为担忧李承乾会对他做什么。
李承乾面对他的信口雌黄,怒不可遏地跨上前,取过兵器架上的长剑,便对李泰拔剑相向。
“胡言乱语,你分明是想挑起事端,看本宫今日不好好教训教训你。”
李泰见状惊慌失措地向后退去,直到撞上了身后的李治,便用他挡在了自己身前。
李治张开了手拦住了李承乾,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大哥,四哥。切莫为了这点小事伤了和气,惹恼了父皇。”
“三哥,你替稚奴劝劝大哥和四哥。”
李治用无辜的眼神朝李恪求助,却见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李承乾见他仍旧不动如山地挡在李泰面前带着几分斥责与不耐烦的语气说道:“稚奴你让开,刀剑无眼。”
这时站在一旁的李世民气势汹汹地走上前,喝止着:“放肆朕还在这,你们就敢如此胆大妄为?还不将手中的刀剑速速放下!”
李承乾见李世民大发雷霆,也不敢再造次。万般无奈下他只好丢下手中的剑,在父皇面前他是个谦逊有礼,屈尊敬贤之人。方才一时冲动恐怕又要让前些日子的所作所为功亏一篑,他低眉顺目地站在李世民身旁一言不发。
只见李世民双眉紧蹙,一副恨铁不成钢地样子,教训道:“承乾,朕以为你近来改了性子,没想到这还没几日便又原形毕露。看来朕还是对你太过放纵,罚你半月禁足东宫静思己过。”
李承乾不再辩驳,虽受了委屈也只好顺从道:“父皇教训的是,儿臣谨记。”
李承乾怒火冲天地回到了东宫,入了殿朝便将大门紧闭,独自关在殿中喝起酒来。太子妃也不敢入内询问,生怕李承乾怪罪。就在此时,称心从不远处走来,战战兢兢地推开了殿门。只见酒罐碎了一地,李承乾正半卧在地手中正抱着酒壶。
称心忙走上前,劝说道:“太子殿下,何至于发如此大火。”
李承乾醉眼惺忪地望了一眼称心,自嘲般地笑着问道:“称心,你是否也觉得本宫很是无用?就因为本宫患有足疾,才让那李泰百般羞辱。”
称心小心翼翼地从他怀中取走了酒壶,自从李承乾行走不便后,就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这一切皆是因为他引起的,若不是为了称心李承乾也不会坠马,更不会自甘堕落。
称心怅然地望着眼前的男子,苦口相劝着:“殿下您不能再喝了,陛下若见您这个样子,恐怕又要罚你。”
“给本宫拿酒来~”李承乾虽嘴上呢喃着,却早已醉的不省人事。称心将他带回了寝殿,望着他的睡颜心中暗暗决定下一件事,他再也不想成为旁人伤害他的一把利刃。
夜色苍茫,冷月如霜。男子独行至曲江池边,黑暗中却见池上的亭中正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听见声音他缓缓地转过了头。
男子走上前那双迷人的凤目却透着毅然而坚定的光彩,直截了当地说道:“王爷,称心不能再替您继续办事了,太子殿下待我情深意重,若不是为了救称心也不会落得如今这副模样。”
李泰半眯着眼打量着称心,嗤笑道:“称心你原是本王的人,你可知违抗本王是何下场?”
“称心明白,称心死不足惜。但王爷与太子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希望王爷不要再做出伤害太子之事。”
他明知自己身份低微,自然不能改变什么。可当那日李承乾奋不顾身地救他之时,早已暗暗发誓不会再为李泰继续办事。
池边凉风习习,只有树叶飒飒作响和蛐蛐鸣叫的声音。李恪的脸庞隐迷在浓厚的黑暗中,更是让人捉摸不透他此时心中的想法。
良久,只听他冷笑道:“本王何时伤害过他,一切不过都是他咎由自取,又怨得了谁?”
昨夜刚下过雨,天气倒也稍稍凉快起来。李凌与武才人约在御花园中闲逛,她百无聊赖地坐上了秋千,慢悠悠地晃动着。而不远处的武才人手执着团扇,浅笑嫣然穿梭在花丛之中追着一只凤蝶。
这时正见李治经过御花园,李凌向他挥了挥手,见他走来李凌调皮地吐着舌头说道:“九哥你来的正好,帮妹妹来推秋千。”
武才人双瞳剪水,肌若凝脂带着浅浅的笑容向二人走来。“见过王爷。”
李凌见身后的人始终没有动静,便回眸去看,却见李治楞楞地地站在原地,看着不远处那个妍姿俏丽的身影,她清了清嗓子问道:“九哥,你发什么愣啊?”
李凌自顾自地晃动着秋千,望着流连在花丛中的凤蝶,调侃道:“九哥的心思完全不在这个秋千上,心都不知飞到哪里去了,莫不是化成了蝴蝶飞到那边去了?”
李治有些急了,目光中露出一丝促狭,低下头道:“十七妹你可休要胡说。”
正在这时,魏常德满头大汗地向他们这处走来,看到李凌连忙说道:“公主,陛下让您过去一趟。”
李凌看了李治一眼,从秋千上站了起来,缓缓点头答应道:“好,我知道了。”
不多时,李凌便进了书房,只见李世民今日脸上的神情分外严肃,她心神不安地走上前行了礼,抬眸试探性地问道:“父皇,您有事找泠儿?”
李世民面无波澜地点点头,轻描淡写地扫了她一眼,微微抬头示意道:“嗯,你站到父皇这儿来。”
“父皇看奏折累了,儿臣给你沏杯茶解解乏。”说罢,李凌便走到一旁的茶案前,摆放好茶具正往茶盅内倒茶。
就在这时,李世民洪亮的声音又在殿内响起:“泠儿可知你大哥承乾近来在东宫做些什么?”
李凌身形一晃,手中的茶壶险些没拿稳,她镇定了心神笑着将茶杯奉到李世民的面前,说道:“儿臣不常去东宫,所以也不太清楚。”
李世民抬起头目不斜视,带着不容拒绝的口吻道:“朕今日接到一封密函,上诉你大哥近来迷恋上一位称心的男宠,还夜夜笙歌,同吃同住。你素来不会撒谎,朕问你你可知晓此事?”
李凌连忙跪下,惶恐道:“儿臣却有听闻大哥身边有乐童名称心,但绝非是密函上所写那般。”
眼下太子仍不会被废,她不能在此事上得罪了太子,李凌正思量着,只听见魏常德又进殿报:“大家,太子殿下已在殿外等候。”
李世民闻言目光一冷,说道“让他进来。”
“儿臣拜见父皇。”
见李承乾跪于殿下,李世民站起身疾步走上前,笑容却带着几分冷意,紧盯着他质问道:“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皇?你与那名称心到底是何关系,你倒是说来给朕听听。”
李承乾目光一滞,错愕地望着眼前的居高临下看着自己的男人,一时哑然。大殿内寂静一片,似乎只等着他的回答。他六神无主地朝着李凌看了一眼,神情似乎极为为难。
“父皇,那称心本是太仆寺的乐童,善歌舞通音律。大哥又颇爱看胡腾舞,所以儿臣便让称心去东宫侍奉。”
李凌本无心去为他辩白,只是眼前的情形又是被她亲眼撞见,正是因为上次骊山若不是因为没及时禀报李世民,才害他成了如今的样子。她的心底多少也有几分愧疚,何况即使不帮他,处死的也只是那无辜的乐童,皇上并不会因为此事而废去她的太子之位。
“大哥近来夙夜匪懈,发奋图强不出东宫,也需稍加放松。闲暇之余能让称心为大哥解闷,也好过终日将心思放在混战厮杀的游戏上。”
李世民凝重的眉头微微舒展开来,一个乐童与那些在后头挑唆的小人比起来也算是微不足道,只要他能留在东宫刻苦攻读,不再做出荒唐的事做为父亲便甚感欣慰。
“承乾,高阳说的可是实情?你为何不说话?”
李承乾挺直了身子,回话道:“回父皇,十七妹说的正是儿臣想说的。儿臣近来在东宫埋头苦读,日日如屡薄冰不敢懈怠,至于称心只是儿臣宫中的一名仆人。”
“朕姑且信你一次。”
李世民稍稍松了一口气,负手向书桌前走去紧接着说道:“自朕拒绝了松赞干布求娶我朝公主,如今他仍不肯罢休,竟还出兵攻打松州。朕召见了侯君集等人商讨应战吐蕃军一事,你们二人暂且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