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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再遇(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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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衣已经被完全解开,滑落在地上,敞开的领口灌进冷风,尽管和铃面色烧得绯红,还是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白景云动作顿了顿。
一阵天旋地转,和铃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陷在了松软的锦被中,朝着面前的男人衣衫大开,手脚被制住又动弹不得,羞得只能把脑袋埋进被中。
白景云的手顺着她的锁骨下滑,落在了她胸前浅浅的痕迹上,轻轻摩挲。
和铃从被中探出半个脑袋,黑溜溜的眼珠子盯着他看,心中七上八下。
白景云看着她,眸深似水,“你,与过几个男人有染?那些名单上的都是?”
“啊?”和铃愣了愣,“我就施了点小法术,让他们做个春梦,记了一点数据,他们就一个个都说我采花。”
“那按你这么说,”男人面色缓了缓,松了她的手脚,“你未与那些妖有染,刑法倒不必按上书的那般重。”
“是是是,大王说的是。”和铃拢起外衣,感激涕零地就给白景云磕头。
白景云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但是大王这么信我,可外头那些妖怪不一定这么信我,”和铃眨巴着大眼睛。
“你要留下来?”白景云挑眉。
“只要大王肯让我留在桃源,煮饭洗衣打杂什么粗活我都可以干。”和铃宛如小鸡啄米一般点脑袋。
虽然过程坎坷,但自己这还算是瞎猫撞着死耗子,这狐王似乎也没有要处死自己的念头,不如就顺理成章地留下来,看看能不能找回自己的记忆。
白景云看着她滴溜溜转的眼珠子,勾了勾唇角。
你自己撞上来的,可怪不得我。
“姐姐,姐姐,你们这是要干嘛。”
和铃浸在温热的水中,仰面看着美丽的狐妖姐姐往她头上一盆一盆地撒花瓣,十分不解。
“王吩咐的,”黄衣女子答着,往她的嘴里也塞了点花瓣,“说是你身上的骚味不知道多久没洗过澡,一定要好好搓干净。”
“呸呸呸,”和铃吐着花瓣,“白景云洁癖啊?我就一个打杂的还要洗这么干净?再说我不过一百年没怎么洗澡,就有骚味了?”
“一百年……”
两个狐妖相视一笑,同时停下了撒花瓣的手。
然后,一人提起一桶花瓣就开始往澡盆里狂倒不止。
和铃好不容易从花瓣堆里爬出来,被狐妖裹了一层薄薄的外衫就往锦被里一扔,扔的晕头转向。
“喂喂喂!好歹告诉我啊,这什么情况!我不是来打杂的吗?”
和铃扯着嘴角,看着头顶的幔帐。
这不就是昨天白景云把她按倒的幔帐?
和铃裹着薄薄的纱衣,陷在温暖的锦被里,愣是打了个寒颤。
他昨晚是不是说了要证明他不是断袖之类的话?昨晚自己被扒了上衣摸了两把,今天不会就要来真的吧?
苍天啊,她还只是修成人形不过百年的小孩子啊,长得也不过人类十五岁姑娘的模样,这只不知道几千岁的老牛就要啃她的嫩草!?要不然再化形小一点,讲不准他会不忍下手?
“又在想什么坏主意?”
脑门上冷不丁一个暴栗,和铃捂着脑门看着掀开幔帐进来的男人,往一边缩了缩。
白景云挑了挑眉,“怕我?”
和铃捂着胸,深吸一口气。
“大王咱们有话好好说,虽然我采花贼名声在外,可我还是很自尊自爱的,虽然大王您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但我和铃也不是那么随便的人,再说你我这个门不当户不对的,您可是一介妖王,妖盟之首啊,我还是一只刚化形的小鲤鱼妖,不能……”
“吵死了。”
眼前一暗,烛火熄灭,明月半墙,一地斑驳。
和铃上下翻动的双唇被封住了,嘴边的絮叨不知没入了谁的唇齿之间,化为细碎的呻吟。
和铃睁大了眼睛,唇上触感柔软,对方灵巧的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侵入了她的牙关,伴随而来的是一股暖流,从口中一直蔓延到腹腔,将她尽数包裹。
白景云垂眸,看着她面庞上渐渐浮上红晕,“鲤鱼?你现在成了一条鱼?”
“现在?我一直都是鲤鱼啊。”
“你不是丢了记忆?”白景云掀开锦被,将她细瘦的身子裹进被中,捏好被角。
和铃猛地一下坐起来,看着侧身躺在她一边的白景云,“你是不是知道一些关于我的过去?”
白景云看着她肩头滑落的纱衣,小巧圆润的肩膀在月色下光洁如丝,心中一痒,伸手揽了她的腰,带入怀中。
“喂,你是不是知道。”和铃不甘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
“你真的想找回记忆?”白景云凝眸看着她,“哪怕是会带来痛苦的记忆?”
和铃垂眼不语。
“像现在这样自在快乐,不好吗?”
之后是一场良久的沉默,久到白景云以为她已经睡着了。
“不好。”和铃斩钉截铁,“我想找回真相。”
她眸色清亮,一如当年的初遇。
——“因为,我好像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神女,你从哪儿捡了狐狸,快快,把他扔掉。”
“神女,你身上肩负着整个族的命运,不得胡闹。”
“神女,你……好好,伤养好了就放了这只狐狸,说好了。”
“神女,这可是只九尾灵狐啊!我们只是四角鹿妖,养不起啊!”
“神女,你……”
“啊啊啊,烦死了!”
和铃把脑袋埋进臂弯里,脑海中记忆的碎片在不断闪现,却又拼凑不出一副完整的画面。
在桃源一呆就是五十年,这五十年里,她时常做一些奇怪的梦,这些梦中闪现出的场景让和铃觉得陌生又熟悉,可总感觉漏了什么关键点。
和煦的阳光落在院中,花鸟纷飞,常开不败的桃花香气弥漫。
据说,这南国桃源的桃花千百年来只在两百前凋谢过一次,桃源原宿主四角鹿妖一族全灭,满地桃花也掩盖不住斑驳血迹,情况之惨烈可想而知。
“神女,神女……难不成我是鲤鱼妖族的神女?”
“神个大头鬼。”一只飞鸟在石桌上停下,整理着羽毛,不屑地斜睨着她,“你到底有没有点常识,鲤鱼妖居无定所,连个妖王都没,哪来的神女。”
“牧歌啊,别嘲笑我了,我现在出也出不去,记忆也找不回来。”和铃戳了戳她的尖嘴。
“狐王给你加了禁锢?”
“没有,但是外头不是盛传我是采花贼么,这出去讲不定被他们群起而攻之,还得亡命天涯。”和铃长叹一口气。
“妖盟发了澄清的公告,只是罚了你在此处打杂百年,现在百年满了,你大可出去啊。”
“白景云发了澄清的公告?”和铃一拍桌子站起来。
“是啊,”牧歌私下扫视,见无人便凑近了道,“你这什么情况?每天打杂打上了床?”
“牧歌,你活腻了吧。”和铃老脸一红,伸手就要抓她。
头顶突然洒下一片阴影,和铃抬头,逆着光,她看见了狐王淡褐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谁说打杂不能上床打,”一个男声悠悠飘来,“暖床不算打杂?”
牧歌吓得硬生生啄下了身上几根毛。
“算算算,狐王说的什么都算。”
和铃瞥着牧歌一下子溜得没影,白景云转身在她身旁坐下,拿起桌上的茶盏喝了口茶。
“诶?你这么快就处理完了事务?”和铃转头看他,拧起了眉,“那是我的杯子。”
“你在这里用的哪一样不是我的。”白景云看她。
和铃瞪他刚要开口,转念一想眼前这人还帮她澄清了采花贼一事,罚的打杂也明显放了水,便瘪瘪嘴,咽下了这口气。
“水灾的事情处理好了?”
最近妖界不知又触了什么霉头,洪涝四起,百妖受尽苦痛,纷纷上书,求助妖盟。
“半月之后在巫山开一场会,一起商讨此事,”白景云道,“你可要去?”
和铃两眼放光,“我可以去?”
“让他们看看你悔过的成果,也好让你惹下的那些妖族……”
“果真,狐王大人知道我憋得慌。”和铃欢快地蹦了起来。
白景云看着她,叹了口气。
“大王你真是太好了!”
和铃兴奋地拉过白景云的衣领,在他的脑门上吧唧一口。
这一口下去,两个人都怔了。
排山倒海的记忆向她袭来,同样的桃树,同样的落花,她看着面前少年害羞的模样,笑了笑。
-云云啊,男孩子怎么可以这么害羞。
-我没害羞。
-可是你脸红了哟,还很烫。
-那是因为殿下亲了我。
-嘿嘿,那还是害羞了哦……
“和铃?和铃!”
……
“王,恕老朽直言,神女要完全恢复记忆还需循序渐进,否则以她现在的身子会撑不住的。”
“我知道了,下去吧。”
脑海中如同走马观花一般略过了许许多多的场景,但和铃一个也没能看清,只能依稀分辨一男一女两个人影。
耳畔的呼唤愈渐清晰,和铃努力撑开眼皮,映入眼帘的是白景云紧蹙的双眉。
她伸出手,轻轻点在他的眉心。
“大王啊,皱着眉不好看的。”
白景云抓住她的手,“清醒了?可还感觉哪处不舒服?”
“狐王,”和铃晃了晃脑袋,看他,“澄清罪责,减轻刑法,庇护我在此处,为何要如此帮我?”
白景云伸手,轻轻抚上她的面颊,“我欠你的。”
“欠?”和铃抓住他的衣袖,“你果真知道我曾经发生了什么吧?我刚刚梦到好多事情,可是一件也记不起来,你……”
白景云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记忆要慢慢来。”
和铃不甘心地瘪了瘪嘴。
白景云看着她的模样,轻声笑了,“第一次见人亲了别人一口,然后自己晕倒了。”
“你……!”
白景云抓住她挥过来的拳头,“之前我问你要不要同我共赴巫山,你还没给我答复。”
“开会那个?”和铃怔了怔,“要啊,当然要。”
白景云得逞般地勾起了唇角,伸手解了她的腰带。
“共赴巫山,这可是你说的。”
“诶,我不是这个意思!而且现在才白天,你脑子里想些什么。”
“你睡了一整天,现在早就日头西下,该是时候了。”
“救……”
剩下的话语被尽数吞入口中,化成了细细呢喃,落在静谧的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只是最终白景云也不过是吻了吻她,将她如同往日一般搂入怀中。
“巫山呢?没了?”
“你想要?”
“不要不要,睡觉睡觉。”
白景云看着她一股脑把脑袋埋在自己怀中,轻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