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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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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姑娘,我可以进来吗?”婢女端着吃食,恭敬的立在门外,首领吩咐过,这二人是贵客怠慢不得。
“配合我!”姜媚引来不及多解释,凑到对方耳边小声说了一句,见对方眼睛眨了一下,她松开手,立刻调整了一个姿势,懒懒地朝门外应了一声。
“进~”
婢女端着烤羊腿和奶酪推门进来,目不斜视,将吃食放在桌上。
姜媚引本想放松一下,见对方站在那里似乎并不打算离去,于是装模作样地给镜非台拢拢被子,而后下床来到桌旁。
“你叫什么名字?”姜媚引坐下打量了一圈眼前的女子,栗色的长发用枣红色带子高高竖起,敞亮的大脑门并不白皙,是那种被日光晒过的健康肤色。高鼻梁,厚嘴唇,紧张时额角的青筋会微微突起。
“…吉吉耳。”
扫了一眼对方垂在身侧的手,姜媚引将奶酪倒进碗里,“你汉语说的很好,以前去过中原吗?”
说起中原,吉吉耳双眼一亮,透着某种希冀,“没有,但阿大去过,我们的汉语就是阿大带回来的中原夫子教的。”
阿大应该就是那个女首领。
姜媚引眸光闪了闪,“武功也是那夫子教的?”
“不不不,武功是阿大教的,阿大的是前阿大教的…”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的有点多,立刻闭了嘴,站在那里局促的搓手。
姜媚引笑了笑,故意放柔的表情透着几分亲和,更像是狡猾的狐狸诱惑猎物一般,“麻烦吉吉耳等会儿帮我找个大夫过来,郎君身子有些不舒服,我有些担心。”
床上的人一直没动,似乎在认真扮演一个身患病痛的郎君。
送走了吉吉耳,姜媚引端起奶酪一口饮尽,咂咂嘴,自顾自说道,“这个岛上的人都不简单,刚那吉吉耳武功恐怕不在屏幽之下。”
见对方没接话,姜媚引朝身后扭头,目光却始终有些不敢与对方对视,“…我们两个现在的身份是私奔的恋人,你应该也猜出来了,为了活命,目前只能这样。”
过了好一会儿,仍不见对方回答。
姜媚引迟疑地看过去,见对方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不由起身走过去,“…你没事儿吧?”
不会真的哪里受伤了吧?这人从来都是一切尽在掌控中的淡定模样,此刻眼里一闪而过的惊疑,倒叫人很是吃惊。
那神色虽然只维持了一秒,但姜媚引确信自己捕捉到了。
回想起对方自醒来出人意料的一系列配合举动,姜媚引脑子里突然跳出一个大胆的猜想,这么想着,手不受控制地朝对方探去。
当手触及对方下颌,仍未被阻止时,姜媚引不由用力,狠狠地掐住。
“你…失去了武功?”她突然笑了,“不对,应该说你现在没法运功…”虽然不知道对方身上发生了什么,但见对方冷着眸子,平静地盯着她,姜媚引越发确信自己的猜想,手上施力,对方的下颌被迫抬起。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镜公子啊,没想到你也有今天!”不用说,姜媚引此刻肯定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想她被这人欺压那么久,终于迎来翻身的机会,她差点就要仰天大笑三声。
镜非台看着她,没有开口。
姜媚引挑起他垂在肩上的一撮头发,绕在指尖把玩,颇纨绔地笑了笑,“我说,看在你救过我的份上,我也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只是我一想起你之前的某些作为,就忍不住要给你点苦头,不多,就一点点。”
镜非台听了此话,平静的眼底终于有了波动。
姜媚引对上他扫过来的目光,心莫名地跳漏了一拍,本来还有些自得的她,讪讪地放下手中的头发,退开一步。
离开没多久的吉吉耳领着大夫回来了,那大夫是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说话的时候喜欢眯着眼睛,一副眼睛不好使的样子。
他收起把脉的手,又细细看了镜非台几眼,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口,“这位公子有些体虚啊~”
“噗!”姜媚引刚到嘴里的茶瞬间喷了出来。
谁知那大夫不满地看了她一眼,“我说你们年轻人精力旺盛是好的,可也要注意身体,以后房!事不要太激烈!”
大夫开了一副药,背着小药箱走了,吉吉耳有事忙,也走了,留姜媚引坐在原地一脸哔了狗的表情。
房间瞬间静下来,姜媚引尴尬地收回目光,又抬眼扫了一眼桌上的药方,本来想插个话题打破沉闷的气氛,奈何一出口就成了,“你这体虚的药现在煎吗?”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啊!
欲哭无泪,姜媚引抓起药方夺门而出,可没走几步,又蓦地顿住。她跑什么啊?她没道理跑啊?不是说好了要给对方点苦头嘛,这么好的机会她应该尽情地取笑对方啊?
不知怎么的,脑海里突然窜出那人清冷的眸子,姜媚引莫名地打了个冷战,为什么她有一种要是招惹了这人日后定会被对方百般折磨回来的领悟?
“姜姑娘!”
吉吉耳从石子小道那头走过来,“请把药方给我,我学过煎药。”
姜媚引定定地看了她一眼,正愁不知如何解决这烫手山芋,见对方这么说,手中的药方顺手丢了过去。
“姜姑娘还有什么需要吗?”吉吉耳不着急走,见姜媚引站在那里,遂多问了一句。
咦?现在是什么个情况?这凤族首领到底啥意思,这婢女难道不是派过来监视她的?这会儿这么忙前忙后看着不像是假装的啊。
心思百转间,姜媚引笑道,“我想随处转转,但…”
话没说完,对方就接过来,“姜姑娘,我现在喊一人领你到处转转,有什么需要随时吩咐我!”
一个转身就去喊人了,姜媚引原地没站多久,就来了一个身形高大的女子,手持长刀,威风凛凛的模样英姿飒爽。
“在下克里牧,姑娘想去哪里?”克里牧知道这是阿大的朋友,本想客气些,奈何一向严肃的她摆不出什么柔和的表情,此般木着一张脸竟比平时还要严肃。
“啊,就随便走走。”
两人绕过屋舍,沿石子路朝小岛的外围走去。站在地势高的地方,远远地还能看到细白的沙滩和一眼望不到边际的大海。
“克里牧,听说你们的首领到过中原,你们了解中原吗?”姜媚引现在可以肯定,这个岛应该离中原不远,大概越过眼前的大海就到了。
“中原我只去过一次,正巧赶上你们的上元节,那天晚上长街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人来人往,很热闹…”克里牧在回忆的时候,眉目不自觉柔和下来,姜媚引发现他们凤族对中原似乎有种难以名状的向往。
抓住机会,姜媚引试探道:“中原有很多好玩,好吃的,克里牧,如果有天你去中原,你最想做什么?”
“最想做什么,”克里牧一阵恍惚,呢喃道,“我最想把族里的貂皮和奶酒拿去同你们交换,换书籍,技艺…”不知想到了什么,克里牧目光一凛,气势如冲天海浪,整个人高大又威猛,“等我们有了学问,就不会被你们中原人骂蛮夷凶煞。”
姜媚引怔住,看着眼前的女子,突然生出一股敬畏之情。也终于明白这个远在海外的岛上部落,为什么那么执着于中原事物。
那不是向往,而是一种征服。
可我泱泱大国岂是一个小岛屿能够匹敌的,不过,姜媚引眸光转了转,举目远眺,或许她找到了离开这里的方法。
告别克里牧,姜媚引回到房间。
镜非台仍躺在床上,床头放着药碗,碗里冒着热气。见姜媚引回来,对方只是淡淡地瞟了她一眼,伸手拾碗。
随着抬手的动作,衣袖缓缓滑落,白皙的手腕露在空气里,如玉般光滑剔透。姜媚引撇开眼,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忍不住在心里吐槽,长得比女人还要精致,也是没谁了!
“也许要不了多久,我们就可以离开,”看对方低头吹药,压根没搭理她的意思,姜媚引张了张嘴,干脆走至床边,“你不会真的体虚吧?”那白胡子大夫老得眼睛都睁不开,开得药方靠谱不?
一记眼刀子飞过来,姜媚引顿时闭嘴。
过了一会儿,见对方搁下碗,许是刚喝完药,额上起了密汗,本来没有什么血色的脸此刻微微透着红润。
姜媚引这一看,差点看傻了。她终于明白什么叫‘美人侧卧,眼眸含春’。
当然,眼前这美人没有含春,只含着冰刀子。
又是相对无言的尴尬,姜媚引识趣地挑了个离对方远远的位子坐下,谁知屁股刚落下,那人不紧不慢地来了一句。
“既是情人关系,你离那么远,生怕别人不知道我们是假扮的!”
镜非台这人说话一向狠毒,此刻一个冰刀子甩过来,就差给姜媚引扣上‘猪队友’的帽子。
姜媚引嘴角抽了抽,刚朝里侧挪了两步,又蓦地顿住。不对呀,她都说了有办法离开,那么一开始不得已假扮的情人关系就没必要维系了呀。
“我说,你这人有没有听我说话,我刚刚…”
“姜姑娘,”门外传来吉吉耳的声音。
姜媚引一个箭步飞去床边,落定后,惊讶地看向身旁人,我擦,我这是轻功吗?我刚刚耍得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吧?!
她震惊地看着自己的双手,感觉体内的洪荒之力正在慢慢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