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 诱》双鱼座的兔子

7、肚子

　　为了生存，眉毛上的汗水、眉毛下的泪水，你总得选一样。
　　-------------------------------------------------------------------------

　　无真不赞成陈单去上班，陈双也以姐姐生病为由将陈单拦在家里。夜里两姐妹挤一张床上，无真继续打坐。由于无真在家，姐妹俩也不再说什么知心话，梳洗完就睡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总会有些诡异的事情发生。一只萤火虫飞快的撞到了窗户的玻璃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无真睁开眼，借着月光，他看见玻璃如涟漪般扭曲起来，那只萤火虫样的东西一闪一闪的发着古怪的光芒。

　　见到这样的奇景，无真的不由瞪大了眼，身子也往前倾。突然，那光芒渐渐扩大，慢慢分解成为一个又一个奇怪的图案。短短几秒后，萤火虫突然爆裂成铁花，在空气中逐渐散落衰灭，而窗户上的玻璃“嗤”的一声汽化了。

　　无真伸直两腿站了起来，他慢慢走到窗前，新鲜的冷风吹到了他的脸上，无真知道自己看到的绝对不是幻象，所有的窗户玻璃都在，就只有被萤火虫撞到的那块玻璃没有了。他伸手摸了摸窗户上的木框，如针扎的痛感从指头前端传来。无真忙缩回手指，这时，他看到一个小小的白色光点，就针眼那么大，往床边飘了过去。

　　白色光点飘到床的上空，在陈双的肚子上盘旋了一圈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落进盖在陈双身上的被子。

　　无真忙走到床边拉开了陈双身上的被子，白色光点不见了，他的手在陈双的肚子上摸了摸，并无任何异样。

　　“啪！”无真的脸被打向一边。

　　“你想干嘛？”陈双被惊醒，一巴掌拍到了无真的脸上，“你，你，你这个人面兽心的假和尚！臭流氓！”

　　陈单也被惊醒了，她在黑暗中隐约看到无真站在床边，陈双身上的被子已经被掀开，而无真的手正贴在陈双的肚子上。

　　护犊子的心态也让陈单爬起来狠狠推了无真一把，“滚开，你要是敢对我妹妹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无真的嘴动了动，“明天，你去看看医生！”

　　“看什么医生？你别找借口！”陈双把被子拉到身上盖好，“滚出去！”

　　无真转身走到门边拉开了门，走出去后反手轻声关好了门。

　　“双！”陈单见无真走了，犹豫的问：“是不是我们误会他了？”无真对陈双真要是有图谋不轨之心，何必等到今夜？昨天陈双和他两人在家的时候，他大可以为所欲为。

　　“误会就误会了！”陈双没好气的说，“谁叫他三更半夜摸到我身上。”

　　陈双说的也有理，有什么事情不能白天说？黑灯瞎火的无真想做什么？陈单把陈双搂在怀里，“睡吧！这事明天再问他！”但是，无真不会无缘无故说出要陈双去看医生的话，或许是真冤枉他了？陈单半信半疑的哄着妹妹睡觉。

　　怀了孕的人嗜睡，陈双很快就睡着了，谁都不知道那颗针眼大的白光正在往陈双肚子里的子宫靠近。那白光穿过皮肉脂肪，很快就到了子宫里，它发出了更强烈的光芒。五个月大的胎儿在白光里显现出它的全貌，胎儿全身长出细毛（毫毛），头发、眉毛、指甲等已齐备。脑袋的大小像个鸡蛋，五官也逐渐成型。头重脚轻的身体分成均称的三部分。胎儿的皮肤呈现出美丽的红色，皮下脂肪开始沉着，为此逐渐变的不透明。小小的尾巴弯曲着，四肢抱在一起，非常的可爱。只是胎儿的骨骼和肌肉却不怎么健壮，心脏跳的也不规律。

　　白光全方位的围着胎儿转了一圈后，飞向了胎儿的大脑。在白光进入胎儿的大脑后，子宫里黑了下来，胎儿扭动着身子动了几下，小脚踢着妈妈的肚子。

　　睡梦中的陈双不适的翻了个身，无意识的摸了下自己的肚子。黑甜的睡梦中，陈双梦到了两个孩子，一个孩子看不到脸，另一个孩子跑过来抱着她甜甜的叫着“妈妈、妈妈。”或许是血脉相连吧，她想抱的是那个看不到脸的孩子，但是那个没脸的孩子却离她越来越远。

　　“妈妈，妈妈！”另一个孩子不知道怎么到陈双的怀里了，他紧紧搂着陈双的脖子，让陈双呼吸不过来。

　　陈双低头看着怀里的孩子，发现他居然长得跟无真一模一样。这一受惊，陈双吓醒了。

　　天已大亮，陈单正在厨房忙活，陈双觉得自己身上有些奇怪，到底是哪里奇怪却说不出来。

　　“姐！”陈双掀开被子下了床，“做什么好吃的呢？”

　　“醒了？”陈单边忙活边说：“桌上有豆浆包子，你先吃点。”

　　“嗯！”陈双扶着肚子站起身，突然间她发现自己身上不对的地方在哪了，她的肚子，变大了。女人怀孕6个月以后肚子才会明显的变大，可是陈双现在的肚子就跟快生产似地，大得吓人。

　　“姐！姐！”第一次怀胎，陈双根本没有一点经验，就算有害喜的迹象，那也是吐一会就过去了，她根本没当回事。可这一觉醒来，她看到自己的肚子跟吹气球似地大了起来，心中那种恐惧无以复加。

　　“怎么了？”听见妹妹惊慌的叫喊，陈单忙转身，她看到陈双惊惶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样子捧着肚子，这才注意到陈双的肚子出了问题。

　　陈单看到妹妹一夜之间变大的肚子也害怕了起来，她忙丢下手中的锅铲，跑到陈双身边，在肚子上上下其手，“天哪，这肚子……怎么会这样？”想起夜里无真说的那些话，陈单忙拉着陈双的手说：“快，我们快去医院。”

　　陈单忙关了煤气炉的火，从衣柜里的角落里掏出了些钱，拉着连牙都没刷的陈双穿着鞋就往外跑。陈双穿着睡衣蓬头垢面浑浑噩噩的跟着姐姐，大脑一片空白。

　　俩姐妹在路上招了辆的士，去了最近的医院，挂了个急诊。急诊科的一名年轻的男医生一边给陈双做初步检查，一边听陈单结结巴巴的说着什么一夜之间肚子大了起来的天方夜谭，心里直犯嘀咕，怀孕了不是该去妇产科的吗？跑到急诊科干嘛？而且一夜之间肚子会大起来？该不是来了俩神经病吧？不过看到病人家属满脸焦急，病人失魂落魄，急诊科的医生还是唰唰的开了孕妇应该检查的几项检查单。

　　验血、B超、心电图、血压……花了大半天的时间，陈单带着陈双什么检查都做完了后，拿着一切生理指标都正常的检查单回到了急诊科。

　　急诊室的医生看完所有检查报告后有些不耐烦的对陈单说：“你妹妹没任何问题！预产期应该就在这几天，方便的话最好提前办住院手续。”

　　果然是脑子有问题，孩子都快生了，还没事找事。

　　“可是……可是她的肚子才5个月呀！”虽然没读过什么书的陈单不懂生理知识，但是她也知道怀胎需要10个月，更何况陈双的肚子是一夜之间大起来的，妹妹的肚子一定是出了什么问题。

　　“什么5个月？”医生拔高了声音，指着B超检查单说：“B超显示胎儿已经成熟，各方面发育良好，孩子绝对没有问题。”

　　“可，可……”陈单急的说不出话来，她看了眼神态恍惚的陈双，咬牙跪到了地上，“医生，我给你磕头了，你再细心的检查检查，我妹妹的肚子真的才5个月！”

　　“你，你这是做什么？”医生吓了一跳，忙站了起来，“我都跟你解释过了，你妹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绝对没有任何问题，你快起来，不信的话，你可以换个医院检查。”

　　换个医院？医生的话让陈单灵机一动，她忙站了起来，拉着妹妹就往急诊科外走。

　　“唉，你的病例！”急诊科的医生拿着病例本想给陈单，可俩姐妹走的快，一晃眼就不见踪影。

　　又换了家医院检查，医生还是说陈双和孩子没有任何问题。陈单身上的钱也花完了，只能拉着妹妹回家。

　　暮色降临，陈单和陈双滴水未进，两人都饥肠辘辘。疲惫的回到了家，陈单把早饭热了热，两人胡乱的吃了，坐在桌前开始发愁。

　　敲门声响起，陈单起身开门。门外站着无真，无真见陈单脸色不对，问，“姐，你怎么了？”

　　陈单见到无真就如见到了主心骨，她一把拉住无真的胳膊，“肚子，肚子……”

　　“别急，慢慢说！”无真反手关上了门，他的视线落到陈双的肚子上，眼神不由一暗，任陈单拉着自己走到陈双面前。

　　陈单迫切的问道：“你，昨夜，发生了什么？”

　　“昨夜……”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该怎么说才能说的明白？只怕这样怪异的事情说出来会吓到两姐妹，无真话题一转，问：“看过医生了吗？”

　　“看过了！”

　　“医生怎么说？”无真不急不躁的语气让陈单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医生说没有任何问题。”

　　“既然没有问题，姐，你别怕！”无真将口袋里的钱掏出来递给陈单，“这是我今天赚的钱。”

　　“可是，可是医生说孩子快要生了！”陈单抓住无真的手，一脸茫然。

　　“是吗？那我可要多赚点钱回来了！”无真一笑，“今天我看到有间保洁公司在招人，姐姐可以去应聘。”

　　“啊？”陈单没反应过来。

　　“虽然是按小时算工资，一小时20块钱，姐姐也可以帮我解决点家里的负担。”

　　“那我以前的工作……”

　　“辞了吧！”无真笑着，嘴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露出白灿灿的牙齿，眼睛黑亮亮的闪着，看的陈单眼花缭乱。“这个工作比较适合姐姐，你想做就做，不想做就不做。再说了，陈双快生了，她身边也需要你的照顾。”

　　陈单差点被无真的笑容迷了心窍，可是她想到生孩子需要一大笔钱就马上清醒了过来。今天去医院检查就花了大几百，陈单一向没什么积蓄，不做以前的工作哪有那么多的钱来养孩子？陈单为难的皱起眉，“可是……”

　　“姐姐你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会先找我师父借！”

　　“那怎么好意思……”陈单讶异，无真可是被赶出佛迹寺的，他师父会借钱给他吗？

　　“就这么说定了！”无真轻轻抽回被陈单紧抓的手，看了眼痴痴呆呆低着头的陈双问：“还有吃的吗？”

　　“有，有！”陈单忙去给无真弄吃的。

　　无真见陈单进了厨房，这才低声对陈双说：“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孩子，别担心！”

　　陈双猛的抬起头，盯着无真的眼眶开始发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