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乐极生悲（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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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她也的确是像老人家一样在关心着他的生活。程域从来不进厨房，更不用提做饭或者刷碗，她做得心甘情愿，他享受得理所应当。
温笛看着自己的双手，涂满了药膏，除了发红已经没什么痕迹。其实以前她也会因为做饭受伤，只不过程域太忙没有发现，而她也不愿意被他看见自己的软弱与笨拙。
“在想什么？”乔疏横从厨房里出来，手里端着两杯牛奶，一杯里插了吸管，放在她面前。
“没有，没什么。”温笛低着头喝牛奶，热乎乎的液体顺着食道流进胃里，让她的四肢骨骸都渐渐回暖。
“乔疏横……”温笛出声叫他。
“你可以叫我疏横。”他觉得这个称呼也不错。
“疏横，你说男人会因为什么原因爱上一个女人？”
“蛮深奥的问题，”乔疏横把玩着手里的杯子，想了一会儿才说，“可能是一时的怦然心动，也可能是相处时间长了以后的日久生情，爱上一个人可以有很多种理由，也可以没有理由，我想应该是因人而异吧。”
“因人而异？那觉得对方像自己的一个亲人也算一个理由吧。”
“两个人相处久了就会成为亲人，爱情也自动转变为亲情，你说的只不过在一定程度上有些重叠，本质是一样的。不管有怎样林林总总的开始，结果都只会有两种，爱了或者散了。”
“你和吕昕呢？你为什么会爱上她？”
“你确定要听一个爱情失败者的理论吗？”
温笛笑着点点头。
“事实上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那时候只是觉得和她在一起很平静，很舒服，所以就顺从自己的感觉，没什么特别的理由。”
“真搞不懂你们男人，怎么可能没有理由？我喜欢程域就有很多理由，他长得帅，身材好，脑子聪明，能干，认真工作的时候最迷人，当然沉默的时候也很有魅力，他不爱说话，可是只要用那双眼睛专注的看着你就够了，还有很多，反正我有足够的理由喜欢他。”
看着她认真细数的模样，乔疏横笑笑，“这完全是小女孩的迷恋，已经偏离了爱情的正常轨道。”
“拜托，我已经二十六岁了，哪里像小女孩。”温笛不服气的挺起胸膛抗议。
“只看到对方的优点，无视他的缺点，甚至把缺点也当做优点来看，可是我们都知道世界根本没有十全十美的人，那么这难道不是迷恋吗？”
“爱一个人就爱他的一切，你没有听过这句话吗？”
“当然听过，爱就是要包容和理解，喜欢一个人就应当包容和理解他的思想，看法和生活这些方方面面，可是我们心里却清清楚楚的知道彼此身上的缺点和不足，帮助他改正或者尽力去弥补，但包容和无视，盲目崇拜是两回事。”
“一样是爱他的一切，我看不出来有什么不同。”温笛还在做垂死挣扎。
“迷恋和崇拜必然会导致双方的地位不平等，如果双方都不能去平等的相处，天平从一开始就倾向于其中一方，时间久了就会不堪重负。温笛，爱情中没有尊卑贵贱，只有平等的爱才能长久。”
“我现在能把以上言论归结为失败者的错误理论吗？”温笛沮丧的说。
乔疏横愣怔了下，才自嘲的笑笑，“也许吧。”说完起身收起空了的牛奶杯子走进厨房。
他把杯子冲洗干净，摆放在原先的位置，走出来时看到温笛还是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的冥思苦想。
“小丫头，别想了，明天是周末，带你出去走走，早点睡，明天要早起。”乔疏横摸了摸她的头顶说。
“我这样怎么去？”温笛半跪着，胳膊趴在沙发靠背上朝她挥挥手。
“今晚不要碰水，明天早晨就会好。”
不碰水就意味着不能洗澡，现在是春末夏初，天气说不上炎热，可是这座江城的空气潮湿，温笛伸开双手保持着九阴白骨爪的姿势仰躺在床上，浑身都不对劲，再加上在厨房忙了半个下午，她觉得自己像是一块焦了的猪排裹在被褥里。
在家里的时候，她习惯在睡觉时留一盏地灯，这样半夜起来会方便得多。可惜，这里的房间没有经过特意的装潢，自然也没有什么地灯，此刻四周的黑暗像是凝固了一样压向她，让她喘不过气。
丝毫没有睡意，她试着调整身体的姿态，但受伤的双手不管怎样都让她不能舒适。烦乱的思维一刻也不安生，大脑里不停回响着乔疏横晚上说的话。他给她对程域的感情下了个不怎么样的定义：迷恋。
光从字面上理解就知道不是什么褒义词，对一件事物过度爱好导致病态的喜欢才是迷恋，迷恋女色似乎是最经常听说的一个句子，那她呢？算不算是迷恋男色。迷恋男色并没有错，错在对象不该是你的爱人。尽管她刚才反驳了乔疏横，但是她心里明白，不管怎么说，这也不算是什么爱情。
她想为自己的感情正名，可是却悲哀的发现，她真的想不到程域的任何一个缺点，或者说她选择无视他身上的缺点。就像盲目的飞蛾，只看到火焰的光明，等到奋不顾身的接近之后才感觉到焚身蚀骨的痛。飞蛾扑火皆化作烟尘，带着至死不渝的坚贞和痴迷不悟的悲哀。温笛迟疑了，她到底要不要做这样一只扑火的飞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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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门外便传来规律的敲击声，伴随着乔疏横不温不火的声线，“起床了，温笛，饭已经快好了，起来收拾好了马上出发。”
昨晚睡得不好，温笛眼睛都睁不开，扯起被子蒙住头，可该死的大脑却清醒的出奇，不断接收着外界的信号。
“不要再睡了，快点起来，我做了‘三明治’，昨天你说还想吃的。”
温笛没出息的咽了下口水，脑中回想起昨天的美味，仿佛都闻到了芝士酱香喷喷的味道。
“好吧，你不起算了，我去把剩下的送给大楚他们。”乔疏横说着停下敲门的动作，笑着等待验收成果。果然，房间里立刻传来一声无奈又不甘心的哀嚎，预期效果达到，乔疏横抱着肩膀悠闲的走开。
出租车里，温笛抱着自己的双肩包打瞌睡，头一点一点的前后晃荡。坐在旁边的乔疏横动作轻柔的扶着她靠在自己身上，迷迷糊糊的某人立刻像找到树干的考拉一样巴在他身上，调整了下姿势，舒服的入睡。
直到下车，乔疏横才把她叫醒，拿东西的时候他的手一滑，麻木到完全使不上力气。
“我来，我来。”温笛谄媚的笑，把他的包提在自己手里。
“现在才想起愧疚啦，不知道刚才是谁睡得跟头小猪一样。”乔疏横活动了几下手臂，从她手里接过包。
“昨天晚上不是烫到手吗，一直睡不着。”
“做饭烫到手，早晨一口气吃了两个‘三明治’，刚才又在车上睡得不亦乐乎，真是……”乔疏横看看她，摇了摇头，故意不再说下去。
“猪是吧，想说就说呗，有什么大不了的，现在猪已经是一个褒义词了，我就当你在赞美我。”
乔疏横看着她一身粉灰相间的运动装，一顶淡粉的鸭舌帽，完完全全的麦兜形象，嘴角噙着笑意味深长的“嗯”了一声。
“你有什么话说啊，嗯什么嗯，嗯的人心里不爽。”温笛被他看得发毛，心虚的嚷嚷。
“没什么。”他说完又笑了下，走到前面。
好吧，年纪大的人就喜欢故弄玄虚，装深沉，她就原谅他吧。温笛决定不和他计较，专心于身边的景致。
“诶，疏横，这是哪儿啊？”
“这是颖江市最著名的景点之一，曲围山。”
“曲围山？怎么这么奇怪的名字。”
“等到你登上山顶就知道为什么了。”
“哦，那我们今天爬完这座山就没活动了？”温笛有点不甘心的问。
乔疏横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山下还有漂流竹筏可以玩，不过你敢肯定爬完山以后你还有精力去吗？”
“切，小case，待会儿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实力。”温笛拍着胸脯骄傲的说。
曲围山有着南方山水的典型特征，秀美而奇峻。远远望去，漫山遍野的绿，深浅不一，深的墨绿浓而稠，浅的翠绿滑而润。身在北方长在北方的温笛哪里见过这般景致，激动的拉着乔疏横奔向这郁郁葱葱的绿色。
置身其中才发现还有另一番乐趣。山脚下潺潺的溪流清可见底，横跨两岸的玲珑玉白石桥比起B市各式各样的桥显出特有的婉约细腻。站在桥上向下看，溪水里红色的锦鲤争相争抢着游人投下的鱼食，头触着头，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圆圈，映衬着周围碧绿的溪水和草木，煞是好看。
山腰间时不时流出一两眼山泉，汩汩的流过山石，旁边或者建造小亭一座，或者矗立奇石若干，为周围增添了无尽的韵味。
溪水，石桥，奇石，山泉，古屋，所有的这些在电视里才看得见的景致全都呈现在温笛面前，让她惊叹不已。她兴奋的尖叫，东蹦西跳，一会儿急着去桥上看锦鲤，一会儿站在大石上探山泉，一会儿又跑进小亭里东瞧西看，一刻也不消停。
乔疏横跟在她身后，几乎追不上她，一边吩咐她注意安全，一边还得不时按她的吩咐按下快门，他好笑地想，这哪里是二十六岁的知性女子，根本就是十七八岁的小丫头。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乐极生悲（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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