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春酒如醴

4、4

　　事情来得突然，没人顾得上你。趁着陈垚出去时没有把门关紧，你暂时得了点自由。

　　平时很多人在的研究室现在显得格外空荡，你听说那个被感染的人类在实验室那边，他们估计也过去了。

　　你漫无目的地游荡，对任何实验器材都充满好奇。你刚想伸手碰一下面前那个看起来像蘑菇的东西，却突然一惊，身体直直往前倒去。

　　你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想象中的画面没有发生，你感觉到衣领被人紧紧拽住，勉强保持了身体平衡。

　　转头对上路昭充满红血丝的眼睛，他瞥你一眼，甩开手，坐回角落里。
　　你才反应过来他刚刚就在角落阴影处，绊倒你的正是他的脚。看他的脸色，像是一晚没睡，疲惫，又像是一种无声的对峙。

　　他怎么了？

　　你联想到那个被感染的人，开口道：“路昭，你不去实验室吗？”

　　却见他本来双目无神，听见这话反应剧烈，怒色布满墨色深瞳，声音嘶哑。
　　冷声道：“关你什么事！”

　　你哑然，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但你也没想离开，看路昭感觉有点反常。虽然他经常莫名生气，但你还是想安慰一下他，毕竟看起来怪可怜的。
　　索性也坐了下来，离他不远。

　　两人静静地坐着，半晌你听见他说。

　　“你知道一?八变异事件吗。”

　　你感觉你应该知道的，但在大脑搜寻了一遍记忆还是没想起。尽管你也很想说“那个啊我知道，”这样说不定路昭能高兴一点。
　　可你实在不知道，也不会说谎。

　　你轻轻摇了摇头。

　　路昭好像也清楚你不会知道，只是单纯地想找个人倾诉，或者怪物。

　　他垂下眼，声音低落，“那次变异有一批人被变异体抓走，后来被找到时身上全是齿痕，已经没了生命体征。有的尸体……长了怪物器官，没有人知道他们经历了什么，有生物学家说可能是……繁殖。”

　　“怪物是变异来的，但最初数量很少，它们想要繁殖的方式只能是去感染人类，把人类也变成怪物。”

　　“我的母亲在那一批人里。”

　　你猛抬头，此时路昭语气非常平静，你的骨子里却透出一股寒意。
　　他应该是很恨怪物的。为什么现在还没对自己动手呢？

　　他定定看着你，说：“在那之后不久，官方发布了怪物的消息，人们才开始警惕，后来再没有被感染的消息。这里关着的所有变异体，都是近年来捕获到的危害人类的怪物。”

　　“其实人类法令很宽容，没有明确说要捕猎所有怪物，毕竟……上级也知道，怪物的确要比人类强大，无论是体能还是寿命。如果能找到和人类模样相差无几的怪物……”

　　路昭没说完，突然看着你笑了。

　　你本想反驳他说怪物也有性格软弱的，比如你。可这个突来的笑容顿时让你浑身起鸡皮疙瘩，背后直冒寒气。

　　“路昭…那我……”你缓慢蹦出几个字，却说不下去了。
　　对方笑着，等着你说完。

　　还好有人及时打破了僵局。
　　“昭昭！”陈垚急匆匆地从实验室那边赶来，有些疑惑地看了你一眼，对路昭说：“那个人脖子上被咬了一口，还好及时逃出，没有生命危险。”

　　“目前来看没有变异预兆，需要观察一段时间。”

　　“好，等……”路昭看一眼发呆的你，“等安顿好之后带槐序去实验室吧。”

　　“哦哦。”

　　你暂且回了房间，开始思考接下来的事情。路昭的那句话明显是对你说的，现在已经确定了自己是一级变异体，他们会对自己干什么，路昭的眼神实在令人发毛。

　　今天的饭菜格外没有胃口，你吃了一口就放下了。你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情，路昭对怪物应当是非常厌恶的，那当时把自己带回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