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章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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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宥安吃了口绵软细腻的芝士蛋糕，香甜香甜的，如果人有尾巴一定会翘起来的那种满足感涌上心头，连呼吸间都是怡人的香气。
但是！
他本该舒缓闲适的心情，在注意到元瑞看见礼物后仿佛石化一般的表情后，忽得紧张起来，这是怎么了？他礼物没选对？
不应该呀！
他放下蛋糕叉，手臂放在桌上，身体前倾，紧张兮兮地问道：“是礼物不太对吗？那个……我可以另外再送你一个！”
送礼物翻车好惨的哇！
元瑞一双眼黑漆漆的看不到底，弄得他心里也没底，看着似乎……不太像是不喜欢。
裴元瑞心情复杂，他抬眼看向凑近了些的齐宥安，对方一双焦糖棕的眼睛明亮如流动的枫糖，因为惊慌与紧张越发灵动灿然，而他的身影正倒映在里面。
半晌，他无声地缓了口气，问道：“你真的认为这个送给我合适？”
这样子不像是捉弄人。
真心实意送礼物，却选了这个，这感觉怎么说……
齐宥安认真点头，努力比划道：“合适呀！你做小蛋糕的时候十有八九会用克重称嘛。”
“……不是称的问题，是形状的问题。”
“形状？”齐宥安疑惑了一瞬，反应了过来，“是喵喵呀，你还养了金豆豆和银豆豆，应该是挺喜欢猫猫的嘛，我专门找的这个形状，带喵喵耳朵和尾巴，超可爱！是限量款，还是我从其他买家手里收来的。”
裴元瑞看着神采奕奕跟他解释的齐宥安，无奈得直想扶额。
这个电子称……
确实很可爱。
干干净净的米白色系，复古圆盘造型，颜值相当高，但这不是好不好看的问题，要紧的是那对喵喵耳朵和长长的卷起来的尾巴，但是，退一步来讲，齐宥安选礼物的逻辑又确实没错。
不喜欢烘焙怎么会开甜品店？不喜欢猫咪怎么会养两只在店里？
只是，他真的没用过这样的烘焙工具。
他沉默下来，眼见齐宥安的眸光随着沉默时间的延长而黯淡下去，如果对方真的长了喵喵耳朵，大概要耷拉下来了。
好吧，他觉得这样可爱的电子称不是不能接受，凡事总有例外，总有第一次。
他放下这份回礼，道：“虽然意外，但这个礼物……确实可爱，谢谢。”
说完，他一顿，又补充道：“我会用的。”
齐宥安猛地松了一口气，赶紧吃了口小蛋糕压压惊，“不用说谢谢啦，本来就是我谢你的回礼，喜欢就好，用得上就好！”
没翻车没翻车。
元店长看上去是挺疏离的那类人，随和好脾气，同时也拒人于千里之外，可就像疏冷的会做小蛋糕、开了甜品店一样，表面不等于实际，所以——
对各种治愈系的物件是不是也会愿意尝试呢？
瞧着齐宥安的隐形喵喵耳朵蹭一下支棱了起来，裴元瑞的心情弧线跟着上扬了不少，就……挺可爱的，比这个电子称更可爱。
用用试试也没关系。
他端起咖啡又抿了一口，对齐宥安的巨大转变已然有了计较。
这不是在演戏，是演的就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失忆也不太像，行事作风的巨变只有换了个人这个解释说得通。
当然，他还要找个机会最后确认下。
齐宥安在店里待着放松，更不想回去，作为甜品店，店里在晚餐时间还供应的有简餐，就是甜品师做的，选择不多，但还算合他口味。
吃了甜品，吃个简单的晚餐，再撸撸猫、发发呆，一晚上很快过去，眨眼就到了打烊的时间。
他磨磨蹭蹭地看着店员收拾，瞧着剩的不多的没卖完的小点心，有了个想法。
他看向还待在楼下的店长，笑道：“余下这些东西算算多少钱，从我会员卡上扣吧，我刚收到部门负责人的消息，让我给加班的同事准备点儿宵夜，刚好！”
一个利好多方的小小谎言嘛。
裴元瑞略一思索，道：“除去店员带走的，其他的本来就需要处理掉，如果你正好需要，可以送给你。”
“不不不，白拿我不好意思啦。”
齐宥安坚持下，俩人到最后是简单算了个成本价划扣的会员费，他还另外又选了些盒装和罐装的小饼干，平时负责配送的店员已经下班了，这没关系，他自己开车送回去就行，不费事。
这边他刚发动车子要走，副驾车窗就被敲了下，他一瞅，是元瑞。
对方站在温和的夜色里，整个人的气质疏冷如冰泉流水，富有古典气韵的眉眼是一见觉得好看，二见觉得迷人，再多看看，就有点移不开眼了。
有着不热闹的亲近感，瞧见了就感觉很放松、很舒服。
他降下车窗，笑问道：“怎么啦？”
裴元瑞的神情依旧波澜不惊，“我跟你一起去吧，店员不在，店长总该负点责任，到了能帮你拿一下东西。”
哎？
要一起去？
齐宥安乐得跟元瑞多待会儿，答应的话就要脱口而出了又硬生生止住，不行，真一起去了，那不就露馅了嘛。
作为打工人的他可不是齐氏员工！
十几秒的时间，他经历了一场汹涌的头脑风暴，终于给他想出了一个绝赞的好主意！
他心里有了数，腰杆都挺直了些，乐呵呵点头道：“可以呀，待会儿我再送你回来，顺路。”
裴元瑞看得出来齐宥安在思索，没打断对方，不过真答应了倒让他有点意外，他其实是想看看会得到怎么样的拒绝，没成想。
那就瞧瞧眼前这位打算怎么糊弄过去。
而话说回来，他不打算进齐氏的门。
齐宥安心里打着小九九，联系好了杨泓，中间还拐去买了好多少糖的奶茶、可可，有吃有喝才好嘛，等待出餐的时间也给了杨泓准备的时间。
弄辆小餐车过来。
快到的时候，他一打方向盘，拐进了一栋综合写字楼。
车子在地下车库停下，他扭头看向副驾驶的元瑞，张了张嘴，酝酿好的说辞却有点说不上来了，天啦，他之前可是从不说谎的乖仔！
现在却一天八百句瞎胡扯。
瞧着齐宥安欲言又止的样子，裴元瑞很淡定，递了个倾听的眼神过去，请开始表演吧，齐总。
齐宥安缓缓地深吸一口气，眨眨眼睛，尽量让自己显得可信一些，也尽可能地平静一点，“那个……东西不好拿，我去拉个小车过来，更方便，你稍等我两分钟。”
裴元瑞听着这句跟正常语速比着偏快的话，眉头微皱，很快又舒展开，行，这借口也可以。
他当然没意见，“好。”
齐宥安像是一下得到了敕令，麻溜地解开安全带下车，冲着元瑞摆摆手就赶紧往电梯厅走了。
到了一楼，他接过助理推来的小车，拒绝了对方要跟他帮忙的话，那不行，可不能让齐氏总裁的助理跟元瑞碰面，说不定人家店长知道杨泓呢，毕竟作为高调总裁的助理，之前估计低调不到哪儿去。
不能冒这个险。
他推着小餐车返回车库，跟元瑞一起把东西放到车上，他抢在对方可能开口前，说推小车方便省力，就头也不回地电梯那儿走了，生怕店长说跟他一起上去。
把小车交给杨泓后，他绷紧了唇线，沉了沉语调，“这些你自己看着安排。”
作为出色的助理，应该能get到他的意思吧。
杨泓看着餐车上的各色点心，愣了愣，愣了又愣，这大晚上的搞宵夜犒劳员工？是这个意思吧？要不是当着齐宥安的面，他都想掐自己一把看看是不是在做梦。
难不成调整工资和福利体系只是个开始？
老板现在开始有人情味儿了？
他定了定神，道：“给现在还没走的员工当宵夜吧，我替大家多谢齐总。”
齐宥安自认为冷冷地哼了声，转身走进电梯，继续莫得感情甚至有点不近人情道：“加班又不是值得推崇的事儿，工作搞完就下班，要是因为人手不够，那忙不过来又不说，加班也是自找的。”
话音落下的当口，电梯门刚好合上，他的肩稍微垮了下，又叹了口气。
加什么班啊，他自家公司就不推崇什么所谓的加班文化，偶尔加班正常，天天加班不正常，大哥二哥除了个别忙的时候，基本上都会准时出现在餐桌上，聊天时提到过这个问题——
员工总是加班，刨除摸鱼混工时多要加班费的，要么是工作流程有问题，要么是人员配置有问题。
他话提醒到了，接下来要看他这位助理，能在严苛的原主手底下干这份工作，对方的情商与能力他不怀疑。
一楼电梯厅，杨泓瞅瞅从天而降的宵夜，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嗯，没发烧，不是他烧糊涂了发癔症。
怎么感觉齐宥安现在这态度还挺反感加班的。
过了好大一会儿，他无奈又坦然地笑了声，尽管总裁的转变是有点毒舌的那种关心，但意外的……有点可爱？这个念头冒出来的瞬间他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想到总裁之前那副暴戾样儿，汗流浃背了属于是。
甚至是诡异。
他没再想下去，现在啊，得赶紧给大家发宵夜，微凉的秋夜里，散发着香甜气息的甜点，再加上热乎乎的饮品，毫无疑问是一份妥帖的慰藉。
齐宥安坐回车上的时候，还给自己的好主意点了个赞，杨泓没下来车库，自然看不到他现在开的车，也不会有什么怀疑。
事情搞定，他整个人都放松下来，跟身边的元瑞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快到店里时，裴元瑞扫了眼看起来心情很不错的齐宥安，随后望向窗外，放缓语速道：“猫一年新开不久，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会选择开店？”
齐宥安稍微有点意外，想不想知道？说实话有点想，但他们认识时间确实不长，元瑞能主动提起这件事，挺难得。
他看对方觉得亲近，对方看他是不是也有类似的感觉呢？
他翘起嘴角，心情更好了，答道：“当然想知道呀，我很喜欢猫一年这家店，甜点的口味和整体的风格都很喜欢。”
因为喜欢，所以也想要了解更多。
是很自然而然的事情。
车子在店面口的路边停下时，裴元瑞转回视线看向齐宥安，一双眼沉沉如寒泉，开口道：“我的上一份工作压力很大，忙起来了没有时间想其他东西，一旦闲下来，就会感觉倦怠、无趣。
“活着不过也就是这么回事。”
听着这些话，齐宥安的嘴角慢慢放平了，这怎么感觉有点、有点厌世？
元瑞的眼睛一如既往漆黑黑的看不透，好像深不见底的海底断崖，有着让人几近窒息的冰冷和压抑，而对方身上流露出的气质与情绪也跟着这些话沉了下来，明明语气平缓没什么波动，但配合着这副漠然的表情，浮现出一丝让人心头微颤的——
脆弱感。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章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