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七话 将军府疑案 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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瑾瑜压根没存轻薄美人的心思，当臻依一鼓作气凑过唇来，她异常坚决的推开。说到底，自己是主，臻依只不过是她买来解闷的花瓶，做不得用场。
面色微冷，瑾瑜头也不抬，三言两语的说白了美人脸。最后，独自一人晒晒太阳，喝喝小酒，惬意的很。近些天，杂事多，瑾瑜好不容易得空，自然是开心的。
外头的景致还不错，瑾瑜不是风雅之人，只消稍稍欣赏便可，不会随意折花砍树的。这事儿，她做不来。再说，臻依充其量只是一朵开得红颜的喇叭花。
柳若浮端着汤盅过来的，他见女儿半躺在软榻闭着眼，以为瑾瑜睡着了。于是，柳若浮伸手便要抚上女儿削尖的小脸。
“别，我受不得爹爹身上的味道。混了香木，我闻着反胃。”瑾瑜睁开眼，不耐烦的往上坐了坐，舒爽的看着柳若浮瞬间尴尬的停住动作。
顺顺气，柳若浮莞尔笑道：“瑜儿身子可好，爹爹炖了汤膳，专拣你爱吃的炖了。”
将汤盅放在矮柜上头，柳若浮自顾自舀了一小碗，想要递给女儿尝尝味道。他这次看着火候，算准时辰炖的，味道应是不错。
粉唇微翘，瑾瑜拢起散开的衣襟，看了看眼前的瓷碗，起身同柳若浮平视。“爹爹怕是弄错了，瑜儿自小不喜食荤，这里头的食材皆是我不碰的。”
强装的笑颜眼看就要崩塌，柳若浮眼眶微红，捧着小瓷碗的双手，隐隐颤抖。他一直是这般照顾女儿的，先前喜欢的东西，怎的突然就不喜了呢？
“爹爹若无事，女儿就回房了。日头晒的过足，昏沉沉的。”后面一句，瑾瑜像是自言自语。她拿起书册，一手勾着精致小巧的酒壶，转身便往屋里走去。她得想想，如何去约子桑赏月谈情。
报应，真真是报应来了。柳若浮只觉眼前混沌一片，许久才缓过神志。他的瑾瑜，又似回到五年前那般，拒人千里之外。
夜深人静，正是偷鸡摸狗，爬墙摘红杏的好时候。
陌子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愣是睡不着。丝丝悔意缠上心头，揪的他心慌憋屈又难受。瑾瑜是他的人，既然是他的人，今儿白日自己为何不去赶跑那人，将她抢回身边呢。
睁大眼睛，陌子桑咬咬牙，越想心难安。他就怕有人半夜爬上瑾瑜的床，想想不放心。他干脆摸黑起身，就着微弱的月光拿了件袄子穿上，打算去瑾瑜那偷偷瞧一下。没人便好，要是有人在，他定要往狠里治他们。
嗯？陌子桑纽上衣扣，眼睛却紧张的盯着窗口莫名出现的黑影。慢慢接近，尽量不弄出声响，他顺手轮起圆木凳子，一眼不眨的瞧着掀起的木窗，猛的砸过去。
“嘘！”瑾瑜眼尖，侧身躲过，恰好接住凳子，没有发出任何声响。
定睛细看，陌子桑当下又羞又紧张的，扭捏的站在瑾瑜跟前，脸色通红。也是，瑾瑜是怀着纯洁的心思而来，陌子桑想的很歪。
默默想着先前背上的语段，瑾瑜壮壮胆子，开口道：“今夜月色不错。我们一道出去走走罢。真的好久没见过这般的星夜了……”
夜半幽会，公子羞涩。
陌子桑忍住笑意，心里头暖暖的，连带着眼梢也染了灿笑。
二人并肩走在丞相府，守夜的侍卫恪尽职责，只管周遭情况，丝毫没有将幽会的他们看入眼中。
小径幽幽，二人同时停住脚步，不言不语。丞相府与一般人家不同，各处屋檐下点有亮堂的灯笼，照的陌子桑莫名的紧张。
“子桑。”瑾瑜眼神瞥向别处，手指轻轻勾动男子。
心怦怦跳，陌子桑同样伸出手指，轻轻碰触对方汗湿的手心。一下，两下，暧昧的摩挲，心跳的抚触，一个面色微红，一个故作正经。
默数一二三，瑾瑜转身正对陌子桑，双手顺势同他十指交握。他们贴的很近，似乎能够听到各自的心跳声，鼻息轻拂，颊上微痒。
陌子桑期待的闭上眼眸，粉唇诱人。
微凉的触感，没有甜吻，只有轻轻眸子上的轻触。陌子桑弯了弯眼眉，放开交握的双手，捧起瑾瑜满足的笑颜，虔诚的献上唇瓣。
寒风袭来，吹散发丝，星空下相拥缠吻的他们发尾纠缠缭乱。
对瑾瑜来说，该讽刺的人还是该，该甜蜜的人亦是该。另外，自个儿花了大价赎回来的美人，她也是隔三差五的前去后院，欣赏欣赏美景。
丞相府中的花瓶多是俗气的，这儿的几个移动式花瓶，瑾瑜瞧着便开怀。她的眼光好，看中的美人不是娇就是俏的。
这几日，瑾瑜闲来无事，将丞相娘亲心心念念的地图细致的默着画好。送去给瑾钦寒时，瑾瑜又被夸了一通，很是好笑。
春日将近，院里头生机勃勃，瑾瑜少有糟蹋自己尤为虚弱的身子。在陌子桑特意的照看下，补汤药丸她也吃下不少。只是，整日整日的呆在府中，瑾瑜也没想过出门。人懒了，对都城里的各处她早已玩的熟到不能再熟。
穆宁却是自那夜之后，从未出现在瑾瑜跟前。转眼一月已过，正在陌子桑的陪伴下，描摹字帖，锻炼意志的瑾瑜，突然收到管家送来的请帖。
穆宁升官了。瑾瑜大致看了帖子内容，这封请帖她看的仔细，最后落款去勾有一张笑脸。是穆宁不正经的作风，看来这帖子是她亲手起的。瑾瑜少了些胸闷，多了丝怅然。
前去端来吃食的陌子桑，见瑾瑜失神的抚着唇瓣，陷入沉思。眸色蓦的幽深，他随即摆出与往常无异的笑容，自己亲眼看着瑾瑜拆了帖子的，看来是盯着思考了一盏茶的时辰了。穆宁……穆宁……果真如此么？
“子桑，我抱些花去贺她高升，可好？”瑾瑜回神后，坏笑道。
心中不甚舒爽，陌子桑淡淡回道：“你觉得好就好，无论送什么，她都是高兴的。”
秀眉皱皱，瑾瑜心思向来敏感，她知道男子定是瞧见适才恍然出神的自己了。随手将帖子放在书桌，瑾瑜走向默不作声摆放碗筷的不悦男子。
“快到四月了，到时我们去看漫山遍野的杜鹃花。”瑾瑜柔声说道。
瑾瑜讨好似的话语，叫陌子桑眼眸湿润。相处三个月，自二人牵手已有两个多月了，瑾瑜仍是在怕，她害怕失去仅有的温暖。期待的眸子，越发温柔的神色，陌子桑看着心里头酸胀的厉害。
“在想何事，你怎的用如此同情眼神盯我看，我很可怜么？”瑾瑜奇怪的坐于圆桌前，准备用饭食，陌子桑刺人的目光叫她好生难受。
“我适才在想你。”瑾瑜夹起一筷木耳，放进男子碗中，继续说道：“既然定了下来，我自是一心一意的对你。子桑不必奇怪……后院里的女子，待日后寻好去处，我就送走她们。”
陌子桑嗯了一声，食不知味的吃着。瑾瑜看他如此也不再多言，怎么想的她就怎么说。三月桃花开，她明日折几枝桃花送去给穆宁，聊表心意。事实证明，男子的心思，瑾瑜是无论如何也捉摸不透的。
隔日，瑾瑜不知从哪折了好些桃枝，用上好的嫩色绸缎裹了枝尾，抱起上了马车，直往将军府驶去。
与先前一样的两座石狮，胸前也没挂大红花。牌匾仍是护国将军府，里头看似也没有宾客。瑾瑜双手环抱桃花，转头四处张望。
今日她算老实了，穆宁摆宴，她也不可像在自家那样闹腾，不顾人脸面。翻出只穿过一次的绛色华服，发髻高高挽起，仍是她最爱的青玉簪子，这次并没有露些什么出来。绛色只是为了衬托穆宁的英气，瑾瑜是如此打算的。
嚣张么？不不不，她今日可是一点儿也不嚣张，低调的很。
管家那张皱巴巴的老脸，瑾瑜一路进去也未见到。倒是几个小萝卜头在前门处朝她挥手。
四个孩子？穆宁偷生了两个？瑾瑜挑眉，不过却是走进几个孩子，稍微打量几眼。其中两个是穆宁的，还有两个便不是了。
侍卫恭谨的伺候在身边，见她不走，也不好出声催促，神色焦急。
浅浅一笑，瑾瑜撩了撩散下的长发，气势颇足的向前走去。怀抱桃花，身姿妖娆，笑颜淡然，瑾瑜举手投足在穆宁眼中从来便是好的。
跨进前厅，里头的人还真不少，瑾瑜也不客气，先是朝穆老将军行礼问候，随即把桃花塞入迎自己的穆宁。
整整衣袖，瑾瑜声音不大不小，“薄礼一份。”
穆宁小心的把桃花递给在旁的小侍，轻咳一声，她习惯性的揽过瑾瑜的腰身，一同入席。她身边的空位，是留给瑾瑜的。穆老将军不动声色，瑾瑜算来也是她看着长大的，疼爱多多少少是出自真心的。再来，瑾瑜身子本就不好，面对她时，亦没有都城中官僚之女的不良习气，穆老将军总的来说，还是喜瑾瑜的。
“想来，我是误了时辰。”瑾瑜端起酒杯，一饮而尽，权当赔罪。
其他人见丞相之女多少是有些不快的，更别提……里头一位小官的女儿，目前还呆在瑾瑜的后院里，充当花瓶。
这儿就一桌，总共十二人。瑾瑜几乎全部识得，只有坐于她斜对面的女子，她应是没有见过的。皮相不错，啧啧……瑾瑜赤裸裸的盯着那位紫衣官员看，穆宁伸手举杯，挡去所有。
之后，瑾瑜听她们高谈阔论，满腔热血，昏昏欲睡。饿了发呆，饱了犯困。先前有官员打算好好奉承瑾瑜，挑了简单的问题，询问瑾瑜。哪知道，绝对的冷场，待瑾瑜回神，才知是问自己的，刚想回答便被穆宁转了话头。
得，草包的名头就是这么得来的。瑾瑜不再挣扎，做好草包的模样，持续的无聊。穆宁扫了眼几乎只喝酒没动筷子，摆手叫来侍从，“将雪梨汤端来。”
饭桌，寂静一片。官员们大眼瞪小眼，瑾瑜这回儿没有走神，疑惑的看向面不改色的穆宁。
“春日了，你自小一到此时便胸闷气不顺，雪梨里头加了药草，一起炖的。味儿还好……”穆宁不顾穆老将军突变的神色，兀自解释道。
早就习惯这般的相处模式，不怪瑾瑜迟钝，满桌的人都瞧着怪异，就她觉得挺正常的。
夜里，独自一人对着桃花枝，穆宁冷静的有些可怕。她的正夫瑟缩着立在旁边，抖音劝道：“妻主，夜寒……歇息罢。”
不耐的挥挥手，穆宁不作声响。
妻主不歇下，男子也只得憋着寒意站在一旁，屋里没有铜炉，着了里衣的男子很冷很冷，但怎么也冷不心。
“桃花，桃花……”窗外传来怪异的轻喊声。
穆宁一喜，随手披上衣衫，推门就走。她的夫，哀怨的垂泪，抱紧颤抖的身子，心痛难忍。
四年了，他过的就是这般的日子。
一腔欣喜霎时退的一干二净，穆宁自是没有表现在面上。前方瑾瑜牵着陌子桑正朝她朗声大笑，甚是愉悦。她许久没有见过瑾瑜这么真挚的笑容了。
“大半夜的，引我来树林子作甚，怪瘆人的。”穆宁搓搓手臂，埋怨道。
“帮你庆祝升官，尚书大人呢。你看看朝堂，哪个官员向你这般大年纪就升尚书的？穆宁，一月未见，你发达了。何时提拔提拔我？”瑾瑜一把勾住穆宁的脖子，吊儿郎当的说道。
陌子桑听着直摇头，嘴角的笑意藏也藏不住。他适才被瑾瑜骗出府来，原以为是过二人世界的……
“你们站我前边。”瑾瑜清清嗓子，一副霍出去的模样。
一男一女自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榆木脑袋的瑾瑜当然不清楚其间的奥妙。她深沉的压低嗓音，“穆宁，为庆贺你高升，我高歌一曲，以表我心。”
陌子桑黑了脸，穆宁高高兴兴的看着瑾瑜，等着深情款款的歌声。
“ 我有一只小毛驴，我从来也不骑。
有一天我心血来潮，骑着去赶集。
我手里拿着小皮鞭，我心里正得意。
不知怎么哗啦啦啦啦，我摔了一身泥。
……”
静默，还是静默，瑾瑜陶醉的唱完，等待赞赏，结果仍是静默。尴尬的气氛流窜在树林子里，她特意想了一首自己能够从头到尾唱得起的歌。
“瑾瑜，你……”穆宁勉强想要夸赞，便被一真响亮急促的敲锣声惊到。
“来人啊！不好啦！死人啦……死人啦……”
树林是属于将军府的，若是这儿有人出事，必是将军府死人了。消化完这信息，穆宁狂奔而去，瑾瑜拉上陌子桑一同跟上。
敲锣的人是谁？哪家死人需要大张旗鼓告知的？瑾瑜不解。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七话 将军府疑案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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