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赫兹》生菜队长

2、第2章（二更）

　　段一白他们吃完喝完，再回宿舍已经是半夜了，马路上除了每45分钟一趟的夜班公交，一辆车都见不着。六个大四的，还有三个大三的，九个人扎堆在一起走，平均身高一米九，气场两米八，就跟□□半夜出动‘搞业务’似的，怪不得姑娘家会害怕呢。

　　九个人已经喝得东倒西歪，就段一白和陆飞还算清醒些。

　　陆飞是有‘家室’的人，两个人青梅竹马，从有了手机之后就一直保持着有聚会必汇报的习惯，他还得撑到回宿舍，给他们家主子拍个小视频报平安才行。

　　而段一白，脚步发虚，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能走出直线，虽然有些头晕，但脑子意外地清醒。脑海中回放的每一帧画面，细到了根根发丝，他都记得一清二楚。
　　真是奇怪……

　　一白自嘲是不是自己情窦初开十多年以来，就光顾着打球了，又不是没见过女的，有什么新鲜的。

　　体大宿舍有四人间、六人间、八人间。六人八人的按照性别分，女生住六人间，男生住八人间，而剩下的四人间就是留给需要住宿的教职工，和他们这些人高马大的学生了。

　　篮球和排球的基本不需要排队，除了教职工，他们拥有入住的最高优先级，剩下的就算你长两米，但如果你学的是健康管理，那也得往后排，少说也得在六八人间的一米八小床上委屈一学期以上。

　　段一白和陆飞都是一个宿舍的，还有那个醉得不省人事的徐凯谦，他们仨一屋。

　　宿舍里另外一个也篮球的，但是没进校一队，今天闲得很，也幸亏有他在才能有个人在宿舍里边接应。

　　“老白今儿不回家啊？”吴桐一边托着徐凯谦的屁股一边说。

　　“不回了，麻烦。”
　　“也是。”

　　宿舍楼边上有个栅栏，平时晚归的学生都从这里翻，省得宿管阿姨给他们记名。摄像头坏没坏不知道，反正这么多年‘翻墙’历史，从来没有哪个学生被逮到过，大家也就肆无忌惮了，都不相信自己是那个倒霉蛋。

　　陆飞把徐凯谦架上脖子，让段一白扶稳了他，两个人一起把这坨‘酒肉’托了进去，徐凯谦的衣服被刮破了一个小口，吴桐也没好到哪儿去，外边俩人松手的时候‘天降大祸’，差点儿给他掀翻了。

　　四个人歪歪扭扭摸回了宿舍，吴桐打开了他的太阳能读书灯。

　　看着一个‘睡死’的人，一个要脱衣服的人，还有一个丢了魂的人，吴桐一脸惋惜。“这就睡了？”

　　“不然呢？”陆飞给女朋友拍完视频，蹬掉了鞋就往床上爬。

　　吴桐‘嘿嘿’笑了两声，又打开了笔记本，压低声音说：“新片儿，隔壁分享的，一起啊？”

　　陆飞对这个可不感兴趣，他又不是没女朋友，有需求也用不着自己解决，何况片里的他也看不上，完全无视了吴桐的邀请，爬到铺位上倒头就睡。

　　不过吴桐本来也没觉得陆飞会答应，人夫妻俩感情好，不屑于这种小|情|趣，扭头看向段一白。
　　“老白，来？”

　　段一白这会儿还没回过神呢，刚吹了一股凉风反倒给自己吹上头了，现在回宿舍了才开始晕，视线模糊，现在能确信自己走不了直线了。听见了吴桐的话，但是他没脑子回答了。

　　吴桐等了不到一分钟，看一白那样，算了。

　　唯一次次参与的就只有徐凯谦，现在人还睡得像‘死猪’一样，吴桐也没抱希望。他把视频打开，调到了最小音量，属于刚刚好自己可以听清的那种音量。

　　怪不得隔壁说劲|爆呢，开始不到10秒就嗯嗯|啊啊上了，宿舍原本的寂静被打破，氛围显得极为诡异。

　　徐凯谦太沉了，没人能给他弄上床，现在人就躺在地毯上呢，听到小视频女主角的叫声他反应倒是比吴桐还大，明明都醉成烂泥了，还配合着低吼了一声，动了动腰。

　　他这一动给吴桐吓一跳，跟‘诈尸’似的。

　　吴桐甩掉一只拖鞋，伸脚过去踩了一下徐凯谦的脸。
　　“谦儿，醒没？”

　　不知道是被臭得还是被踩疼了，徐凯谦皱着眉头睁开了眼睛。“艹|你大爷……”

　　吴桐懒得废话，把手机往徐凯谦眼前一送，一声‘卧槽’之后，四号床的桌子旁边，看动作电影的人就由一个，变成了一对好兄弟。

　　床下悉悉嗦嗦，床上浮想联翩。

　　陆飞很快就睡着了，但是段一白没有，也许起初只是觉得今天遇到的女孩挺奇特，忍不住多想了想。可是他耳朵没聋，底下两个人在干什么他听得清清楚楚，不知道是不是受气氛影响，那张脸怎么越想越觉得……
　　……想再看一眼。

　　第二天早上醒来，宿舍四个人好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人提昨天吃了什么聊了什么，陆飞和徐凯谦也装得人模狗样的，换上训练服，还是一条好汉。

　　……
　　今天，是何温柔来三中报到的日子。

　　三中的高中部是普通校，而且在普通校里也不是一个很好的学校，按照高考升学率和本科上线率综合算的话，在普通中也只是个中游。据说几次申评区重点都被驳回了，私下里总有别校的老师讨论，说三中自不量力。

　　这些都是和何温柔一起进三中实习的小老师说的，也不知道她从哪里听来的小道消息。

　　分给何温柔的是高二年级5班语文课，那个‘小八卦’是2班的英语课。

　　刚进门，何温柔原来的那点儿紧张感就都消失了，本来还担心着会不会管不住，模拟了很多种场景，思考着自己该怎么应对，没想到5班的学生看起来都很乖巧，坐得板正，桌面整齐，看着她也是面带笑容。

　　“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个就是这月会在咱们班代语文的实习老师，第一节课上课前先让大家认识一下。”班主任让出了一个身位，拍了拍温柔的肩膀。“来，温柔。”

　　何温柔往前走了两步。

　　“大家好，我叫何温柔，语文老师，嗯……今后请多关照。”

　　稀稀拉拉一片掌声，打招呼这事儿就算告了一个段落。

　　高二年级组的办公室还有一个空桌，何温柔和小八卦共用一个，专放个人物品。其他的备课资料、作业，都在班级原来的老师办公桌上，随需随取。

　　三中的教师资源目前是饱和状态，不得不说，何温柔和小八卦应该是存在竞争关系的，虽然不是一个科目。再一种可能，就是两个人都留不下。

　　不过小八卦看起来没什么心眼儿，人活泼得很，直来直去，当天就挑明了对何温柔说：唉，也不知道学校最后会要你还是要我。

　　既然人家都摆到台面上来说了，何温柔自然也不会使劲避讳着，她回答：“不知道……咱们自己认真用心了就好。”

　　小八卦露出了很嫌弃的表情，丝毫不掩饰对何温柔说法的不满。
　　“啧，话谁都会说。”小八卦说完也没看何温柔，自顾自地讲着她今天的遭遇。“你看学校让我进的这个班，还说是除了实验班外最好的呢，上课乱七八糟的，全是不听话的。我看我留不下，一进门就看出来谁走谁留了……”

　　小八卦话音里明显带着些不快，而且还把自己也揉进去了，听起来有些刺耳，言外之意好像再说‘学校就是为了留下你才让我进2班的’，这不怪何温柔多想，也不怪小八卦会这么想。

　　5班确实和表面上看到的一样，学生们都挺乖的，上课回答问题虽然不是很积极，但是比较安静，没人闹事开小差，5班的原语文老师也一直坐在教室最后面，经常对她束大拇指。
　　情况比2班来说要好得多。

　　犹豫了一下，何温柔还是决定安慰安慰小八卦，毕竟也是要在同一个办公桌上奋斗一个月的人。

　　她还没开口，5班的原语文老师就进来了，还抱着两摞练习册。

　　语文老师也不往自己工位上走，直接冲着何温柔就去了，喊了一嗓子‘何老师’，然后提肩用了把力，将两摞练习册都砸在了何温柔桌上。

　　“何老师，我老公没时间，今儿我得接我们家老大去，这是5班和6班上周的作业。”
　　“啊……”何温柔还没反应过来。
　　“新发的，现在写过的都是要判的，麻烦你判一下啊，我先走了！”

　　说完就不见人影了，走得真快啊。

　　两摞练习册占了三分之一的桌面，何温柔和小八卦面面相觑，十分无奈，小八卦都不忍心再抱怨自己班有多‘招人烦’了，迅速收拾好手机、充电器、报到证明。

　　“下班了，我也走了啊！拜拜！”

　　偌大地办公室里，瞬间就只剩何温柔一人了，办公室里其他老师要么已经走了，要么就是给学生留了堂，自己也在班级里盯着。

　　默默把其中一摞练习册揽到自己左手边，拿起一本随手翻了一下，作业除了大篇幅的阅读题文章，估摸着有十页。

　　“看来也不是那么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