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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tw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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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沫沫有一口没一口地将牛排塞进嘴里,视线从桌子的一边移向另外一边。祁沫沫对面从左到右依次坐着的是迦希的未婚夫克里斯,迦希的表妹雪莉,雪莉的丈夫德赛。三个人优雅地举着叉子往嘴里面塞着吃的,不时拿起红酒轻抿一口,一看便知是优越的生活养成的习惯。
整个餐桌上只有祁沫沫一个人,她的杯子里倒的是橙黄色的鲜果汁。这件事情让她郁闷非常,都怪爱丽斯夫人把她生的太娃娃脸。
视线一晃,那只正在大快朵颐的红眼睛妖怪就映入她的视线。祁沫沫叹口气,狠狠咬着嘴里的肉块。
用餐的气氛很诡异,每个人都安静地吃着,餐厅里只回荡着刀叉切到盘子的声音,吃完后他们略微点头,便直接上楼回自己的房间。一时餐厅里就只剩下沫沫与艾利两个人。若是说因为有她和艾利克斯这两个陌生人在,所以这个房子里的人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可是,这也实在太过安静了,就是连最起码的问候都没有。这让祁沫沫头一次在用餐的时候感到沮丧。而那位没有下楼来用餐的迦希小姐,祁沫沫总觉得她神神秘秘,这似乎与艾利克斯非要来这里有关,她的脑海里浮现出登上那艘船后的情形。
诡异的抱着木偶的少女,她那阴沉的脸色,阴沉的笑容时刻萦绕在沫沫的眼前,直到下船后她也无法忘记。还有那个莫名其妙,总喜欢将自己隐藏在黑色面具下的男人,性格却异常活泼,特别是他用餐的口味,祁沫沫毕生难忘。
偶尔能够在甲板上看见少女抱着木偶望着海面发呆,本来该是美好的一副画面,祁沫沫看见后却是立刻掉转身子走人,她只怕面具男突然从某处冒出来。
然后便是应了艾利克斯的要求,他们来到了伦敦。
窗外的雨依旧连绵地下着,天空偶尔打下几道闪电,威风威风。
艾利克斯擦擦嘴巴,对管家行了一个礼,然后往客房走去。祁沫沫赶紧起身,同样而又带着匆忙地对安德鲁行了一个礼,快步追上艾利克斯,并在他打开房门之后冲了进去。
艾利克斯只是瞪了瞪眼睛,没有阻止也没有询问,就将门关上了。
“喂,红眼睛妖怪,你是不是该跟我说点什么?”
窗外雨下着,闪电滑下,一瞬间,祁沫沫的脸色看起来有些苍白。
“什么?”艾利克斯微笑着坐到床上。
“你来这里就只是为了参加那位迦希小姐的婚礼?”祁沫沫目光随着艾利克斯移动。
“不然还能为了什么?”
艾利克斯无所谓的态度惹怒了祁沫沫,她抬起脚踩上床檐,一手提起艾利克斯的衣领,说道:“臭妖怪,我们是在逃亡,你没事干嘛这边参加什么婚礼,开什么玩笑啊?雷米哥哥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了,你怎么可以这么安心?”
艾利克斯笑笑,扯开祁沫沫的手,说道:“那你是不相信你的雷米哥哥没事吗?”
一句话堵地祁沫沫嗓子疼,她坐到床上,下意识地蜷起双腿抱住膝盖:“我也想相信啊,可是自从两年前他走了之后,关于他的事情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渐渐陌生,以至于现在想要去相信都做不到。”
艾利克斯沉默了一会,然后伸了个懒腰躺在床上。
“喂,红眼睛妖怪。”祁沫沫喊道。
“我叫艾利克斯。”艾利克斯回道。
“随便什么都好。我问你,雷米哥哥在两年内都干了什么?为什么不瞒其他人,只瞒着我一个?”
“天机不可泄露……”
“……那你为什么会被追杀?”
“天机不可泄露……”
“……那你来这里真正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天机不可泄露……”
“……你个死妖怪!”飞脚踹上。
*
等到出了城市,伦敦那阴暗的天气就被祁沫沫抛掷脑后。再等到蔷薇庄园从轿车玻璃窗上出现时,祁沫沫便忘乎所以起来。
不管是冬日灿烂地毫无瑕疵的阳光,还是风吹过刮起的泥土清香,都带给她一种久违的感觉。虽然天气依旧寒冷,却吹不散她愉悦的心情。
这里便是迦希即将举行婚礼的地方。
“你似乎很高兴。”艾利克斯走到祁沫沫身边。
祁沫沫点点头,笑容满满地回答道:“何止是高兴,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艾利克斯四处观望,除了满地枯黄的草丛,就是堆了几堆的树叶,秋天收集的草堆也占据了一定的空地,他实在没看出来这个地方有哪边是像天堂的。
“你脑袋生锈了吧?”随便说一句就切中心里的主题,艾利克斯得意。
祁沫沫狠狠瞪一眼他,刚想提脚踹上去,一回头就看见远被落在后面的迦希一行人已经走近很多。在心里默念数十遍冷静后,祁沫沫终于换上笑脸。她终于明白作假的笑有多难,真不知道那只妖怪怎么能够那么顺其自然地变脸。
功力不够,功力不够……祁沫沫哀悼。
或许是实在太喜欢这个地方,连那漂亮的宅院祁沫沫都不想过去。可惜,不想只能是不想,那宅院还是总归要去的。依旧背着她的黑色小布包,祁沫沫跟在艾利克斯的身后无奈地往前走。
靠近宅院时,她看见房子拐角处有个女仆装的少女正探着头往这边望。正当她好奇时,女仆发觉到她的目光,往后退了几步,匆匆跑了。
这地方,不仅主人一家怪,连个仆人也怪,果然和那只诡异的妖怪很般配。只是可惜了她心目中好似天堂的这片农场,为什么爱丽斯夫人死活都不让自己买一块相同的呢?祁沫沫一直纠结于心,叹一口气,快步跟上众人。
一行人走至客厅,迦希就吩咐了随行而来的安德鲁安排事宜,自己却什么都不管似的直奔二楼,虽然步子快,但看得出来,迦希仍旧保持着走路姿势优雅。
就像跟着一个旅行团外出旅行般,管家说了房间号,给了钥匙,便宣告道直到婚礼举行那日大家自可四处行动。
所有人都没有多少强烈的反应,除了祁沫沫。
祁沫沫一听见这个宣告,脸上乌云退散,立刻笑逐颜开。扯扯艾利克斯的衣袖,她小声说道:“从某些方面来讲,你还是很有用处的。”说完直奔卧室,留下仍旧愣在原处的艾利克斯。
那个丫头,真不知道她是什么品味。艾利克斯耸耸肩,晃着步子往房间走去。
走进房间,将门一关,伸出手,摊开手心里的纸片看着。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艾利克斯嘴角一勾,笑得魅惑。他将纸片重新折叠好塞回口袋。
*
祁沫沫喜欢农场的程度等同于喜欢奶奶的程度,站在广阔的空地上,她往往能回想起在中国时与奶奶雷米相处的那段时间。所以说记忆有的时候是个很好的东西,可以把可能会淡忘的东西重新再翻出来,或许会有伤悲,祁沫沫却不在意,因为跟它带给她的快乐来比,那些伤悲完全可以忽略不计。
离婚礼举行的日子还有那么一个礼拜的时间,从到达农场的第二天开始,大部分的人都开始忙碌于婚礼的筹备,只有祁沫沫与艾利克斯这两个客人无事可忙。
祁沫沫乐于享受这样空闲的时间,毫无顾忌地在农场晃荡,偶尔会躺在草堆上望着天空,时间似沙漏,慢慢流走。只有一件事情让她比较郁闷,那就是艾利克斯在她耳边唠叨的无聊两字。虽然每次她都会直接将他踹飞,可是心里还是有那么点不同的感觉。曾经在心里偶尔会出现的类似那句“他可能也是很寂寞的”之类的话,经常会把她吓到。祁沫沫不善于考虑此类事情,所以——她伸个懒腰闭上眼——还是独自一人躺在草堆上晒冬日的太阳来得舒服。
“珍妮,我都跟你说了多少次了?不要随便跑到小姐楼下。今天小姐就生气了,说她每次往窗户外望,几乎都能看见同一个女仆的匆匆跑走。”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传来。
“可是,可是我很担心小姐啊。”一个年轻的女人声音传来。
“小姐有什么好担心的?据安德鲁所言,小姐吃得下睡得好,虽然自从老爷去世后小姐变得有些冷漠,可是那也是情有可原的。”中年妇女温声说道。
隔了一会,年轻女人没有答话,中年妇女明朗的声音再次传来:“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去做晚饭吧,把小姐喂得白白胖胖可是我们厨娘的责任!”
被吵醒的祁沫沫探出头,揉眼睛的手突然停下。仓库门口站着两个女仆打扮的女人,年轻的那个祁沫沫认得,第一天到蔷薇庄园时,躲在房子拐角处张望的就是她。原来她是这里的厨娘,听她们的对话,这个小厨娘似乎很关心迦希小姐,那天的偷窥估计也是想确定小姐的安好。不过,这似乎有些小题大做。
祁沫沫瘪瘪嘴巴,躺回去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