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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   西弗勒斯大步走在傲罗总部宽敞的走廊里,一边在心中质疑自己为什么会答应某个绿眼睛的救世主要开什么讲习班的请求,仿佛压根就没听到身后有人在大声叫他的名字。身穿黑西服的魔药大师完全是一副麻瓜打扮,这让接待他的办事员在看到登记表上签署的姓名时简直惊掉了下巴。肯定是个赫奇帕奇,前教授从鼻子里喷气,那个大惊小怪的样子足足可以扣掉五十分!

      “斯内普教授!教授!”身后叫嚷着的人渐渐追了上来,一路引起了不少驻足观望。

      “傲罗先生,”西弗勒斯终于站定下来,“我想我还尚未有幸开始给这里的任何一个人授课,而且计划中的讲座也只在小范围内举行,所以完全不必向整个繁忙的傲罗机构迫不及待地广告鄙人的姓名和曾经的职业。”

      “教授,”追上来的男巫笑了,“您教过我,您大概不记得了吧。”

      “当然,”西弗勒斯克制地表达着不耐烦,“以你的年龄和口音来看,我显然教过你。”

      “贾斯廷•芬列里。”男巫伸出手自我介绍,“也许这么说您会有点印象,二年级我被石化过,斯莱特林的密室被打开的那一次,是斯普劳特教授的曼德拉草和您配制的魔药救了我。虽然我妈妈被这事吓坏了,差点想要我退学,哦,她是麻瓜,但它让我头一次真正认识到魔药的神奇和重要性。只是可惜我没什么魔药天赋,教授,我很感激您曾经教过我们。”

      “赫奇帕奇?如果没记错的话——”西弗勒斯看了眼男巫被几份文件掩盖住的另一只手。

      “啊,是的!”贾斯廷高兴地点点头,然后目光顺着魔药大师的视线落向自己的右手,不怎么在意地翻过文件把缺了五指只剩半边的手掌露了出来,依然用一种快乐的语调向自己曾经的教授解释,“是一次战斗中受的伤。”

      “伤口被黑魔法侵蚀了?”西弗勒斯稍加观察后作出判断,类似的伤口他见过不少。

      “是的,当时没很好地处理,圣芒戈的治疗师只能为我做了截肢术。”贾斯廷耸耸肩——西弗勒斯觉得这也许是现在傲罗的招牌动作,因为看起来跟哈利有时表达无所谓的姿势很像,“您知道,太没经验——战争中我们失去了大批有经验的老手,我那时是实习傲罗,连普通治愈咒都还没完全掌握,但人手总是不够。后来他们让我留了下来,因为我在霍格沃茨时就参加过哈利的DA小组,所以多少有点小优待。现在我负责一部分司里的内务和后勤工作,也包括您的讲座。我给您安排了一个安静的会议室,这边走,教授。”

      贾斯廷准备的会议室在二楼走廊的拐角边,相对僻静,没有那么多人从门口走过并试图探头探脑。这一点让西弗勒斯还算满意。魔药大师对将自己暴露在公众视线之中毫无兴趣,他身上有研究者的某些共同特质,或者说通病——惯于离群索居,不爱好人群,会为突发奇想废寝忘食,对物质条件有时会表现得极度漠不关心。哪怕在面对黑魔王时,他也没有刻意去改变这些,或者说,这实际上可能是被双面间谍利用得相当好的另一层掩护。

      屋子里已经稍作布置。靠墙的一边摆放着一张讲台,对着讲台的是数列桌椅,桌椅后头还设置了一架投影仪,几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桌面和地板上,简洁而又严肃的像是个课堂。贾斯廷走过去打开投影机,满意地看着明亮的光束出现在讲台背后的幕墙上,随着魔杖轻点正在有节奏地咔咔转动着灯片格。

      “那么,教授,您还有什么需要?”年轻的内务傲罗询问地看过来。

      “一杯清水和一把椅子,芬列里先生。”西弗勒斯边翻看着手中的花名册边提要求,“另外我需要知道是否这个名单上的所有人今天都会出席——鉴于波特向我提及时只说会是一个‘小’讲座,在我预想中,它应该只是五到十人的较为松散的讨论会,而不是这种五六十人的正规授课模式的两节连堂。”

      “我恐怕是的。”贾斯廷笑得很赫奇帕奇,“其实这个名单已经是精选了。”

      “你的意思是还有更多人想来听——”西弗勒斯承认自己有点惊讶。

      “当然!”贾斯廷毫不迟疑地说,“您的课程很受欢迎,如果不是哈利规定这一轮讲座只对最有需要的一线傲罗开放,报名的人会更多。您记得福西特吗,教授?她是个拉文克劳,哈利他们那届三强争霸赛报名时想用增龄剂骗过年龄线结果长了一大把黄胡子的金发女生。后来她参加了哈利的研究小组,就是专门研究解毒剂的那个,听说您要来第一时间就准备好了一大堆资料说是要跟您请教。但是因为研究员不属于一线,他们差点集体冲到司长办公室去抗议。”

      “很好,简直叫人受宠若惊。”魔药大师干巴巴地评价了一句。

      西弗勒斯有理由觉得荒谬。在霍格沃茨,除了少数——真的是极少数——真正能够体会魔药美妙之处的斯莱特林学生,油腻腻的老蝙蝠的课堂从来都不是人们向往的地方。在他的课上因为不专心听讲而受伤必须进医疗翼的小鬼最多,被没收到的鼻血逃课糖也最多,这是众所周知的事实。魔药大师不认为睡了十五年,他的亲和力,如果在他身上还有亲和力这种东西,会像吃了肥舌太妃糖那样突然膨胀起来,进而达到这种莫名其妙的人形磁铁的地步。

      但是右手残疾的内务傲罗显然也没有说谎。

      随着时间的推进,来听课的人开始慢慢地将这间原本看起来并不窄小的会议室填满。西弗勒斯的目光并未过多地在走进会议室的人们身上停留,作为教师和执讲者,他有十几年的经验,这种程度的课堂不会让他紧张或是好奇。但魔药大师的敏锐观察力也让他注意到,有几个女性傲罗在签到和就座时,集中在讲师身上的视线确实有点热切过度,甚至还在一边小声议论着什么,一边对手中的杂志指指点点。可以确信,内容绝不会是他想要听到的。

      等人都到齐,贾斯廷敲响手中的铃铛,把花名册放到讲台上,然后自己也找了个位置坐下。

      会议室里渐渐安静下来,听课的傲罗大部分都开始将注意力聚焦在讲台旁的男人身上。

      西弗勒斯用魔杖敲了下在面前摊开的花名册,带着魔法的签名像一群彩色的蝌蚪一样游动起来,很快就按照座位顺序重新排列整齐。霍格沃茨曾经最年轻的斯莱特林学院院长满意地对照着姓名表,用一些简单的归纳法将眼前的人群分成若干个不同类别——冲动的、虽然冲动但还不是完全没脑子的、稍微多点理智的、思虑过多的,格兰芬多、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们。前教授检索了一遍记忆,没有找到任何一张能与印象中相重合的斯莱特林的脸。

      “我想我们就不需要点名了。”魔药大师把花名册轻轻拨到一边,“恐怕也不会需要自我介绍,在座的大多数人都曾在其他课堂上见到过我,余下的也已经通过某种方式——”深不见底的黑眼睛朝某个方向扫了一眼,“有所了解。那么直奔主题,你们到这里来是为了学习一些在工作中可能有用的小技巧,而不是什么偶像签名会。我希望没有人会傻乎乎地带着《巫师周刊》冲上来,指望我给他们在照片上签名。”

      下面传来一小阵悉悉索索的声响,被目光掠过的女巫飞快地把杂志收了起来。

      这姑娘看起来未满二十五岁,终于开始体验到传说级人物的强大震慑力。

      “那么现在,”西弗勒斯满意地撤回视线,离开讲台,开始在那些桌椅之间走动起来,“谁来告诉我,在踏进这个房间时,你们期望能从这里得到什么?”

      “隐蔽和潜伏技巧。”有人说。

      “您的间谍生涯……”这是某个大胆的女巫。

      “黑魔法伤害的解咒和反咒。”贾斯廷•芬列里的声音从靠墙的前排位置传来。

      “实际上我原来预备讲解大脑封闭术,”西弗勒斯朝内务傲罗的方向瞥了一眼,那个对自己的伤疤笑得满不在乎的青年正认真而又期待地看着他,“但也许这部分内容可以留到下一次再详述。那么芬列里先生,用一到两句话简要阐述一下你对黑魔法的认知。请不要复述学校里照本宣科的那些内容,因为我想在座各位都已经有足够的经历,能够认识到粗浅的课本知识在你们真正遭遇黑魔法时并不能起到期望中的作用。”

      “那是些破坏性很大的诅咒,”贾斯廷思索着回答,“一般的治愈咒很可能不起作用。”

      “很好。”西弗勒斯点点头,继续向前走,“我会很乐意给赫奇帕奇加两分的,如果我们还在霍格沃茨的话。现实的例子告诉我们,一般的治愈咒对黑魔法伤害可能完全不起作用。原因是什么呢?我想在座的应该都知道,甚至亲身体验过,黑魔法诅咒的力量来自于强大的恶念——实际上早期诅咒大多基于仇恨的力量,这是一种精神范畴的魔法能量。而一般的治愈咒只对肢体本身有效,它并不能解除或是净化黑魔法伤害所携有的恶念。”

      “但是据我所知,”有人说,“并没有统一能够消除黑魔法诅咒的反咒。”

      “正确,奎尔克先生。”西弗勒斯没有去看花名册就直接报出了说话的棕发傲罗的姓氏,一个拉文克劳,他曾教过——那些有关课堂的记忆现在比之前的任何时刻都更清晰了。

      “您记得我?”奎尔克惊讶地笑了。

      “热衷于发问,是的,奎尔克先生,印象足够深刻。现在,回到主题。”西弗勒斯转身,虽然没有乌云般滚动的长袍,魔药大师在走动之间依然气势逼人。特别是那充满质感的低沉嗓音只略高于耳语,仿佛带着来自撒旦的诱惑:“黑魔法是一种艺术,黑暗的艺术。”

      下面小小的骚动了一下,有人低声说:“放到十年前,这种论调足够进监狱……”

      “我认为能坐在这里至少意味着明白一个道理,无知并不能带来胜利。”西弗勒斯的视线严厉地投射过去,然后不等得到更多回应就开始讲解,会议室后方的投影仪也开始随着内容咔咔转动,“黑魔法诅咒种类繁多,并且破坏性会以各种形式呈现。一些黑魔法物品靠非自愿的牺牲来累积和汲取怨念,所以受害者越多,法力就越强大。另一些则靠欺骗愚昧者,以获得自愿的牺牲,它作用的基础在有多少人会盲信上。至于众所周知的不可饶恕咒,显然它的施放要更为主动,所产生的破坏性根据施咒者本身的能力和魔法特性也会有所不同。如果不了解所受诅咒的具体方式和类别——包括咒语、施咒者、媒介甚至是施咒时间空间等诸多因素,就很难对其进行缓解,更不要说治愈。而这正是黑魔法可怕或者说会长期流行的原因。”

      “既然如此,教授,”一个傲罗提出,“您所说的这些岂非毫无意义?”

      “既然所有人都早晚要死,”西弗勒斯挑起一条眉毛,“我们又何必在此费时讨论如何好让各自的小命更保险些,考德韦尔先生?”

      “您在偷换概念,先生。”另一个傲罗举起手表示异议。

      “也许,阿克利先生,”西弗勒斯说,“而你没有耐心地听完我的话。”

      “……”魔药大师话语中的含义让会议室里再一次安静下来。

      “有一个魔法,”西弗勒斯回到讲台边,用一种歌唱般的节奏念道,“NOBILISIEMUNDO,注意重音和音节的分布。它的词根来自于拉丁文的洋甘菊种名,而在不论是埃及或是罗马的古文明中,这种植物都被普遍认为带有圣洁的象征,可以被用作向神明献祭的供奉物,不少魔药也将之用作止热成分。词缀,很明显,含义是净化——而这个咒语本身所要求的也是完全彻底真诚地以己身为代价的奉献,从而一定程度地净化黑魔法所携有的恶念。咒语效果取决于吟唱的准确性和施咒者的态度。使用时,让魔杖顶端沿着伤口缓慢移动,反复数次直到见效。”

      “一定程度——”那个热衷于讨论的拉文克劳忍不住大声问,“您是指?”

      “就像你理解的那样,奎尔克先生。”西弗勒斯冷静地回答,“不会是完全的治愈,但会缓解,在有另一个有能力的巫师真心愿意分担伤害的前提下。通常黑魔法诅咒的最恰当解咒方法是只有其发明者才完全掌握的秘密,而这个咒语能为受诅咒者赢得一些宝贵的时间和行动力,在紧急情况下有更大的可能坚持到获得援救。”

      “这已经够好了。”在人们的议论声中,贾斯廷•芬列里说。

      “嘿,伙计,”他身边的同僚轻轻拍着内务傲罗的肩膀,“你没事吧?”

      “我很好。”贾斯廷笑了一下,抬起头看向讲台,“教授,也许我们需要一些实践。”

      “我的理解——”魔药大师短暂地沉默了几秒,“这是自荐,芬列里先生?”

      “是的,先生。”贾斯廷用他完好的左手握着魔杖站了起来。

      “很好。”西弗勒斯举起魔杖从窗外捕来一只小鸟,“现在谁来施放一个黑魔法?”

      “也许我可以帮忙。”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是哈利。

      “嘿,哈利!大忙人怎么有时间下来?”会议室里的傲罗们纷纷打着招呼。

      “如果不是魔法部的会议又超时了,我应该跟大家一起在听讲。”哈利边走边笑着回答。

      快到讲台前的时候,哈利捉住了西弗勒斯的视线。绿眼睛对上了黑眼睛,片刻之后交错开去,魔药大师微微撇了下嘴角让到一边,把位置留给年轻的傲罗司长。早已习惯了站在台前的青年相当自若地走到了人们目光的中央。哈利先用放大咒将演示对象变得易于观察,然后干脆而有力地挥舞了一下魔杖:“神锋无影!”

      魔咒瞬间击中了讲台上的小鸟。

      因为控制得当,那画面看起来并不是血光四溅的太过惊人,但一声凄惨的鸣叫还是像刀尖一样刺入了所有人的耳膜,甚至握紧了拳头或是魔杖。

      早就做好准备的贾斯廷踏前一步,杖端对着受伤的小鸟开始吟诵咒语。

      随着魔杖的移动,深深的伤口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逐渐愈合。

      内务傲罗突然用伤残的右手按住了自己的胸口。“这是?”疼痛感让他停下咒语。

      “分担伤害,就如其字面意思。”他的老师回答。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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