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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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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楼里的生意些许冷清,账房乘着掌柜的出门购置瓷器的功夫窝在帐台后歇息。
虽只是春天,但在汴梁依旧让人觉着燥热。
三三两两的行路人累了便进来歇歇脚,叫上壶茉莉花或是碗消暑的绿豆汤。
二楼角落里坐了个少年人,一袭儒生打扮,他身材瘦小,脸蛋素净素净,透出份女人样的白皙,丹凤眼微眯,有些狭长,明眼人一瞧便知这是个女子,只是碍着身份,不好闹出什么事端。
面前桌上摆着三拼茶点,一壶普洱。茶叶在水中细细伸展开,带着精致琥珀色的水。
淡青长裙的女子坐在屏风后抚琴,绘有墨竹的绢画屏浅浅映出她姣好的身段。她抬眼,直勾勾盯着鲜少来这种不景气小店的人。
这人是苏晋的二女儿,苏卿,字云溺,苏晋在大儿子死后对这女儿愈加宠爱。
苏晋又是汴梁最大绸缎庄及钱庄的东家,他早年曾是蔡京的门生,能立下这么大份的家业自然也受了他不少关照。
“你在想什么。”苏卿低头,慢慢剥着手中的橘子,她的声音并不是江南水乡女子特有的甜润,音调偏低,极有底气。
女子一惊,收回手低声赔罪:“小女子这曲子还不算纯熟,谱子记不太清了,还请赎罪。”
对方斟酌什么似的沉默片刻,开口:“去帐台领赏钱。”
她谢了句,抱琴下楼。
苏卿揉了揉额头,有意无意地环视周围,往嘴里塞了瓣橘子。
这几天她感觉得到有人一直在监视自己,皇帝对蔡大人的宠爱多了,他也就更放肆,动作一大,那些安静等候机会的人便开始顺藤摸瓜,招惹来不少麻烦。
比如说,神侯府里的老狐狸和他手下的四大名捕。
无情虽足智多谋、精于算计,但是凭那双腿,也万万干不得跟踪这码子事,那么,是铁手、追命,还是冷血。
她突然觉得没了猜测的兴致,又把片橘瓣塞进嘴里,在一旁候着已久的小厮递上个信封,恭敬拱手:“下月初五正是‘武林五条龙’中‘第三条龙’的金盛煌的五十大寿,凌玉象凌老爷子特向老爷送来邀请函。”
“名门正派最不耻的便是和商人沾上一丁点关系,这次居然主动邀请。”苏卿笑了笑,拍拍手上橘络,她又往旁侧看了看,放下锭银子站起身,“回府。”
小二是在苏卿走后上楼的,他开始收拾桌子。
他的眼睛很黑,透着份英气,端起茶壶的手有力,掌心有薄茧,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
苏卿感觉得没错,确实有人一直在监视着她,不过这次不是以轻功见长的追命,追命广交义士,好友项遏有难,他奉诸葛先生命令随同铁手前去相助,监视的人便只好是冷血。
冷血放下手上的活计,站在窗前,正看见快要走到拐角的苏卿,他转身下楼,步伐加快,但稳又有序,没有凌乱的意思。
诸葛先生的意思是,蔡京在为圣上采花石纲时搜刮大量民脂民膏,而这金银太多,多得让人难以放置在一个地方,也就只好分批藏匿,而近年来不入仕途却得蔡京庇佑的苏家变成了最有可能的地方。
找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