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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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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场众人愣了,巫觋做好了他不答的准备。
而众司氏弟子紧张得不行,手心都在冒汗,生怕清氛想不开,如实告知异族他的状况,若异族知晓巫咸的具体实力,定不会再过多顾忌,行事必然更加猖獗。
时虞眼神却一瞬暗淡了,他清楚清氛所说不知是何意,无数次穿梭时间长河,他二人早已不能清楚的感受到自身的状况了,或者说,已然麻木。
“这是回答?未免过于敷衍。”巫觋有些不悦。
清氛双手一摊:“我可没遭反噬,此答作数。”
巫觋只得当他没道假话,只得作罢:“那便请巫咸大人问吧。”
“战力已然持平,你异族又能从缝隙中召你等同族,甚至隐隐占了上风,为何还不宣战?”
“尚不能稳赢你等,在积蓄实力。”巫觋毫不掩饰,只要他心下多作思索,便会得到大差不差的定论。
清氛又对比此前得到的讯息,也未过于计较。
但巫觋的话如刀子般,扎进在场众人的胸膛,稳赢?他们就这般不堪吗,众司氏弟子恨不得当场把巫觋给结果了,可惜这是丁白的躯体,只得恨恨盯着。
司礼和司暮真是要合力才将暴怒中的司齐按住,不然丁白真就遭了殃,他们并不明白巫咸的打算,但不能让司齐意气用事乱了他的计划。
司暮本来还在震惊于清氛身份中,又眼见重明灵鸟,自然知道清氛巫咸的身份做不得假,但是清氛和巫觋的对话有些超出众人预料,司暮愣是好长一阵没缓过神来,只是司礼叫她摁住司齐,她便照做而已,好不容易回了神,司暮已经在想着此事究竟能否告知家主了。
“巫咸大人,那一剑,疼吗?”这第三问,巫觋沙哑的声音里竟掺着些许关切,像是酝酿了许久,才吐出这么一句。
时虞的剑早已出鞘,已然将丁白的脖颈划出一道血痕,他面色冷厉,言辞满是憎恨:“你不配!伤了大人那么多次,如今跑来故作深情,真是虚伪得令人作呕。”
清氛并没有拦时虞,他对时虞无比信任,打心眼里知道时虞绝不会怒及他人,只是瞥了巫觋一眼,他深深呼了口气,言语间涌上无尽的淡漠:“不过些许破旧往事,早忘得一干二净了,巫觋,你脑袋被驴踢了,竟然犯浑。”
许是这一句忘了刺痛了巫觋,他低沉不清的声音里藏着些苦涩,带着无尽疯狂般歇斯底里吼道:“忘了?真是不该啊,巫咸大人,我每每忆起那时,总觉得那血不够,不够艳丽绚烂。”
“你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真是不堪入目。”清氛话语间的冷漠不增亦不减,他就像是真的忘记了巫觋说的那些,平淡得令人生畏。
一阵疯癫过后,巫觋阴恻恻的声音戛然而止,丁白整个躯体也倒在身后的椅子上,众人皆是看疯子般的看他,清氛却早看透了他,多份灵魂的割裂与融合,巫觋早就不是正常人了,或者说,从一开始,他就不是什么正常人。
伸手一指,时虞便把剑收回,为清氛斟茶一杯,送到他面前,清氛少饮一口:“这第三问,你等异族,何时宣战?”
“谷雨末。”
“三问已过,你该滚了。”清氛指尖又现隐匿了身形的重明灵鸟。
巫觋却看向清氛,指着时虞问道:“这小子知道您这么多事,他是何人?”
大大方方牵起时虞的手,清氛朝周围道:“众司氏子弟,告诉他,这是何人。”
众弟子左右对视后齐齐正色道:“这位,是小巫咸大人。”说罢还向着二人各行了不同的礼。
“您寻了几百余年,竟真让您找到了,不过,不知自身本源几余,继任者现,想来您的实力,相较十年前又跌了不少,哈哈哈,您放心,在这小崽子坐上您的位子前,我定会再杀您一次。”声音渐渐散去,巫觋走了,丁白便倒在椅子上。
环顾一周,清氛手中巫术横生,除了时虞,司礼四人外,在场众人皆是眼前一黑,身子一歪,便倒了下去。
清氛手抵于嘴前,对他们作噤声状,又想到什么:“记得告诉司白,以我的名头。”
司礼和司齐司暮忙应声,司白是司氏当代家主。
不过一刻,众人都悠悠转醒,能起身了却都是抚着自己的脑袋。
“头怎么沉沉的?”
“我等怎么倒下去了?”
“奇怪,这刚劝完丁白,我怎么就昏睡过去了?”
……
丁白感觉脖子有些疼,手一摸,便沾到了血迹,当即惊颤道:“别,别杀我,我改过,改过。”
众人见丁白肯认错了,大都放下心来,村民们是有些喜极而泣的,毕竟丁白同他们也生活了这许多年,见他先前如此疯魔的样子,说不难过那是不可能的。司氏子弟们则是松了口气,巫咸大人的名声算是保住了。
“丁白,愿你能活成你自己。”陈掌柜的被丁白那么说,心里的坎儿自是又筑高一截,但他真心希望这个旧友能走出过去,走向他自己的未来。
丁白沉默的接受,看向清氛递来的药瓶,默了默,拱了拱手,没有接,冒着刚飘起的雪走了,众村民也都跟着他离去了。
陈庚心情有些沉重,却见清氛出现在他身侧:“小陈,当日抉择在我,明白?”
这话像是一脚便踹倒了陈庚心中的坎儿,他眼眶红红:“是,公子,小陈明白。”
“小陈是我。”同陈庚肩膀高的陈衍双颊鼓鼓,在一旁昂首,拍了拍他的小胸膛。
“是嘛,那以后你就是小陈了,你父亲要从此晋升为老陈了。”清氛看着这乖巧又灵动的孩子,好笑道。
清氛当即打趣陈庚:“老陈啊,该上午饭啦。”
午食最后,陈衍端着两碗酒酿摆到清氛二人身前,脑袋小小,双眼水灵灵,眼巴巴的望着他们,饶是已饱腹,清氛和时虞都仔细品味这碗酒酿,也认真夸赞,陈衍登时兴高采烈起来,跑回后厨同他爹陈庚分享喜悦。
二人用完菜肴,便回到楼上歇息,众司氏弟子则决定明日一早再同清氛二人辞别。
夜晚,清氛他们的房里亮起蜡烛,时虞把窗户打开,从里边便能瞧见纷飞的飘雪。
“时虞,你在想什么?”清氛见时虞宁愿站在窗边望着窗外发呆,也不出言问他,于是先行开口。
低头,眼中含着犹疑,时虞低声问他:“大人,我在想,您大多时候连濒死之人都能救回,那您就当真不能让丁羽站起来了?还是并非先救了老陈才导致丁羽未得及时医治,此事,还另有隐情?”
“先救陈庚,是因他伤势最重,若是再晚上一刻,他便会失血而亡,不能让丁羽双腿好起来的,岂会是我的医术。当日胡家村,有一家三口遭遇落石,无一幸免。”清氛走到他身边,望着窗外飞雪簌簌,道出真相。
“竟是如此。”时虞听到真相,也说不出话来了,他在听得丁羽作为兄长保护了自己弟弟时,便想起那深埋记忆里的身影,他的哥哥。
察觉时虞可情绪低落,将重明灵鸟放出:“时虞,你看,今日小重从明霄那回来时,还带了手信呢。”
一片泛着炎火的艳丽羽毛从小重嘴里吐到清氛手心,照得整个房间都红亮红亮的,时虞定晴一瞧,便知这羽毛非常稚嫩:“兄长,这红羽怎的如此小巧幼嫩?”
“小重说,这是明霄孩子的一支尾羽,妖族剪下以其相赠,想来是向我们告知他们母子皆安好。”清氛将手上的羽毛递给时虞,心情好转。
时虞看了看,又塞回清氛手里:“不知取了何名?”
“下次问问吧。”清氛收起红羽,把愿牌取出:“不过,这个,我现下便问问你了,此前李村时,是如何用它辨出异族的?”
饶是房间中一瞬暗下,时虞却也将愿牌瞧得真切,下定决心般:“兄长,在您眼里,它是何物就是何物,具体用途,您日后一定会知晓。”
得了这么个不算答案的答案,清氛倒也没有那么在意:“好,日后你也定会同我坦白,不急就是。”
次日一早,司礼在付这几日的房费时,一问陈掌柜,才知清氛二人一早便离去了:“掌柜的,这银钱算少了?两位公子的我们也一并付。”
不等陈庚回话,陈衍的小脑袋从柜台下露出:“两位公子的早就付过了。”
司礼付齐了银钱,出门便往司氏主城赶。
一个岔口前,司暮望着眼前的路,开始沉思。
“司暮,何事,怎的停下了?”司礼见她在路口前静立,不由问道。
“司礼,你知那两位往哪去了吗?”
司礼听她没头没尾的这么一句,露出疑惑:“不知,不过问了掌柜的,也往这边,你怎会问这事?”
司暮伸手,指了左侧小道:“这里,此前我曾为一个姐姐指过路,往小林山那一带。”
“罪人流放之地?你怎会为他人这样指路?”司礼不明,司暮做事大都谨慎,怎会凭白为别人指这一条路。
“那姐姐人很好,而且她还救了我等。”有个跟在司暮身后的少女小声说道。
“司礼司齐,还记得不久前,十巫们一齐回到主城,查了一个人吗?那名姐姐也名司青。所以,两位公子走了哪条路,异常要紧。”
二人开始回想三次遇到清氛二人的情况,无一不是偏僻之地,他们齐齐看向那条路暗道麻烦了。
传闻司青对巫咸有怨,此前朝野上下无不在讨论巫咸干扰氏族,这要碰上,还不得打起来?
“不行,我得去小林山。”司暮说罢便要前往。
“司齐,拦住她。”司齐见司礼发话,当即就把司暮扣住。
司暮挣扎:“司礼你什么意思?”
“你去了又有何用?夹在救命恩人和两位公子间,你能拦下哪边?劝得住谁?”司礼非常清楚,倘若真让司暮前去,只会把这水搅得更浑,说不得司暮还会伤得最深。
司暮怔住了,她明白司礼的意思,夹在中间的她不止人微言轻,更可能让双方都难做:“把我绑回主城吧,要是放任我,我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儿。”
“放心,武力上司齐一人就能镇住你了,是我们不让你去。”司礼这么说反倒让司暮不好意思了。
一个小插曲,众司氏弟子最终都回到司氏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