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限流当圣母》一枕惊梦

4、童话

　　陈柯来到客厅时大家都已经安静下来，秦如和姜羽、邓牧临各占据一方角落，江春晟就靠在楼梯上，因此第一个注意到下楼的陈柯。

　　陈柯用疑惑的眼神看向江春晟，江春晟只是一言不发，示意他看向一旁。

　　姜羽的胳膊受了伤，鲜血已经染透大半块衣袖，邓牧临则拿着不知在何处找到的纱布替她包扎。而在另一边，秦如正一脸无所谓地抽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发生了什么？”陈柯偷偷跟江春晟咬耳朵。

　　江春晟看了一眼靠得自己极近的陈柯，有些不自然地咳嗽了一声，才回答道：“姜羽去查探书房的时候遇到了秦如，两个人不知怎么惹怒了塞瑟尔，秦如就把姜羽推到塞瑟尔面前。幸好邓牧临赶来的比较快，塞瑟尔也很快平息下来，才没有出什么问题。”

　　陈柯又看了一眼秦如，虽然脸上的表情很欠揍，但抽烟的动作稍显凝滞，他心下了然。
　　“邓牧临和秦如打架了？”
　　江春晟不置可否：“当然，我听到动静就下来了。”

　　陈柯感慨：“没想到邓牧临看起来挺斯文一个人，打架还挺猛。”

　　“喂，你们俩在那儿嘀嘀咕咕什么呢？”秦如的脸色不太好，原本在暗城他都是小混混里的大哥，谁能想到来到了这个出不去的鬼地方，打架还被一个小白脸占了上风。

　　陈柯没理他，转头朝另一边走去：“没事吧。”

　　姜羽脸上已然没了血色，一半是疼的，一半是吓的。她微微摇头道：“没什么大事，邓医生就是太小题大做了。”

　　邓牧临终于包扎完，随后静静瞥了姜羽一眼：“你是医生还是我是医生？”

　　姜羽缩成鹌鹑。
　　陈柯：果然，患者对医生的恐惧就是无由来的。

　　或许秦如也知道现在没人待见他，直接出门了，陈柯转头招呼江春晟过来，索性开门见山道：“我想知道你们做了什么惹恼了塞瑟尔，我们可以用线索换。”

　　姜羽有些怏怏地点头道：“反正我也还没给邓医生解释过，我直接告诉你们吧。”

　　上午姜羽和邓牧临选择在别墅内探索，但由于女主人一直呆在三楼卧室，他们不敢贸然前往，于是搜索重心就放在一楼和二楼。整个上午他们查探了所有地方都没找到什么线索，只有书房因为塞瑟尔一直呆在里面所以没有查看。

　　下午他们去了小镇，随便和附近的邻居打听了塞瑟尔。姜羽在观察到塞瑟尔离开后，提出想去书房看看，但邓牧临对小镇居民更感兴趣，那时整个小镇虽然有些奇怪，但远远没有生命威胁，于是两人分道扬镳。

　　塞瑟尔的书房其实很简洁，几个靠墙的书架上摆满各种各样姜羽看不懂的书，书桌上也是一些乱七八糟的纸质资料。姜羽随便翻了几下，还打算仔细翻找的时候秦如进来了，两个人并不熟，于是彼此警惕着，保持安全的距离，相安无事。

　　在姜羽翻找到一个放置在角落，比其他书架要小一些的书架时，客厅突然传来急切的脚步声，就在姜羽刚刚反应过来那或许是塞瑟尔时，书房门已经被怒气冲冲的塞瑟尔推开。

　　塞瑟尔看到书房的不请之客，竟然直接冲了进来，随手拿起书桌上的笔，朝他们挥过来。

　　彼时姜羽离门口更近，且塞瑟尔明显在往秦如的方向冲，却没想到秦如速度很快，在躲开塞瑟尔的一计偷袭时，抓住跑在前面的姜羽往后扔，姜羽维持不住平衡直接摔倒，随后小臂就被笔尖破开。

　　塞瑟尔在见血之后竟然冷静下来，也没在管倒在地上的姜羽，直接握住手里的笔回了书房。

　　刚回来的邓牧临正好看见秦如把姜羽扔向发狂的塞瑟尔，于是在确认塞瑟尔不会再出来后，找想要假装没事人的秦如打了一架，随后被闻声赶来的江春晟阻止。

　　陈柯听完描述默默看了一眼紧闭的书房门，又回想起第一天塞瑟尔敲房门时，语气中隐隐透露出的不耐烦，暗自庆幸躲过一劫。

　　大致了解了发生的事情后，两人宽慰了姜羽几句，随后改变了原本去教堂的计划，重又回到房间。

　　离开前陈柯提醒道：“小镇的花海有问题，别靠太近。”

　　邓牧临点头谢道：“好，我们知道了，谢谢。”

　　陈柯趴在床上，撑着脑袋对江春晟说：“看来书房是个重要地点了。”

　　江春晟点点头：“等明天塞瑟尔去接他女儿的时候，我们去看看。”

　　“你不怕吗？”陈柯好奇。直到今天他们才意识到这里的NPC真的会伤人，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姜羽逃过一劫，但如果再过几天，再有人无意中惹恼塞瑟尔，可能就没有今天这么简单了。

　　江春晟挑眉道：“怎么，你怕了？”

　　陈柯自然不怕，翻身躺在床上，默默望着窗外。

　　这里的天似乎格外蓝，蓝得没有一丝杂质，不像暗城的天空，总是灰蒙蒙布满阴霾，其实仔细想想，但凡是暗城的原住民，都不可能不为这里动容吧。

　　“在想什么？”
　　“在想你被联盟挑选之后的生活。”

　　想来应该不错，至少不会比暗城人更难了。

　　江春晟静默了半晌：“对不起，我不记得。”

　　陈柯笑着摇头：“骗你的，我在想如果永远生活在这里，好像也不错。”

　　*

　　晚餐时间陈柯终于看见了一整天都没看到影子的顾照和苏衡，他竟然从这两人身上看到了度假般的松弛感。

　　餐桌上大家依旧十分沉默，似乎都没有交流的想法，直到回到房间后，陈柯的房门被敲响。

　　敲门的是邓牧临，身后跟着姜羽，经过下午的休息看起来状态已经完全恢复了。

　　“我们可以进来聊聊吗？”邓牧临问。

　　陈柯点头：“当然可以。”

　　“我们今天下午出去，发现小镇的居民十分暴躁，当我们向其中一人问路时，他直接将我们赶走，并扬言再碍着他的眼就要打人了。”邓牧临刚坐下就开诚布公说出下午的线索。

　　陈柯挑挑眉，问道：“居民变暴躁了?”

　　邓牧临点头：“上午我只来得及向附近的居民打听塞瑟尔，所以下午他们的态度转变就很明显，但在上午整座小镇我们并没有走完，别的居民原本是什么情况暂时还不敢轻易下定论。”

　　陈柯道：“上午一切正常，所有居民都很和善。”

　　邓牧临看向一旁的江春晟，只见对方不置可否道：“我们上午走完了整座小镇。”

　　邓牧临点点头：“那他们态度的转变就有问题了，如果细算起来，转变的时间恰好就在塞瑟尔被惹恼之后。”

　　陈柯道：“这个问题值得深究，邓医生，你想要什么线索呢？”

　　邓牧临隐在眼镜背后的眼里散发精光：“你们既然走遍了整个小镇，那应该知道这里几个重要的地标建筑吧。”

　　陈柯挑挑眉没有说话，一边的江春晟适时开口道：“小镇呈现长条形，所有建筑依次包裹着整条街道，塞瑟尔家在正中间，再往东是花海，最东边是教堂，其他我们就不知道了。”

　　邓牧临道：“好，那就谢了，我们先走了。”

　　送别邓牧临和姜羽，陈柯转身朝另一边走去：“我上个厕所。”

　　江春晟不放心，跟着陈柯去了厕所。

　　厕所里依旧是符合别墅装修风格的冷淡风，繁复华丽的灯挂在天花板上，几个隔间静立在一旁。

　　陈柯很快出来，在巨大的镜子前臭美了好半天，直到江春晟忍无可忍想要直接把他抓回房间才作罢。

　　再次躺在床上，陈柯又开始犯困，不知道为什么房间里的灯比走廊的灯昏暗许多，照得陈柯昏昏欲睡。

　　午夜十二点，灯光准时熄灭，与此同时窗外突然传来雨声，敲打在窗玻璃上，声音随着雨势变大也逐渐变大，毫无减小的趋势。

　　陈柯被扰得不知多久才睡着，随后又被高跟鞋声吵醒。

　　依旧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依旧是急躁的高跟鞋声，陈柯把脑袋蒙进被子里，试图躲避这恼人的噪音，却突然听见高跟鞋踹在房门上的声音。

　　陈柯愣了半晌，才探出脑袋仔细辨认出，高跟鞋的主人在踹隔壁陆照和苏衡的房间，声音之大让他不禁怀疑，下一秒房门就会被踹开。

　　踹门声并没有维持多久，随后传来另一个脚步声，然后依旧是让人听不清的窃窃私语，这一次持续了很久，陈柯在睡着后耳边都萦绕着听不清的说话声。

　　第二天陈柯是被尖叫声吵醒，他望向隔壁时发现床又空了……

　　江春晟回来的很快，并且给他带来了坏消息：“顾照死了。”

　　陈柯脑袋发懵，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虽然昨天塞瑟尔被惹怒后发飙划伤了姜羽，却没有真的威胁到姜羽的生命，而昨夜虽然有奇怪的声音出现，他却没有听见什么人的打架声，更别提呼救了。

　　这更让人害怕：顾照是没有任何预兆，悄无声息地死在他们所有人的眼皮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