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6、同上 ...
-
我们一行四人,便转驾到了安阳王府。这个专场是我没有想到了。
虽老安阳王早已病逝,安阳王妃也久病在床,但安阳王府的气派不减宰相府。十步便有一个下人。檐廊都挂满了锦缎。假山居然都雕刻成像。池中的锦鲤更是肥硕。大家只伺候一个主子,可当真是大大的浪费。
真的走在了王府内,我还是惊讶这瞬息万变,拉着聂云霞咬耳朵:“霞霞,这究竟是怎么回事?”说完,余光不安地瞟了瞟身前身后五步远的下人们。
聂云霞难得主动牵起我的手,我自然开心地小鹿垫脚。
绕过院门,她才开了口:“没事,朋友叙旧。”
她的话,就是我的金科玉律、定心丸。我嚼着这几个字,牢牢地牵住她的手。
刚进屋子,我就看到一个俊朗小哥哥展开笑容,站起来向我们急匆匆迎来,嘴里还殷切着:“霞师姐舟师兄,我还以为你们不来了。”
“来不来,你不清楚吗?”聂云舟站在离他一步的距离,抱着双手,很有疏离。
红玉走上前自报家门:“我,红玉,你还记得吗?”
“他来无量山的时候,你的禁制还没有解。”聂云舟瞟了眼红玉,又望向的确有些赫然的夏怀宇,“他就是那只追着你跑的大公鸡。”
被这么直白的道明身份,红玉很是不爽,哼了一声,就歪着脸不理聂云舟。而我则打量着这位安阳王,没准,他还会成为未来的陛下。
夏怀宇笑道:“你就是红玉呀,常听云秀表妹提起。”
听到熟人的名号,红玉激动地左顾右盼:“云秀师妹也来了吗?”
夏怀宇摇摇手:“她还在无量山。我们只是书信往来。”
失望的红玉立马撇下嘴角,然后自个儿寻了位子坐下,毫无生气地瘫在椅子上,哀怨着:“云秀师妹做的青团又香又糯,早知道要下山,应该让她做些带走。”
“吃吃吃。”聂云舟走到他旁边教训着,“一天就知道吃。”
红玉大哼了他一声,继续对他歪着脸。
而我们这头,夏怀宇很谦逊地引着聂云霞往上坐。我自然也跟着她走。
夏怀宇便向我问来:“这位是?”
我扑棱着眼睫毛,非常期待地看向聂云霞。她却一副公式样,淡然道:“路上认识的朋友,叶晓梦。”
虽然她说的没错,但我听着十分吃味,也学着红玉对着她歪脸。
看得夏怀宇笑呵呵:“叶姑娘,幸会。”
伸手不打笑脸人,见他这么有礼貌,我自然也不能怠慢了礼数,向他回了个幸会,但继续歪着脸不看聂云霞。
聂云霞却也不在乎,听着夏怀宇娓娓道来:“既然都是自己人,我也不绕弯了。这一次下山,主要是师傅收到密信。京城恐有邪物作怪,非人力可除之。便让我借回京述职的名头,查探一二。若是需要他们几个老人家下山处理,再修书一封。”
“邪物?”红玉这个时候耳朵忒尖,扬起兴奋地目光向我们这边看来,“是不是那株海棠精?”这么一插嘴,引得夏怀宇的大眼睛望向他。
聂云霞不得不出面解释:“今日我们去宰相府送信,晓梦被一株海棠精迷幻入境。”
这么一说,引得夏怀宇把惊奇的大眼睛转向我。而我这个受害者只得呵呵一笑,心道:这不是当众揭我的短,霞霞,你好不留情面,我碎了,碎了。
“在幻境里,你看到了什么?”夏怀宇的好奇也是大家的好奇。
我尴尬地回忆着:“她,她就在那里跳舞。”搔首弄姿这样的形容我当然不敢用。
“引你入境,只是为了跳舞?”夏怀宇的怀疑也是我的怀疑。可我真的木知木知。
见我真的不知所以,他便不再纠结,转而继续和聂云霞交流京城邪物事件。
由于事情牵扯整个京城的安稳,所以秘而不宣,只有少数人知道。而夏怀宇之所以对聂云霞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是因为他需要聂云霞和聂云舟帮他,好尽量不劳烦师傅们下山。
我粗粗的听来,发现死的这些人,都有断手或断脚的特点,而且死后,一腔热血都消失了,周围更无洒落的遗珠,仿佛透过皮肤蒸发得干干净净。这让我想起了吸血鬼,露着两颗又长又尖的獠牙,恨不得随时咬在人鲜活的颈脖上,吸干所有的鲜血,绝不浪费每一滴的价值。
正在我想得入神时,聂云霞拉了下我的手,我看过去问:“怎么了?”
她微微皱起眉头,反问着:“你怎么了?”
我扫了眼大家,视线落在她紧握住我的手,猜他们误以为我又要晕神,便嘻笑着:“没事,就是开了个小差。”
“那我继续。”夏怀宇接着说,“前几年不过是一两个人,京府衙只以为是平日里的寻仇报复,手段恶劣罢了。不成想,一年比一年的伤亡人数多。而且尸身在,血不留,这不是寻常人可以做到的。到上月截止,今年已有六人遇害。虽都是一些浪人、乞儿,无依无靠之人,但怪事频频,京府衙迟迟抓不到凶手,不得不上报刑部。刑部勘察了数月,依旧毫无头绪,这才有人提出非人所为,陛下便亲自修书清净山。”
我想象着那些被抽干鲜血却依尸身鲜活的模样,推断:“这么厉害的妖怪,应该不是那株海棠精吧?”不然,我还能安然无恙的走出宰相府?
聂云霞在思索之际,聂云舟也发表了自己的见解:“宰相豢养会术法的山精,恐是另有隐情。既是邪物,这些会法术的山精,未尝不能感知到一二。”
聂云舟说完,向聂云霞看去,在试探也在等待。空气一下安静了。
聂云霞扫了眼我们,才缓缓开了口:“我们今日那一问,想必郭宰相已有苗头,才会有东西随之尾随。若再行冒犯,恐打草惊蛇,唯一的线索就此终端。”
“那就坐以待毙?”聂云舟有些愤愤地向后靠。
聂云霞则笑道:“但山精未尝不是受害者。”这一推论引起了我们的好奇。她继续:“今日她离开之际,我发现她的脚踝有一圈若隐若现的红色禁咒。”
我听到了啥,不悦的向旁边这人阴阳怪气地问去:“人家的脚踝你都看到了?”还若隐若现,咋不趁机看个清清楚楚。我气得捏紧她的手。
她却若无其事着:“她应是故意露出来,向我们求救的信号。”
“她向我们求救?”这可把聂云舟都弄糊涂了。
聂云霞再加一料:“刚才我们破窗追出去的东西,转瞬化成烟雾,飞腾而逝,不一定是山精。”
“那是什么?”红玉前倾着身子,难得发问了。
夏怀宇晶亮的眸子一闪,突然接话:“邪祟。”说完,他对上了聂云霞没有反驳的眼神。
此答案一出,吓得红玉直接从椅子上蹦起来,惊呼着:“邪祟。不会吧。古书上记载,它们早就被关在了鬼蜮。两结界可是有上万年的封印,谁能破除?”
聂云霞淡定地科普着:“不一定破除,裂一条小缝,钻出一两个邪祟,都足以扰乱人界,民不聊生。”
惊恐不安的红玉长叹一声,瘫在椅子上,不想动弹。
而我则好奇地追问上:“邪祟是什么?”
这回换夏怀宇给我科普:“据古书记载,邪祟无形,如烟似雾,随风而飞,顺水而流,能纵火焚山,倒海覆田。若是邪祟附体,人则钢强不倒,百病不侵,但它以精髓为食,人如傀儡非真人也。更有邪祟能自成形者,便可操控无形之祟。居心不安,则三界动荡。万年前,便有成形的邪祟心有不甘,为了改变三界生而为仙为人为祟的不公定律,不顾其他成形邪祟的规劝,擅自率千万邪祟私自跨过结界,偷袭人界,焚山倒海,死伤数万人。仙界立马下界。仙人二界联手,击碎了为首的邪祟,才将它们驱逐回鬼蜮,重还人界的安宁。为了以防再有此等事件的发生,仙界便在鬼蜮和人界的交界处,设下九重封印。近万年以来,人界相安无事,大家便把邪祟早已遗忘在了古籍上了。不料,今日又重回人界。”
听完,我大致了解了邪祟雷同于我在小说里常常读到的妖魔鬼怪。只是他们有个固定的居所,叫鬼蜮。不用看,我都猜到了那一定是生活环境极其恶劣的地方。他们才想来抢夺人界的地盘。而仙界懂得唇亡齿寒,联合人界,又把它们打回老家。并且还把互通的大门上了锁。让它们不能再犯。而现在的可能是,这道门经过万年的腐蚀,已经抵御不了它们想再次席卷而来。再简单点,这不就是三个国家打仗。二打一,输了,休整好了再来。
我捋清楚了思路,便向愁容满面的夏怀宇开了口:“既然仙界这么厉害,那继续让仙界出手相助。不打邪祟,把封印加强也不错。”
夏怀宇没有转悲为喜,而是加深了忧愁:“万年已过,仙界早已不问世事,人界也没有了与之联系的方式。”
最有利的后盾断联了。怪不得他们这么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