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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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一夜来了两拨人，考验起演技来还真是刺激。
三娘姐姐的叫醒服务不算。
我心中虽然在吐槽，面上却是冷汗涔涔，还得小心控制着神色不要有异。我在黑魅煞阴冷目光的注视下翻身而起，立刻跪在地上：“黑大人！不知大人漏夜前来所为何事？”
膝盖实打实磕在地上，听着倒是清脆，可疼得要死。也不知道这种要手下用力跪的规矩是什么人定的，毛病啊。我一面在心里吐槽，一面总觉得承载过重的神经没有那么快断裂了。
黑大人又是什么鬼，黑白无常吗？
我跪在地上，看见黑魅煞的影子若有所思地撩起他黑色的面纱，头顶有桀桀的怪笑声传来。
“十九？”他慢条斯理，“才出来多久就没了规矩？枉费本大人特意给你来送药。不知‘姓应的’又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跳如擂鼓，大脑在飞速运转，神色却愈发恭谨：“属下不敢！属下本以为是一枝梅回来了，正想顺势告诉他们应无求虚情假意与我套话之事……”
必须为我这一刻的神速反应以及演技鼓掌，因为我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编出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还把应无求一并摘了出来。人的潜力果真是无限的，在生存的压力之下尤甚。
“应无求来见过你套话？”黑魅煞的语气听不出信还是不信，只是沉吟着若有所思。
我不敢抬头：“是！”我道，“他刚走了一刻钟多。之前应大人来找我，先是虚情假意讲了儿时情谊，后又许我以荣华富贵，要我留在一枝梅为他做卧底。属下想严大人不曾将此事告知应大人必有道理，就假装受辱拒绝。”
“应无求私自出门是为这个？”黑魅煞自言自语，我惊出一身冷汗，原来应无求也是在他们的监视之下！假如刚才我不承认自己见过应无求，是否立刻会被察觉异心？
好险好险，因祸得福。起床气大法好，但这下我和应大人是彻底上了一条贼船下不来了。
“那既然你拒绝于他，他又为何不立刻杀你？”
惨的是我和他上了一条贼船他却不知道，还随时有可能猪队友扯后腿，只能靠我发挥演技来瞎几把编瞎几把圆。我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原谅青菜包子了！
我镇静地说：“属下也不知道，但是应无求冷笑过后，让属下给离歌笑一句话。”
“他是为了叫你传话？”黑魅煞像是信了，随手把药丸抛给我，我连忙接住，垂首致谢，“那他说了些什么？”
完了，从事演艺之业的第一个夜晚，我就撒下了弥天大谎，将来只怕越圆越困难。可是想到自己可以化身戏精同时套路三方，我居然有种蠢蠢欲动的爽感，血液都激动到战栗起来了。莫非我就是传说中的老戏骨、天生戏魂？不过这的确是我现在能编出最贴切的理由了。
我瞎说八道：“应无求让我转告离歌笑，以前他留不住荆如忆，现在他照样留不住我、贺小梅、燕三娘和柴胡。他要让离歌笑经历人世间最大的痛苦，让他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因他而死。”
我随手就给应无求艹了个苦大仇恨的大反派人设，阿弥陀佛，阿米豆腐，姐姐荆如忆在天有灵不要怪我，我也是为了救姓应的还有自己。
哦，忘了你根本不是我姐姐。实在对不起，才扮演这个角色没多久，我居然已经入戏这么深了，可怕。想到将来要失去这一切，和这个身份告别，我的心不禁隐隐作痛。
听我掰完这些过后，黑魅煞看上去是信了。
我觉得他信这个的关键理由是我没有帮应无求说谎的理由。对啊，根本没有，就连我自己都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会善心大发冒着重重风险帮他呢？明明发现了就是个死，而且他还不知道。
心底仿佛有着微弱的不甘心，又被我狠狠踩灭。
够了，活下去已经很艰难，就不要随便给自己加戏了。能活着比什么都更重要，我如是道。
后来黑魅煞又交代了我一些话，关于一枝梅的情报之类的。我功夫差脑子笨，信鸽又容易被抓住，所以不要我勤递消息，放长线钓大鱼。等关键时刻他们自然会来取。我一一应了，心想这样正好。车到山前必有路，将来怎样再说吧。
我料定黑魅煞不会把我今天编造的“应无求留言”拿去取笑他，尽管黑魅煞从我口中听到那句话的时候看上去对深仇大恨的应无求十分不屑。因为他一旦说了，就是显示出严府在监视应无求行动的事实，又或者我在应无求面前彻底掉马。而这两样，都是黑魅煞所不希望的。
我还有用，而应无求也同样没让他们放下戒心。所以继续监视应无求，并且不让他知道我的真实身份，才是最好的安排。
黑魅煞摸狗一样摸摸我的头，说当初教这批暗卫的时候属你最笨，没想到现在你最先派上大用场。我低眉顺眼地听着，心想其实我也没那么笨吧。
我很快就被打了脸。
黑魅煞叮嘱完我之后，飞身出窗。而我在床上坐了一会儿，总有种今夜我就睡不成觉的感觉了。干脆不睡了，穿好衣服，坐床上发了一会儿呆，果然又过了半个时辰，天快亮的时候就听到外面的喧哗之声。
柴嫣被抓回来了。
我揉了揉脸，努力做出属于荆楚儿的神情，起身走出了房间。
我听见三娘姐姐、小梅还有柴胡柴嫣父女杂乱的说话声，柴嫣像是被撕下了真面目，不管不顾怼起人来，但却又藏着什么不肯说。柴胡又气又急，小梅在劝三娘在追问。
我的心底闪过不祥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从我背后的屋脊上跳下一个万分熟悉的身影。离歌笑十分自然地走入三人并柴嫣之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看上去像是坐在屋脊上喝了一夜酒，根本没一起去追柴嫣。
我欲哭无泪——
三娘姐姐误我！你不是说这家伙和你们一起去追柴嫣了吗？姐夫你究竟是从哪里给冒出来的啊！
我，荆楚儿，暗卫十九，在我的戏精之路上遭遇了重大危机，才刚进行了一晚的演艺生涯摇摇欲坠。
问：如何在掉马的情况下重获一枝梅的信任？
问：如何在暴露暗卫身份的情况下，保住“荆楚儿”这个名字？
我的头都要炸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五）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