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仙古]双剑为魔》冰凌雨沫

33、第三十三章

　　慕容紫英同样看着百里屠苏，他没有开口，或许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该对自己的这个弟子说什么——无关方才的对话百里屠苏听见了多少。
　　若是没有再见玄霄，他也许会开口斥责，然后强硬地将人留在天墉——就像他之前所做的。因为那是他仅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百里屠苏的脆弱不过一瞬，他从欧阳少恭的怀中站直，凭着自己的力量与毅力一步步走到慕容紫英的面前，双膝而跪。
　　“弟子拜见师尊！”而后面向仅有几面之缘的玄霄时，百里屠苏嘴唇微抿，“百里屠苏见过玄霄师叔祖。”
　　“先前弟子不知师叔祖身份，但有失礼之处，还妄师叔祖见谅。”
　　“……琼华之祸，是如何一回事。”玄霄没有理会百里屠苏，也懒得去争论他口中的辈分。这些人在他眼中本就无足轻重。他不是龙葵，不会为了些末的相像就对人另眼相待轻易将人揽入自己的领地护佑。
　　对于琼华，玄霄失望过、恨过，却从不能否认他也曾真心爱过、敬过。没有期望才不会觉得失望，能被伤害的从来都是因为在乎。
　　即便嘴上心里说得再狠，就像当日青鸾峰上惊见云天青的灵牌一样，玄霄从来做不到无动于衷。
　　“……！”慕容紫英看向玄霄刚刚张口欲言，忽然又掩唇轻咳起来。指缝间，浅淡的血腥味没有逃过在场众人的注意。
　　——因为百里屠苏而中断的闭关，体内不曾彻底除去的煞气。慕容紫英的心境在几番接连的刺激下再度出现空隙，竟被对方抓住机会在此时反噬！
　　“紫英哥哥！”
　　“主人！”
　　“师尊！”
　　“苏苏的师傅？”
　　压下还欲出口的轻咳，慕容紫英放下手缓缓地摇了摇头向众人示意自己无碍。声音低沉地讲述起来。也不知是因为方才的变故而让人错感虚弱，还是因为回忆起记忆中最痛惜的岁月而伤怀，慕容紫英的视线一时未与任何人对上。
　　“双剑再聚，时值十九年之期妖界再临，以剑柱网缚后，门中弟子为夺取紫晶石致幻暝界尸横遍地……琼华飞升，不再受地灵之气庇护，楼宇冰封，河水污浊……临近天光，又遇九天玄女代天授命——琼华派逆天行事，犯下滔天罪孽，令其受天火焚烧，陨落大地，派中弟子打入东海漩涡之中，囚禁千年！”当初的天命刑法，被慕容紫英一字不错的重复着。那些话，即便如今说来也是字字句句清楚如昨。
　　竟是，这般惨烈！
　　百里屠苏与红玉蓦然听到这一段往事，心头具是震颤，不约而同地将视线落在慕容紫英与玄霄身上。
　　其余人等，也同样被慕容紫英的话所惊诧，自然也就没有人看到，站在过道下的欧阳少恭在听到代天授命时嘴角悄然勾起的讽刺弧度。
　　“哼，什么天命，不过是天庭的一面之词！九天玄女——若仁善，琼华供奉她多年，何至末途却要她来亲手打落！”玄墨色的广袖狠狠一甩，玄霄的面色冷凝如水。“当真无用……竟没将其当场打回天庭去！”
　　“！！！”乍然听见玄霄的话，百里屠苏等人还未从先前琼华的惨况中回过神，就又是一惊。
　　就连风晴雪这般不怎么通人事的人，听了玄霄这一番话，也是连连摇头摆手。
　　怎，怎么可以打神仙呢？虽然那个什么九天玄女不是女娲娘娘……
　　慕容紫英唯有苦笑以对。
　　师叔便是师叔，不管何时都是一个心思。
　　“无论如何，弟子所经历的已无可改变……”慕容紫英平复下.体内素乱的灵力，恭声道。“弟子不知小葵何以做到与师叔相遇，更不知师叔何以来到此界，只望师叔若得机缘回归——慕容紫英恳请师叔毁去望舒剑！”

　　“少侠醒来不过一日，便是身体并无大碍，思虑过重亦无益处。”青铜莲池前的几路人分道而行，欧阳少恭领着方兰生、襄铃与风晴雪将百里屠苏送会他的屋内。
　　少年本就苍白的面色因在风中站立许久更显惨淡。
　　风晴雪离得最近，闻言立刻弯下腰看对方。“思虑过重？苏苏怎么会思虑过重？难道苏苏是在担心你师父刚才的话？苏苏不要担心，我们可以悄悄下山，不会被人发现的！我会保护苏苏的。”
　　少女的眼眸明澈干净，说出的话就像定许下的誓言。实在美的让人无法不去动容。
　　百里屠苏曾为这样的风晴雪不甚剧烈却明晰地跳动过一回心房。只是时移世易，百里屠苏怎么也记不起到底是少女在第一次喊自己苏苏时，还是夜幕下的桃花谷中，又或是幽暗阴冷的铁柱观禁地里。好似每一次又好似每一次皆非。
　　风无形，雪易融，万里无云万里天……风、晴、雪，竟是无人惊觉，少女拥有的其实是一个世上最冷然的名字。
　　百里屠苏半躺在床上，撑着精神摇了摇头。
　　他睡的虽久人却是在梦中，耗费的心神并没有因此减少。半日下来已然有些困倦。
　　“……胡闹。”习惯性地撑着额际，百里屠苏半阖着眼低声说道。“我并未担心，师尊是怎样的人我又如何会不知。师尊此番定另隐情未曾言明……”说到后面，百里屠苏禁了声，不欲将心底诸多猜测宣诸于口与众人知晓。
　　欧阳少恭惯是体贴，见此朝着风晴雪等人摇首示意暂莫追问。
　　“磋磨半日，不觉已是过了用饭的时辰，事有缓急，倒是不必急在这一时。便是委屈少侠且先在屋中休息，在下与小兰去取饭菜汤药。”
　　“是啊，少恭不说我还不觉得，这肚子都饿了。”方兰生抬手摸了摸脑袋，应和道。
　　“……襄铃、襄铃也去。”小狐狸站在最外边瞅着半坐在床上的百里屠苏，糯糯地开口，像是怕被误会急急地又补上一句。“襄铃，襄铃昨天藏了一只包子，是鸡肉馅的！屠苏哥哥，襄铃把肉包子给屠苏哥哥吃。”
　　“包子……鸡肉馅……襄铃居然给木头脸吃……我也想吃，不，不对，我想吃襄铃，也不对……”方兰生一听襄铃的话顿时急了。
　　他就知道，只要有木头脸，襄铃就看不见他。现在居然连襄铃最喜欢的肉包子都省给他吃！
　　“苏苏喜欢吃包子？我没有包子，不过我家乡的调味香粉还有好多，苏苏上次说味道很特别的，那就是喜欢喽。还是我做饭给苏苏吃好了，苏苏吃了我的饭一定很快就可以好了！”
　　风晴雪的话才说了一半，耳尖听到方兰生碎碎念的襄铃才准备打他就被吓得脸色都白了白。
　　就连百里屠苏面上的坚韧沉郁也有瞬间不见了踪影。
　　眼见风晴雪欢喜地就要向外走去帮自己准备食物，百里屠苏唇瓣微动却始终说不出拒绝的话来，只能目送对方离去。
　　欧阳少恭在一旁看得十分有趣。风晴雪不提他也险些忘了，虽然上一回他也未能幸免，但这次若是能再回顾一番百里少侠当时的表情，那自然是~极好的~
　　若是晴雪做的多了，倒是不妨留些给悭臾尝尝。便是这回没有，他亦可问晴雪讨要些调料……
　　欧阳少恭浅笑着拢了拢广袖，不忘侧首对百里屠苏轻声道：“晴雪的手艺……怕是只能请少侠忍耐一番了。”
　　“先生。”百里屠苏无奈地唤道，不想欧阳先生竟、竟也这般调笑。
　　欧阳少恭摇了摇头，缓声说道：“晴雪这些日子十分担心少侠，在下虽不曾亲见却也听小兰提到几分……只望少侠记着，无论何时都有我们一帮朋友在身边。”
　　“先生！？”
　　嘴角含笑，欧阳少恭姿态从容不失风雅。
　　“在下虽不比玄霄兄，但若是逆天行事之举，多一件又何妨。……这几句话的功夫，晴雪他们都走远了，不再打扰少侠休息，在下这便去为少侠准备汤药。”
　　说完，颔首施礼后，欧阳少恭转身亦随诸人离去。
　　只是当欧阳少恭步出了属于百里屠苏的玄古小屋后，却没有立刻跟上风晴雪等人。
　　脚步放缓，远远的坠在身后，欧阳少恭低眉浅笑，肩上，悭臾再度爬回隐在了欧阳少恭的青丝之后。
　　“我还以为悭臾会十分愿意与少侠相见，毕竟，百里屠苏身上所发生的一切，又如何能瞒得过天界的~上古战龙。我说的可对？吾友~”

作者有话说

　　不要问我下一章在哪里……强迫症想不出内容提要结果这章有一半是重写的我会说？【手动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