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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玖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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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时朗看着那把枪,顿觉得自己的小兄弟真是多灾多难,怕是要有心理阴影了。
只是许孟笙哪里来的枪,他下意识的往腰间摸去,就见枪套打开,里面的枪已经无影无踪,许孟笙正是拿的他的枪。
腰间的枪被拿走,他竟然一无所察,陈时朗嘴角抽了抽,许孟笙那双眉目又一次的挑起,轻轻‘嗯?’了一声。那一声低沉的嗯,只让陈时朗的心兜了个九转十八弯。然后陈时朗伸手握住了枪,往后一躺:“小心点枪,走火了可不好。”
许孟笙收回了枪,在枪上摸了一会儿,那修长的手又伸去一把将陈时朗腰间的枪套抓走,随意地道:“这枪就给我吧!要回去了吗?”
陈时朗觉得自己的面子掉光了,闭上眼躺在椅背上,沉着声音道:“老黑,掉头去圣约翰大学。”
老黑原名林继明,是个斯文的名字。本是帝国有名的伯爵·林少爷,只是家遇仇敌,然后就家破人亡,一夜的火将林家给烧灭了,然后一夜落败,独留下了林继明这个人。
他是陈时朗最为忠心的下属,是他从陈家带出来。
当年到陈家之后,自是很多人对他这个失散多年的陈家少爷看不惯,处处想要给他难堪,并且想要设计他。而的林继明没有现在这么阴狠,反而是一个小白兔一样的性子。陈时朗就在那时候多次被他解围,所以后面林家没了之后,已经到军队的陈时朗主动过来邀林继明。
林继明进军队后,那白嫩的皮肤只一周就被晒的黝黑,自此之后不再白回来,更是众人里最黑的一个,然后有了老黑的这个绰号。
许孟笙听着这声音,恍惚想起前世。
他倒是有这么一个好朋友,自己死了,为他哭的人该是有了。
车一路开往圣约翰大学,这一路陈时朗都闭着双眼假寐,端的是一副不再亲近许孟笙的态度。直想着这次定要让许孟笙认错不可,圣约翰大学是奥斯陆拉城唯一的学校,在帝国也很是闻名。
在门口停留了一下,摇下了车窗,老黑朝守着校门的人递了张牌子:“史密夫先生到校了吗?”
那守门的人结果帖子看了下,然后道:“先生,您请稍等片刻。”
通了电话,守门的人道:“史密夫校长已在办公室等待了。”
车又朝圣约翰大学驶了进去,许孟笙就兀着下巴,凑在窗外看着外面来来往往的穿着校服的学生。每一个脸上都洋溢着阳光的笑容,像是不曾接触过黑暗,他们的人生是通亮的大道。
阳光,鲜活。
这是多么触不可及的东西。
许孟笙眯着眼,眼神迷离。
陈时朗见他保持这个动作许久,也跟着望了出去,低头看着他那迷离的眼神,若有所思地道:“很令人羡慕,对吧!”
无忧无虑,整日畅谈未来。哪像他,很小的时候,就要为吃穿苦恼,哪有时间去想理想什么的。
“今日之后你也可以成为其中之一。”底下的人依旧没有说话,陈时朗又是开口。只是那神情顿时僵住,他,他,他,竟然先开口说话。
许孟笙还没认错了。
别扭之间,陈时朗迅速地坐了回去,冷冷哼唧了一声。
车也刚好到了一幢铺着大面积琉璃玻璃的楼下,陈时朗打开车门走下,也没有叫许孟笙就朝大门走了进去。他心里憋了股气,唇边抿的紧紧的,步子也踩得极重。虽是白日,四周也不是很寂静,可那军靴哒哒哒的脚步声却也极为清晰。
虽没有着军装,可那一身的气势倒也让人无法忽视,四周路过的学生将目光落在他身上,有一些还停足望着他。
没有听到紧跟而来的脚步声,陈时朗不耐的抽了抽眉毛,转过身瞪着那还移在后座上的许孟笙,怒吼:“还不跟上。”
许孟笙推开车门,从车上走下,迈着优雅的脚步走来,边道:“陈少校,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要我跟上呢?”
他打定注意要许孟笙认错,不然不理会他,可是却再而三的破戒。陈时朗神情忽明忽暗,他上下打量着许孟笙。这人端着副高贵不可接近的姿态,像是高高在上,让人不得不仰视。
不过想要惩罚他,陈时朗却也是没有办法。陈时朗眉毛拧了起来,只能咬牙切齿的转过了身,大步往前走。
许孟笙看着他那欲怒不怒的神情,歪着头有些不解,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会压抑怒气的人。这疑问也只是一会儿就溜了过去,然后他就顺从的跟在了陈时朗的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朝走进了门,然后踩着楼梯走到三楼校长室。校长室内,史密夫正坐在深蓝天鹅绒沙发上,舀着茶倒了几杯茶,听到声音他站了起来,走上前道:“陈先生,这茶道历史悠远流长,令人回味,坐下喝口茶吧!”
陈时朗往那琉璃桌望去,桌上正摆放着茶具,还有史密夫泡好的茶。他上前握住史密夫的手,对他道:“这就是我那位要来你学校就读的朋友,孟笙,过来。”
“你好。”许孟笙朝史密夫淡淡点了头,然后径直往一边走去,将茶倒掉,将一边的沸水倒入茶壶中,又迅速的倒掉。沸水再次入壶,倒水过程中壶嘴“点头”三次,水高出壶口,用壶盖拂去茶末儿。然后盖上壶盖,用沸水遍浇壶身。
这之后便将用茶夹将闻香杯、品茗杯分组,放在茶托上。将壶中茶汤倒入公道杯,接着将茶汤分别倒入闻香杯,茶斟七分满。这才抬头看着呆愣的两人道了句:“喝吧!”
他的一系列动作熟稔又流畅,像是做了千百遍。
这是许孟笙上一世在后来学到的本领,为了让自己静心,他常常就一个人泡茶品茶。
“他不太会和人交流,史密夫,还请你别见怪。”反应过来后,陈时朗瞪了许孟笙一眼,对史密夫抱歉说道。
史密夫则是摇了摇头:“这位学生修养不错,以后有空的话可以来教教我怎么茶艺吗?我问了好些个人,看了好些人做这么套茶艺,可都没有你这个朋友做得好。”
许孟笙弯了弯眉:“当然。”
他说完径直捧着茶杯抿着茶,史密夫和陈时朗也一同落座,一边交谈一边喝茶。许孟笙没再说话,就静坐在一边帮他们泡茶。
墙边的大钟一点点的走动着,大概响了四次之后,陈时朗就起身了:“那就麻烦你了。”
“哪里的话,开设这所学校,本就是想看到更多帝国的年轻人在这里学到本领,然后报效帝国。”史密夫摆了摆手,一副甚是不在意的样子。许孟笙则是饶有深意的看了看他,再看着陈时朗。
就一个入学手续,他相信陈时朗是不会特意过来坐一坐的。这之间有着什么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这是上一世他没有发生的。
似乎因着他的变故,然后一切也开始了变化。
两人一道离开后,就会少校公馆了,陈时朗之前落下了面子,并且自己先开口,情绪总是跟着许孟笙走,他就决定冷许孟笙些时日。
许孟笙喜欢他,便会控制不住的来求错的,到时候再教教他到底是谁说的算。
于是陈时朗开始在楼外楼里行走,间或跟着人去烟火之地流连,有时候还会带那么一两个少年回少校公馆。许孟笙则开始每天上学,回少校公馆睡觉的发展。
陈时朗带来的官人来找他麻烦,许孟笙都是毫不客气的散发冷气,直把人逼走,不过这也就打断了他的学习。许孟笙觉得十分烦躁,也就不留在少校公馆了,搬到了学校寝室里。
于是连续十五天后,陈时朗终于是受不住了,这个许孟笙,怎么就不肯放下身段。而该死的,他脑子里却总是浮现他那清冷的脸蛋儿,还有那斜睨的风情。
罢了罢了,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只小猫儿,宠着就宠着吧!谁叫他是粗汉子,而那人却是身娇体弱的小猫儿。一边走一边摇着头,陈时朗往阁楼走去。
后面的闻伯闭上了眼睛,退后了几步没跟上。
接着果不其然的听到了砸门声,还有那像是要将地板踩破了般的脚步声,接着就是他家少爷的暴吼声:“许孟笙呢?他跑去哪里了?这么晚了还不回来。”
闻伯缩了缩脖子:“孟笙少爷说他暂时住在学校里,还让你自己小心些,可别染病了。”
“住学校了?我什么时候允许了啊!”陈时朗又吼了一声,“闻伯,你跟了我这么久了,竟然私自做决定。”
闻伯立即摇着头,弱弱地道:“孟笙少爷问过你的,那时候你说了句‘爱去哪就去哪,老子不稀罕’后就一直恩恩着。”
陈时朗顿时愣了,继而脸色一下子白一下子发紫,一下子变青,就像是个调色盘。那还是五天前,十天里许孟笙唯一一次来找他,还是夜里。他那时候想着许孟笙忍不及了,所以就越发的想要刺激他,跟那个带回的少年玩的很刺激,声音也很高昂。
至于那话,他压根就没印象。
本来想着这五天许孟笙没找他,大概是吃醋生气了,他来哄哄他就好了。小猫儿就该哄哄宠一宠的,况他那么冷的一个人,脸皮大抵也是薄了些,应不会主动过来的。
可没有想到竟是这样的答案,他压根就不在意他。
他——娘的,这次他非把他绑回来,然后让他认识认识他是谁的人。陈时朗阴沉着,砰砰砰的就快步离开,一边走还一边唤人,看来是真的准备要用武力强迫许孟笙认清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