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臆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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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有些男学生的晋江被割了?
为什么总是有灵异现象?
为什么她的腿无端地被烫伤变青变紫?
因为。
“这只是一个幻境。”
是林唯临死时不甘的臆想。
是报仇，是告别。
＊
先天性白化病让她被家人抛弃，同学们视她为异类，欺凌辱骂她，就连学校的职工也为难她。
系统曾问，林唯最讨厌的颜色是什么。
白色吗？
毕竟“白色”是她不幸的源头。
可是。
她遇到了院长奶奶：
“雪的颜色和小唯的头发一样，好看的哟！”
“给小唯织的围巾，白色的，漂亮，干净。我们小唯生日快乐啊！”
“小唯哟，你知道你生日是什么日子吗？是圣诞节。传说啊，是耶稣在大雪天诞生的那天，白雪大的嘞——”
她说白色很漂亮，很干净，是“圣洁”的颜色。
后来，她又遇到了万老师：
“怎么湿成这样，穿上啊，羽绒服暖和些。嗯……好看，白色称你。”
“这个呀，叫铃兰，白色的，是很好的一种花，老师希望你像它一样……”
她说白色是“救赎”的颜色。
她不讨厌白色了。
系统显示，林唯讨厌粉色，更准确地说，是肉粉色。
体质问题，她的疤总是鼓出来的，粉色，又丑又痒。
不管是他们烫的烟头，还是用小刀划，又或是用网球拍把她的脸砸到地面蹭的，最后都会变成这样。
真讨厌。
可是某天，班里的“天之骄子”开始靠近自己。
林唯对吕正初的印象还行，只知道他好像挺受欢迎，而且一直没有欺负过她。
一开始，她保持着戒心，被欺负惯的人总是缩在壳里的。
除了孤儿院里的弟弟们和经常欺负她的男同学，她从来没有和男生接触过。
桌肚里的早餐总是热乎乎的，晚自习时少年的笔记本总是雷打不动地放在少女的书桌上，班里再也没有同学刻意为难少女了。
第一次有一个可以保护她的，耐心又温柔的男生似乎就这么闯入了她的小世界。
在一个明媚的下午，少年表白了。
答应吗？
少女的脑子有些晕乎乎的，完全不知道该干嘛。
少年上前一步轻轻搂住她：“你可以推开我的。”
是清爽的皂角味，很干净的感觉。
鬼差神使，少女没有推开。
她答应了。
初恋是青涩的，甜蜜的。
少女总是自卑，觉得自己配不上少年，可是他说：“你很漂亮，也很棒。”
少女没喝过气泡水，她听说这种饮料会咕噜咕噜冒泡，她想她的心大概也是一瓶气泡水吧。
不。
不止一瓶。
一定够孤儿院的弟弟妹妹们至少一人一瓶。
她想告诉万老师，她又有一个爱她的人了。
少女站在办公室前，脸颊泛粉，万老师会鼓励她吗？
抬起手准备敲门。
“这就是你们班的学生?早恋?”
“……校长啊，孩子们青春期嘛，很正常，我会去引导的。”
“这个——万老师啊，我也不藏着掖着了，这些照片是跟着票子一起匿名寄来的。这个数。”
“校长，孩子们情窦初开，只要稍加引导会懂事的，不用……”
“好了！”校长声音提高了几分，“万老师，不要再扰乱学校制度了，你停职一周吧，明天开始，学校下午会发通告的。”
脚步声传来，少女回过神来，赶紧离开。
为什么会这样?
自己的早恋把万老师拖下水了。
心乱如麻的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刚刚那段对话的逻辑漏洞百出。
照片的事本身就不是只针对她。
目的就是把她俩都泼点脏水。
万老师被停职了。
她只能向少年吐诉，他说明天是周六，晚上放学要不要出去，带她去万老师家。
少女迫切地答应他相约在学校附近的工厂。
夏天的夜晚总是降临得很晚，夕阳快消失了。
少年说一起从学校走太显眼了，少女便戴着口罩，穿着长袖长裤站在昏黄的光中焦急地等待他。
时间一点点过去，天彻底黑了。
脚步声传来。
“是你吗？吕正初?”
没有回应，只有有些杂乱的脚步和两三点猩红的光。
不止一个人！
少女有些慌乱，这不对劲，她要逃！
无济于事的，才跑出去没几步，就被捉回来了。
少年和平时似乎有很大不同，温和的气质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混不痞的嗤笑。
巴掌狠狠地扇在少女脸上，脸上立刻肿了一片。
“这脸看着真倒胃口，真难为吕哥了。”唾沫吐在她身上。
“哟~这贱蹄子身材倒不错，遮遮掩掩的干嘛？啧，怎么也这么恶心。”
恶心下流的话语不断传到少女耳中，本来都是习以为常的言论了，可是……吕正初他怎么能……至少不能是他……
她恳求他不要这样，能不能放她离开。
抬头看他的一刹那，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恶鬼眼里的冷漠和狠毒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
夜晚的工厂附近是没有人的，就算有人也不会理会角落里的哀鸣声。
……
脏了的纸团被随意扔在地上，裤子随意地提起，裤带也懒得系，任它耷拉着。
“真不禁弄。”麻子脸把吸完的烟按在她伤痕累累的腿上。
“滋啦——”
烟灭了。
“哟，还活着呢？”鞋尖踢了踢，“真丑。”
少年在一旁大爷般的坐姿：“没疤的时候长得还凑合，现在，呵。”
她意识模糊地昏在地上，隐隐约约听到“冰库”“校长”“金条”的字眼。
好像在飞。
突如其来的坠空感让她心窒，可是她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好冰好冰好冰！！！
冰的好痛好痛好痛啊啊啊啊啊！！！
冷冷冷冷冷冷冷冷冷！！！！！！
要呼吸不过来了，林唯一阵恍惚。
要是和奶奶好好告别就好了，还有小猫们和弟弟妹妹们。
万老师也要，还没和她道歉呢，带一束铃兰吧，真好看。
伴随着窒息感，身上好像不怎么痛了。
好暖和啊……是太阳出来了吗？
就像院长奶奶的围巾，还有万老师的羽绒服，好舒服……
林唯不由得笑了笑，右侧脸颊浅浅地陷下去一个涡。
原来她有酒窝呀，院长奶奶说的没错，真漂亮。
＊
机械音不合时宜地播报：
【恭喜各位玩家成功破除魔咒。】
成功了?
太突然了。
玩家们怔愣在原地。
魔咒解开了？
已经发僵的林唯直挺挺躺在走廊上，面带微笑，浅红色的尸斑与伤疤几乎融为一体。
“肉疤的魔咒”。
林唯的肉疤是罪恶，学生的肉疤是赎罪。
林唯的魔咒是死前的臆想，学生的魔咒是悲哀的人性。
魔咒解开了，更贴切的说，应该是魔咒揭开了。
……还有种子！
庄文竹低头，种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发芽开花了，枝茎探出口袋，白色的花，一朵朵像小铃铛一样，灵动可爱。
庄文竹走上前，把那一小枝铃兰放在林唯的脸颊旁。和以往解剖尸体结束之后一样，他深深鞠了一躬。
玩家们弯下腰，缓缓地鞠躬，报以真挚的祝福——
林唯，祝你一直纯粹，祝你一直幸福。
黎明终于刺破云层，自此，天光大亮。
郁南心突然想起来，林唯的日记本的最后一页好像还有字。
「幸福再次降临，没有阴霾的纯粹。」
铃兰的花语。
他记得，铃兰是有毒的。
世界开始坍塌，破碎的砖瓦水泥砸向地面，虚影慢慢消散，只剩下无尽的白光。
众人处在白茫茫的空间里，不约而同地围拢在一起。
【本副本通关成功，半小时后将传输至下一副本，请玩家们做好准备。】
没有情绪的机械音宣告本轮游戏的结束。
“就半个小时休整啊？”
“赶紧坐着歇会吧。”
“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郁南心坐在地上，慢慢舒了口气。
那种感觉又来了，似乎是滑腻的巨蛇缠在身上，黏腻又窒息，逼得人喘不上气。
他不觉得这是自己多想，可环顾四周，一切都很正常。
系统也很奇怪，似乎在给自己……放水?总不能是因为自己是车祸进来的，可怜自己吧?
他在这认真分析自己被系统“可怜”的概率，桑淮站在边上垂眸看他头顶的两个旋。
老话说，两个旋的人聪明，也有说两个旋的人犟，不撞南墙不回头。
桑淮无意间瞟到不远处方子墨正和其他玩家说话，带着亲和的笑容，不禁想起一小时前在密室里方子墨勾起的唇角。
密室里三人找着有没有遗漏的线索。
“我去了趟校长办公室，没有找到什么关键线索。”
安昀看了眼桑淮，微微挑了边眉，没有应答。
“是吗，可能那里不是重点吧。”方子墨一边翻着生活用品一边搭话。
“嗯，一个校长办公室，连校规手册都没有，一点线索都没有。”
方子墨顿了顿，终于看了眼桑淮，好像是知道他在指什么了：“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应该是在别的地方看到的。”
还是这种笑，温和的，无辜的，不及眼底的。
有些熟悉。
“桑淮?”
桑淮感觉自己的裤脚被拽了几下，低头，郁南心拍拍边上的地面。
他顺势坐下来：“怎么了？”
郁南心本身就是和谁都处得来的性格，桑淮又是出乎意料的和善可靠，两天下来他对桑淮的好感度直线上升，有疑虑就直接问了。
“你真的只是低血糖吗？”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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