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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5章 东隅已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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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晚的导师,北城大学教育学二级教授,在全国的教育学界享有盛名。而师母,是北城大学附中的退休老教师。
师母刚退休那年,确诊尿毒症,要定期去医院做透析。
两个老人有个儿子,但是儿子早早就定居英国,事业也在英国,可能年纪大了的人都恋家,老头老太太始终不愿意去国外。
虽然儿子给了钱,但是李老头不愿花,治病一直都是花老两口自己的积蓄。
甚至老头都快退休了,接受了学校的返聘,于是才收了桑晚这个关门弟子。
其实老李头的家底足以承担透析费用,但是他还是接受了返聘。
桑晚曾经好奇问过老师问什么接受返聘,老头说:“她要陪我很久很久,万一以后没钱做透析了呢。”
后来桑晚帮忙着照顾师母才从师母那里知道,老李头接受返聘的原因并不单是为了赚钱,而是因为师母喜欢看老师在自己的领域侃侃而谈的样子。
李老头带学生很严格也很用心,也尊重学生自己的选择,桑晚毕业时选择工作,尽管老头希望她继续深造,但还是尊重她自己的决定。
老师和师母都待桑晚极好,尤其是在知道桑晚家里的情况后,待桑晚就更好了,如同自己女儿一般。
桑晚毕业之后老头就不再收学生了,老两口尤其是师母为桑晚的婚姻大事可谓是操碎了心。
师母透析都是按时做的,昨天刚结束新一轮透析回家,谁知道今天就突发脑溢血。
周砚开得很快,车一会儿就到了医院楼下,桑晚来不及跟他说一声谢谢,一下车就朝着急救室跑。
急救室门口,老师一个人坐在塑料椅子上等,桑晚明明记得她硕士刚入学的时候,老师头发没这么白呀,不知道是从今天开始还是更早之前,老师的头发未见半根黑丝。
听见脚步声,老头缓缓抬起头,见来人是桑晚,轻声说:“晚晚来了呀!”
桑晚走到老头面前,看了看急救室的亮着的灯,再看看老师花白的头发,终于还是没忍住,单脚跪在地上,头枕在老师膝盖上哭了起来。
周砚停好车上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身形单薄的姑娘头枕在自己老师膝盖上,哭得不能自我。
可能是听见了脚步声,意识到脚步声的主人是谁,桑晚停止了哭泣,站起来在老师身边坐下。
周砚走近,向李老头自我介绍着:“李教授,您好!我是晚晚的朋友,我叫周砚。”
“老师,刚...刚刚就是他送我过来的”,哭惨了的姑娘说话仍然哽咽。
“小周,谢谢你刚刚送晚晚过来!麻烦你了!”
“李教授,您客气了,不麻烦。”
桑晚深呼吸了一下对周砚说:“周...周砚,谢谢你送我过来,这边有我和老师,你快忙自己的事情去吧!”
当着老师的面,他刚刚才说和自己是朋友,桑晚便不好意思当着老师的面叫人周先生。
“我不忙,我陪着你和教授吧!”周砚说这句话并没有看着桑晚,而是盯着急救室的门。
于是三人就一起在急救室门口等着,各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