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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一〇五 ...

  •   房门外空空荡荡,早已不见了人影。
      沈破站在门外,若有所思。
      就在这时,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熟悉的声音传进耳朵里,“殿下,你怎么站在外面?”
      沈破回头一看,身后的人,竟是苏横。
      “我更想问你,你怎么会来这里。”他上下打量苏横一番,语气颇为不满。
      苏横耸了耸肩,笑道,“不欢迎?”
      “一个轻易将我和阿恭秘密泄露出去的人,我做不到笑脸相迎。”沈破不想看到他,大步迈进房里,回身就要关门。
      苏横快人一步,趁着房门尚未完全关闭的瞬间,闪身进了房里。
      看到叶恭坐在桌旁,他倒是没有多大意外,反倒对一桌子饭菜产生了兴致。
      他两步来到桌前,挑了个位子坐下来,拾起筷子,夹了一筷子塞进嘴巴,一边咀嚼一边赞不绝口,“殿下,虽然你一遇到尊上的事,就容易失去理智,但是,凭良心说,你的厨艺是真的不赖。就算将来,尊上不在你身边,你也可以开个酒楼,保管宾客盈门。”
      沈破脸色越来越差,原本的好修养,在苏横面前,快要撑不下去了。
      他冷笑一声,敞开房门,准备送客。
      苏横不紧不慢地说,“你莫非以为鲲王和信王是个傻子?毕竟尊上不是南辰,即便尊上扮得再像,总有蛛丝马迹遗漏。如果我不替你们先一步拉拢信王,你确定以你们两个人的力量,可以轻松搞垮鲲王的阴谋?”
      沈破本想送客的手,擎在了半空中。
      他仔细想过苏横的话,确实有几分道理,便将手收了回来。
      苏横见叶恭和沈破没有反驳,彻底放了心,将一盘花生米毫不客气地端到自己面前。
      沈破刚要开口阻拦,说花生米是给叶恭的,但想到大事要紧,就忍下了。
      苏横抓了一把花生米,悠闲地吃着,“信王虽然没有兵权,但是,他能在鲲王眼皮底下,毫发无损地活到现在,绝非等闲之辈。他肯跟你们一起合作,对你们来说,无异于如虎添翼。”
      沈破的耐性终于磨光了,不客气地提醒他,“你专程跑来这里,就是为了替信王说好话的?”
      “当然是有要事。”苏横敛起神色,难得一本正经地说句话,“刚刚,我发现了一样东西。”
      他将最后一颗花生米丢进嘴里,本来空无一物的手掌心里,突然多了一样东西。
      沈破和叶恭定睛一看,却是燃到一半,没有烧尽的纸钱。
      若是在别处看到这东西,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只是,这里是北冥的王宫,规矩甚严,随意在王宫里祭奠亡者,是要掉脑袋的。
      既然苏横能够捡到纸钱,估计别人也会捡到。
      如此不小心,估计是不怕上面怪罪。
      换言之,这烧纸钱祭奠亡魂的人,身份一定不低。
      鲲王即位数万年来,不曾听说他有什么亲人,更不曾见他悼念过谁。
      那么,最有可能的人,十有八九,是王后。
      自从叶恭和沈破来到北冥,从未见过王后露面,更没有人提起王后的住处,仿佛王宫里没有这号人物。
      想要见到王后本人,难如登天。
      就不发话的叶恭,忽然开口,“苏横,你是从哪里捡到的?”
      苏横笑眯眯道,“这么有用的消息,我可不会白白送出去,你们得拿东西来换。”
      叶恭凝神,起了几分兴致,“你想要什么?”
      苏横拨开面前的碗盘,往叶恭面前凑了凑,贱兮兮地说,“不如,等北冥的事情结束后,你允我去你云阙宫做个侍卫、护院什么的,贴身保护你和殿下,如何?”
      这苏横,最近是越来越没正形了,好好的话,非要说得漫无边际。
      沈破的脸色越来越沉,先前为了听他说完这件事,憋了好久。在听到他提出这样的奇怪要求后,不悦的神色立时浮了出来。沈破抓住他的肩膀,将他按回原处。
      叶恭淡淡一笑,“苏横,你那几万年的修为,在我漫长的生命里,不过是弹指一瞬。你这话里的意思,究竟是想保护我,还是要我保护你。”
      莫名觉得有点尴尬。
      苏横清了清嗓子,抄起了手,“飞虹殿后十丈,假山下,深潭边。”
      叶恭和沈破几乎同时起身,赶去了苏横所说的地方。
      此时天色昏暗,没有一丝亮光,王宫里的侍从都回了下人房里,外面几无一人。
      深水潭边,一撮燃尽的纸灰尚且冒着烟,看来王后没有离开太久,现在追还来得及。
      南面是来路,北面是假山,只剩下东西两个方向。
      叶恭和沈破分开行动,各自选了一个方向,马不停蹄地追了出去。
      大概追出去几十里,两人都没有发现王后的踪迹。
      按理说,依照王后此刻的心情,走路的速度不会太快。
      怎么可能在这么短时间内消失无踪呢。
      除非,他们的推测有误,王后没有往这两个方向走。
      叶恭和沈破回到纸灰处碰头,重新仔细检查了附近的痕迹。
      没有看到明显的脚印,倒是在岸边,看到地面上,有几处颜色较深。
      叶恭捻了捻泥土,是湿的。
      她往深潭望去,潭中一片黑色,深不见底。
      莫非,王后去了潭底?
      王后是鲛人族,在水中长期居住,倒是没什么问题,只是……
      叶恭拨了拨潭中水,冰凉刺骨,寒气逼人。
      这样的潭水,未免太凉了些,王后能撑得住吗。
      沈破扶起叶恭,替她紧了紧衣领,“我下去查探,你留在岸边等我的消息。”
      他一眼便猜中了她的心事,没什么事情可以瞒得住他。
      叶恭想了想,抓紧了沈破的手,“你自己去,我不放心。”
      说罢,不由沈破回绝,便拉着他纵身跃入寒水之中。
      在岸边时,只觉得水冷,真正落下潭里,才知道,什么叫做寒。
      天霓斋的冷,与这里的冷相比,完全不是一码事。
      寒气从四面八方袭来,透过每一个毛孔,径直钻入身体里,仿佛血液都凝固了。
      沈破将叶恭揽到怀里,试图传递给她一些温度。
      叶恭抱紧了沈破,好奇道,“你不怕冷?”
      “龙乃至阴之体,自然是不怕冷的。倒是你,能坚持吗?”
      “没问题。”叶恭说完,低声自语一句,“至阴之体,难怪克我。”
      沈破闻言,唇边浮出一抹会心的浅笑。
      越往水下潜,越发觉得冷了。
      叶恭想也没想,就将手塞进沈破的衣领里取暖。手指在触到他的时候,他突然打了个激灵,脸刷的一下红了。
      没事红什么脸,叶恭往沈破身上靠了靠,换了个姿势,环住沈破的腰。
      沈破的脸更红了,咬着唇半天,才道,“你一个女人,能不能不要在大庭广众之下,在我身上乱摸,羞不羞的?”
      “哪有乱摸?再说,就算我摸了又怎么样。难道,我们之间,连摸一下都不行?”
      沈破又好笑又好气,胸脯不断地起起伏伏,许久之后,脸上的红晕消褪了些,恼道,“你就欺负我吧,早晚有你后悔的一天。”
      又在威胁叶恭,越来越任性了。
      不过,只要他开心,她怎样都好。
      叶恭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蜷缩进沈破怀里。
      好像只有在他这里,叶恭才会完全放松,这大概就是安全感吧。
      叶恭暗笑一声,她竟然会从一条小龙这里得到安全感,真是奇怪的念头。
      臂弯里的沈破,身体忽然僵了一下。
      这次,叶恭没有乱摸乱碰,怎么又……
      沈破压低声线,在叶恭耳边说,“我们要找的人,就在前面。”
      叶恭立时没了倦意,瞪大眼睛,往沈破所说的方向望去。
      视线里一片昏暗,隐隐约约看到,两个穿着素净的女子,一前一后走着。看衣着打扮,前面服饰华丽些的,像是王后。低着头紧跟在后面,扎着两个小髽髻的,应该是个她的贴身侍女。
      叶恭立即使了个障眼法,隐藏了她和沈破的身形。
      王后和侍女完全没有察觉到叶恭和沈破的存在,依然不紧不慢地向前走,继续聊着方才的话题。
      侍女说,“王后每次祭奠完,回去的时候,都会不开心。”
      王后的脚步顿了下,“你拐弯抹角,是想说什么?”
      侍女颈子缩了缩,很快挺起胸膛,快步来到王后前面,鼓起了勇气,“事情不放下,就永远忘不了。王后,你该向前看,尽快开始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王后嗤之以鼻,凉凉道,“在我王儿逝去的一刻,我的生活就天塌地陷了。我站在这里,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你懂吗?行尸走肉没有生活,只有时间,一生都耗不尽的、无穷无尽的时间。”
      “我不懂啊。在我看来,王上对您时时嘘寒问暖、事事百依百顺。只要是您需要、或者您想要的东西,哪怕是天帝的玺印,他都会寻来,双手捧到您面前。他对您这么好,把关于他身家性命的东西,都交给您保管,您为什么就不能给他一个机会呢。”
      听到这里,叶恭和沈破同时惊了一下。
      关乎鲲王身家性命的东西,莫非是暗兵名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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