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听不厌》Fuiwen

10、好聚好散行不行。

　　赫漆下车。

　　晏协透过车门，定定看着在雪中闲闲走远的人，直到她拐去摄影棚不见。

　　赫漆因为车里的人，边走着边在想着第二天回国的事。
　　她回去后要去吃柏敬先生的生日宴，对方是眼下国内最大的娱乐公司创始人，在三月前一次出席颁奖典礼路上出了事故。
　　近两天出院，恰逢生日，虽然人已经退下来了，但是交情还是一大堆，住院期间去看他的圈内人很多，他不胜感激，索性出院了办一场宴，请请客。
　　不然他生日，要去探望的人也是多的。
　　不想太麻烦别人。

　　而赫漆，她早早就知道这一计划了，她第一次拿最佳女主角的电影，就是他公司的。
　　那会儿他还没退休。
　　他们也不止是知遇的关系，柏敬是她家里的世交。

　　他出事故后，去看他也成了她这部刚杀青的戏拍摄途中唯一的回国原因。

　　她总共回去三次。

　　终于这次人出院了，她也恰逢杀青，正好不过。

　　不过早前金唯说，晏协也要去赴宴。

　　她还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渊源，赫漆不由边走摸起手机打开搜索引擎。

　　输入晏协两个字，意外的，下面的联想词条中，就有一条#晏协柏敬先生#。
　　她随手点进去。

　　晏协……嗯？看来看去，网上众说纷纭，有说他们是亲戚，但无人证实这一说法。
　　有说晏协新作是柏敬投资的，也无法证实。

　　只能确定，他们俩关系不错。

　　看着看着，赫漆居然在某一论坛的帖子中看到最近的一条，里面晏协赫漆柏敬先生，三个名字，出现在标题。

　　她挑眉不明所以地点了进去。

　　发帖人信誓旦旦地说赫漆一定是柏敬先生介绍给晏协当女主的，两人应该在很早就认识了，但鉴于档期与剧本原因，晏导之前两部戏一直没能用赫漆，这部新的简直就是为她量身定制。
　　所以他们在年初合作不成之后，最近又要合作了。
　　不信等着看，柏敬先生生日宴上，一定有他们三的合影。

　　赫漆：“……”

　　她连他们俩是什么关系都不知道，他们也没有又要合作，最近的交集纯属偶然。
　　至于生日宴上，她为什么要和他合影。

　　回到摄影棚，他们剧组拍摄收工了。

　　赫漆听金唯说他们剧组要聚餐，问一起吗？她默默摇头了。
　　最后两人在他们聚餐的同一火锅店吃。

　　到时和晏协一起前后脚进去，但她没理会那么多，擦肩而过时，被他深深看了一眼后，进入包间，关上门。

　　寒冷的天气中，一顿美味滚热的火锅，把人所有的思绪，好的坏的全浇没了，一整颗心都放松愉悦起来，赫漆早就已经忘了此刻在隔壁包间的男人。

　　吃得差不多时，她去洗手间洗下手，出来时却正好看到从她包间里出来的晏导。
　　不知道是不是和金唯说后面的工作了，他毕竟明天要休假回国。

　　赫漆从他身侧要进去，看到他拿下正在听的电话，上面显示着：柏敬先生。

　　他边挂边侧眸看她一眼，和早前进包间时一样，意味不明。
　　她一顿，挑眉，“怎么了？晏导被拉黑不到两个钟就很不舒服？”
　　男人明亮狭长的双眸定定看着她，好一会儿后，才唇瓣微微捻动，一道低沉磁性的声音传来，“赫小姐好像对年初那件事情，耿耿于怀。”

　　赫漆微怔，没想到他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她蓦然浅笑一下，“嗯？晏导怎么忽然有兴致提这个了。”
　　他反问：“不是你一直对我黑脸吗？”
　　赫漆：“您对我真甜。”
　　“……”

　　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赫漆悠悠转开头。
　　晏协轻咳一下，语气放缓，“是不是？难不成赫小姐很想演我新戏？错失了很可惜？”
　　赫漆慢悠悠又把头扭过来：“晏导要是实在找不到合适的，我有个建议，可以办个海选。”

　　“……”晏协眯着眼看着眼前容颜貌美得发光的人，看着她红唇一张一阖气死人不偿命。

　　他当初找她是因为她是圈内为数不多的，这个年纪拿了那么多最佳女主的女演员，演技不错。
　　颜值……他整个团队几乎都拜倒在她美貌下。
　　形象很符合他剧本中的人物，几经对比考量，开了几个会最终才决定在众多女星中挑了她的。

　　她现在拿海选的新人来跟她比，让他用？

　　盯着她须臾，晏协气极反笑，“那你什么意思？拉黑我？”
　　她挑眉：“不是我先加了您，您忙到一年没通过的吗？”
　　晏协眼神紧紧落在她脸上，“所以你对我有意见？”
　　“不是你先对我有意见吗？怎么？还不许我有意见？”她眯起眼。
　　晏协：“那是因为我不跟耍大牌的艺人打交道，所以不通过，没必要。”
　　赫漆冷冷扫他，“耍大牌？”
　　他眼底直勾勾地散发着一句话：你对此有意见？

　　赫漆转开脸，扯唇一笑，“你哪只眼睛看我耍大牌了？晏导。”
　　晏协也笑了一下，“不是吗？不是我们应该合作愉快了。”
　　“我还真没见过您这脾气的人，够大牌。”赫漆话落，站得脚酸，靠在了包间门口墙上，抱着肩仰了仰头。

　　晏协侧眸看她，眼神愈发冷了下来，“所以你对我把你团队拉黑意见很大是不是？合作之前，赫小姐难道没打听打听我的性格吗？对剧组把关很严格。”

　　赫漆：“有啊，就是没想到是大牌到这个地步的一个人。”她转过脸笑一笑，“失策了，连句解释都不听。这样的团队，抱歉，我觉得压力太大，也不屑合作。”
　　说完她转身要进去了，刚一动，被一只手掌拉住手臂，转过身按在了门上。

　　赫漆一眼不眨，微张着唇瓣看他。
　　晏协：“解释什么？你有什么大事耽误了那场饭约吗？”
　　赫漆：“你当时为什么不问啊？现在来问是不是晚了点？”

　　晏协冷着脸没说话。

　　赫漆一看他这种被迫问的脸色就不开心，心里郁闷，但是真是，懒得再多谈，多说无益。
　　她只低语：“晏导本质上还是不喜欢迟到的人，因为迟到的人在你眼里就是不重视，没安排好时间，也就是不敬业，这可以理解，”轻呼口气，她浅笑，“所以无论什么原因都是自己的原因，不然当初你不会那么决绝拉黑，现在问太勉强了，就不用了。”
　　话落，赫漆垂眸，看着他按住的她的手，“放开。”
　　晏协回味着她语气低低，虽然笑着，但是似乎透着一股……委屈的话。
　　低了低头，微微松开。

　　赫漆转转微热的手腕，“我就好奇你怎么忽然兴致这么好聊起这个？按理说我拉黑不是正常操作？你也把我拉黑了一年。”
　　晏协：“只是不想柏敬先生生日上，有没必要的对话，惹他老人家烦恼。”
　　赫漆眉眼微动，不理解，“我们应该两不相看才对，你觉得能有什么对话？”
　　“……”
　　“或者你想要我在他面前配合演出？可以啊，演什么？男女朋友都没问题，你当初会找我，应该也是相信我的演技的。”
　　“……”

　　赫漆说完要走了，他又按住她，她被一具温热胸膛压住，懵了懵，抿唇，“吃饭了，晏导？好聚好散行不行？”
　　“又不是分手？好聚好散什么？”他敛眉。
　　赫漆：“现在我看就和分手差不多了，虽然错不在我，但你要觉得我错也没关系，就当我移情别恋了行了吧？但我绝对不会在外败坏你名声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