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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神秘美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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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容四处摸索着,却不见任何开关,掀开那副美人图,仍是光洁一片,她爬上桌子,朝露出来的镏金圆轴按了下去,只听叉支一声,那床瞬间向右移了移,露出一小块洞天来。
司马容再次环顾四周,确保并无其他机关后,小心翼翼地走进了密室。密室内一片黑暗,空间狭小,墙壁的四角摆放着桌子,桌上放了一堆杂物,地上零零星星落了些纸张。
司马容举着蜡烛向前探去,昏黄的灯光映着墙壁,现出一幅仕女图来,司马容慢慢地由下向上探去,看清那幅画后,她吓得手一抖,烛台上的蜡油全滴到了手上,烫红了一片,好不容易镇定下来,她心有余悸地向四周看去,这一看,吓得她差点把蜡烛丢到地上。
这墙的四周…
墙的四周竟然都挂着同一幅美人图!!
画中的美人生着一张倾国倾城的脸,身姿窈窕,站在一棵桃花树下,目光温柔地看着前方,而令人惊恐的是,每张画上,在美人胸口的位置,都插着一把真正的匕首!
“阿…”她止不住地颤抖着,开始去摸索抽屉。
打开第一个抽屉,露出来的是一个暗黑色的布偶,昏暗的灯光映着布偶上粗犷的字,吓得司马容忙把布偶一丢。
打开第二个,第三个,依旧是同样的布偶…
司马容心跳得厉害,她蜷缩在角落里,双肩剧烈地颤抖着。
忽然之间,密室外传来一阵咚咚的声音,似是手指敲击墙壁的声音,又像是木屐踏在地上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司马容的心上,让她感到窒息般难受。
紧接着便是窗户的吱呀声。
司马容一个激灵,已是顾不得其他,连忙将地上那一只布偶丢回了抽屉,一手掐灭了蜡烛,一个翻滚,迅速地钻入了密室外的床底下。
司马容躲在床底下,抱着蜡烛,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极力地控制着自己的呼吸。
那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终消失在床旁。
司马容目光往右一转,入目的是一大截红裤腿,那红裤腿有些短,还露出沾着污泥的脚踝来,那脚踝上,有一朵诡异的花,也不知道是刻上去的,还是画上去的,抑或是,生来就有的,竟是与她的骨血完美的融合到了一起。
而她的白色绣花鞋上,不知沾了什么,黑黑的一片。
她仿佛顿了一下,脚向前挪了挪,很明显是向床边靠了过来,顿在原地片刻,又转过去,走向了密室。
过了半响,屋内传来一阵轻微的声响,仿佛是脚踏墙的声音,又仿佛是什么东西撞到桌椅的声音,伴随着一阵呼呼的风声,在夜色下更显诡异。
稀稀疏疏的声音渐渐消逝,一切又重归于寂静。
房里静得有些吓人,司马容甚至能听到老鼠从房里爬过的声音。
仿佛那个人真的走了。
可是…
司马容仍躲在床底下,她的心跳得厉害,脑子里一片混沌,她不敢从床下爬出来,她心绪不宁,她感觉好像有一双眼睛在看着她,她害怕那个人就藏在某个她看不见的角落。
她紧紧地抱着自己,一动不动,身躯都僵硬了,不知过了多久,她眼皮越来越松,迷迷蒙蒙间,渐渐地陷入了一片黑暗。
夜有些凉,一条昏黄破旧,堆满垃圾的小巷内,闪烁着昏黄的灯火,灯火掩映着一片废墟,其间屹立着一幢老旧的房屋。
老屋旁不远处还有几间破旧的茅屋,看模样似乎曾是个客栈,但因年代太久远了,大部分的茅屋连屋顶都被掀了大半,破败不堪,少有人烟,只是偶尔有一两走投无路的人来此处歇息。
今夜下了些雨,茅屋丝毫抵挡不住风雨的侵袭,摇摇欲坠。
而那一间老旧的房屋,屹立于风雨之中,里面的灯火明明灭灭。
司马容难受地嘤咛一声,吞了吞唾沫,睁开双眼,想说话,却发现自己嘴巴被堵住了。
而她的手脚,也被绳子缚得死死的。
往前望去,灯光昏黄,那个鬼面女人站在桌子旁,一只脚搭在破木凳上,左手执剑,右手轻轻擦拭着,神情专注而认真。
司马容哼哼了两声,那女人转过头来,用一双极为阴暗的眼望着她。
司马容一惊,心跳加快了一拍,女人诡秘地一笑,朝着她走了过来。
她略微有些粗壮的身躯背着光,向前投下一大片阴影,她的影子很长很长,一直延伸到司马容的脚边,灯光映着女人的脸昏黄一片,遍布刀疤,只是嘴角挂着的笑容尤为明显。
司马容怔怔地看着她,脸色平静,但心跳得异常的快,仿佛都要到了嗓子眼。
“丑女人!这里是哪里?你把我带到这里干什么?”一道清脆而稚嫩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屋子里,与这诡秘的气氛截然不符。
司马容瞬间转头向右看去,只见不远处的石柱旁,一个清秀的小男孩被捆住了手脚,歪倒在地上。
他身子很瘦弱,看起来约莫八九岁,因为隔得有些远,她看不大清他的模样,只是一张小脸格外的白净,一张小嘴像樱桃一样鲜红娇嫩。
“你说呢?呵…你不是好奇袋子里的人是谁吗?我带你来看看,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阿。”女人嘴歪了一下,扬起一个不像笑容的弧度。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但拉得很长很长,阴柔恐怖,仿佛守在奈何桥旁诱人转世的孟婆一般。
少年睁圆了眼睛,怒视着那女人:“满足我的好奇心?把我打晕了带过来?你这个坏女人!你说你到底安了什么心?你是不是要把我们卖了?”
鬼面女人眼睛一眯,嘴角浮起一抹怪异的笑容,一双粗糙暗黑的手伸向了少年的脸庞。
“你干什么!!!丑女人。”
“长得倒是挺白净的,只是这张嘴,太惹人嫌了。你说,我把你毒哑了卖去青楼怎么样?”
“什么??你要把我们卖去青楼?你…!你这个丑女人,你知道本少爷是谁吗?如果让我爹知道我被你绑了,他一定会把你挫骨扬灰!”
“你爹?呵…先等你爹找到这里再说吧,哈哈!”
“你以为这里很隐蔽我爹就找不到了吗?我告诉你,我家的月信鸟可是天下一等一的灵鸟,就算我在天涯海角,它也能找过来!!”
“你是丞相府的小公子?”女人的脸上闪过一丝犹疑。
“是阿!怕了吗?哼,我告诉你,要是我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爹一定会把你剥皮斩肉,挫骨扬灰!”
“恐吓我?哈哈……”女人张狂地一笑,笑得前翻后仰,笑得差点眼泪都出来了。
她好不容易才止住了笑,转头望向少年,脸庞明暗一片,眼神吓人:“恐怕到时候,你都已经是青楼里的小倌了吧。丞相府的小公子成了青楼里的小倌,不知道丞相作何感想?”说罢又笑了起来,笑声尖锐,有些瘆人。
“你…你这个丑女人,你不仅长得丑,心肠还很恶毒!”少年啐了那女人一口:“啊呸,我呀,我就算去了青楼,也肯定是个头牌,换成是你,肯定做洗脚丫头都没人要!”
鬼面女人忽然间如乌云当头,面色阴沉无比:“小小年纪,嘴巴倒是厉害!不过,你还没明白你现在的处境吗?得罪了我,我有一万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她指着最左边的角落:“看到那些刑具了吗?你说你要不要试一下?”
司马容望向那片墙,面色骤然惨白。
那是一面破旧、灰色、斑驳的墙壁,墙壁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刑具,手铐、脚镣、指铐、一方与桌子同样大小的木枷,厚实而沉重、一把手臂一样长的弯刀,刀底染了大片血迹,以及生了铁锈的斧钺,刀锋闪烁着寒光。
右边是一个不知名的器具,有点像磨豆腐的磨盘,上面还残留着一些沫状物,隐隐看着像某种动物的肉,还有一个简单的木支架,上面挂着渔网,渔网旁边有一个小架子,架子上搭着一排比绣花针要粗好几倍的银针,还有各种各样的铜具,铁具,一根不太粗的木棍,木棍上还沾着一些血迹。
一把形似弯刀的铁具挂在墙上最显眼的地方,上面均匀分布着许许多多的锯齿,它的旁边,是一把梳子,但并非寻常梳妆用的梳子,而是一把巨大而锋利的铁梳。
司马容惨白着一张脸。
“你还好吧?”略微颤抖的声音在耳旁响起。
司马容转头,那个少年不知何时已爬到了她的身旁,而那个鬼面女人,也不见了踪影。
“你还好吗?”少年的声音很柔很柔,虽然带着一丝颤抖,但像清风明月一般,轻抚着司马容不安的心。
司马容平静些许,望向少年的脸庞,这才发觉少年生的很美很美,尤其是一双眼睛,比天上的明月还要明亮几分。
“呀,我忘了,你的嘴巴被封住了!”少年忽然间脸一红,支吾道:“你…你要我帮你拿开这个吗?”
司马容看向他的嘴唇,顿了片刻,点了点头。
少年瘦弱的身躯忽然间开始颤抖起来,他慢慢地靠近,越靠近越颤抖得厉害,他的目光颇有些闪躲,不敢直视司马容的眼睛。
他的脸在司马容的面前不断的放大,放大,他忽然飞快地靠近了她的脸庞,瞬间扯下了布条。
“你没事吧?”少年丝毫没了之前牙尖嘴利的模样,温顺得像一只没了爪子的猫,脸上划过一丝赧意。
“我没事。”司马容咬了咬嘴唇,极力镇定着。
“这个女人太…太变态了,竟然收藏了那么多刑具!不过…你别害怕,她不敢把这些用到我们身上的。”说着却是声音渐渐小了下去。少年眼里浮现一丝沮丧,说的话连自己也不能信服。
司马容心下一暖,虽然依然很害怕,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
“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郑若。”司马容歪着脑袋道。
“姓郑,郑若…莫非你是郑大司马家的人?…”沐斐飞歪着脑袋想了想:“你是他的女儿?…不过,郑家的小姐似乎叫什么凌儿。”
“大司马是我的远方表舅。”司马容不想再继续下去,忙转移话题道:“你呢?”
“我叫沐斐飞。”
“沐斐飞…沐斐飞..”司马容喃喃,“真好听。”
沐斐飞有些惊讶:“你不觉得这个名字很像女孩子的名字吗?”
“没有阿。斐,君子也,飞,乃是翱翔九天之意。这个名字很适合你,一点也不像女孩子的名字。”
沐斐飞忽然之间红了脸:“第一次有人这样解释我的名字…你真好。”
“你是怎么被她抓过来的呢?”司马容挠了挠有些发疼的头,她竟然丝毫也想不起来,她是怎么到这儿来的。
沐斐飞皱着一张脸,有些孩子气:“我…我走到路上看见她拖着一个麻袋,我想里面肯定是装了一个人,所以就一直跟着她,一直跟到一条小巷里她就不见了。后面我感觉后背一痛,醒来就到这里了。”
司马容沉默半响,道“是我连累了你。”
“跟你有什么关系?是那个丑女人…”
“你们俩在说什么?”一道阴森森的声音在二人背后响起,吓了二人一大跳。
“阿!”沐斐飞身躯一震,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看向右侧的女人:“我们在夸你漂亮呢!”
“哦?是吗?”女人笑得讽刺:“你之前不是说我太丑,连去当青楼的洗脚丫头都不够格吗?”
“那是开玩笑呢!”沐斐飞壮着胆子,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开玩笑?还有心情开玩笑…”鬼面女人哈哈一笑,阴森森的笑声回响在空荡的室内:“看来你们俩还是太闲了,不过别担心,好戏马上就要开始了。”
她的声音尖锐而粗嘎,听得人胸口发闷。
二人相视一眼,心下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