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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4章 ...

  •   当下,柳家俩老就不打算等三丫回来吃饭了,没有让长辈等小辈的时候。一家人仿佛热热闹闹把饭菜都瓜分完了,就剩下饭前柳老太太留下的一小碗。

      吃过了晚饭,夜幕深深,虫鸟叫声让整个村子显得越发宁静,柳老头照旧在门槛上坐着,抽了两口旱烟,眼见着睡的早的都熄了灯,村子逐渐陷入黑暗的时候,还不见三丫回来。

      柳家人这才急了起来,柳老头让两个儿子提着灯笼在附近找找,特别是村里小孩常去割猪草的地方,到了三丫常去的小土坡附近,只见四处黑压压的。今天的月光还挺亮,然而这时候的人普遍有些夜盲,太阳一下山就不太看得清了。

      远处的山林高大茂盛的树木,在夜风下窸窣作响,月影下张牙舞爪,十分可怖。
      柳家俩兄弟两腿一软,抖着手商量道:“山里野兽多,三丫一个小姑娘家家的哪会往里跑,就村里找找就是了,估计是小孩子贪玩忘了时间,天一黑又找不着家,咱们往溪边看看去。”

      兄弟二人在坡下看了看,也没敢大声叫,就转道往日常洗衣的溪边去,也不敢离水边太近,生怕脚滑落水,再给水里的水猴子给拉了去。

      灯笼微弱的光从岸边划过,两个兄弟粗着嗓门喊着三丫,半晌听不见回音,二人合计再往村里找找,小姑娘胆子小,不该天黑了还不回家。倒不如到村里外缘的人家问一问看见没见过她。

      二人回身的时候,忽然听见哗啦啦轻轻的水声,仿佛有人淌水而来,柳谷满猛的转过身,灯笼在河面上一晃而过,水声骤停,波纹缓缓荡开。
      “那,那是什么?”柳谷满抖着手道。

      “三丫?三丫?别玩了,天黑了回家了,再不回家再给你奶奶骂!”
      周围一片静谧,忽然一阵水声炸起,一抹黑影幽幽的伏在波光粼粼的睡眠上,似乎有声音在耳畔轻轻叫:“我掉水里了,你拉我一把,拉我一把呀!”

      声音入耳娇媚可人,柳家俩兄弟却狠狠打了个寒颤,相互对视一眼,猛的一声尖叫,撒腿就跑,二人几乎你追我赶,恨不得长一双翅膀,飞回家里去。

      柳家今夜无眠,其他人在家等了好久不见有回信,柳老太太又指挥两个儿媳搭伴去临近的人家问,前后三四户都问过,都说干活回来并不曾见过三丫,只在早先的时候看到她背着背篓过去小土坡那边。

      两个女人家也不敢在黑压压的深夜走太远,尤其是她们只有一只点燃的松树根照明。
      再等到俩兄弟火烧火燎的回来,柳家才发现他们家即将要出嫁的三丫,真的不见了!
      柳张氏背对着丈夫弓着身子,眼泪狂流,柳谷满缩着身子白了脸浑身颤抖。

      听着正房里柳老太太尖利的咒骂声,柳家几乎没有人能睡得着,等到柳老太太让柳老头骂了一声,才渐渐安静下来,两个万事不管的宝贝疙瘩这才哼哼唧唧的睡着。

      此时,柳茵正在林中穿行,深山老林里并没有什么正紧的路,这个地方人迹罕至,只有老练的猎手才敢聚集进山,通常得了差不多价值的猎物就会离开,免得引起别的什么的注意。

      柳茵算了算方位,估算以后,从小土坡进山,往西跨过大概半个小土坡的路程就是王家所在的村子。她打算到那里去看一看,王大郎是不是如打听回来的人所说的那样,并不是人言谣传。

      因为早就做好了打算,所以在天色渐渐昏暗,小土坡附近的人都收拾收拾回家以后,柳茵布置了一番就离开了,这会儿差不多到了。

      她潜行至村里,村里没有人养狗,这给柳茵多了些便利,因记着媒人说王家是他们村子最富裕的,房子都是青砖瓦房,大几间,门边两棵大树,说什么风水讲究。

      柳茵很容易就摸到王家,左右绕了一圈,就听见正房位置一对夫妻正在说话。
      男的说:“都安排好了吧?虽然是娶继室,也不能让大郎丢了面子。”

      女的说:“那是自然,咱们大孙子一表人才,力气又大,我真是心疼他要娶这么个黄毛丫头。”
      “娶进来就当是多养了个丫头就是,过几年,给大郎生了儿子,有了香火到时候再做计较。”

      “我让贾媒人去附近寻摸过了,村里的都不太好,日常都是要干活儿的,大郎定是不喜欢,到时候可劲儿折腾,撑不了多久,白费钱。倒不如去城里牙行问问,有那大户人家发卖的买些来,不过是个玩意儿,只要长的好,能伺候人就行。”

      “能行吗?钱到不是事儿,可别找个多事的回来,闹的我脑门疼。”
      “放心,有我呢,乡下和城里可不一样,关起门来可不管什么脸面,谁敢闹事,我让她没脸活。”

      这语气十分狠辣,柳茵听着都忍不住抖了抖,心道,大丫还是别指望这王家了,显然比火坑还火坑,怕不得是个岩浆坑。
      再听说什么东厢侧室已经修整好了做婚房,实际上就是准备在圆房前给三丫住的小房间,柳茵估计王大郎就住附近,便寻摸过去。

      果然听见里面窸窸窣窣,比别家都格外热闹些。
      正准备细听,里面却混入了什么奇怪的东西,声音含糊不清,却满含戾气,阴森森,仿佛深山冷泉大半夜当头浇下,十分醒神且可怕。

      柳茵眼轱辘一转,三两下攀上院墙趴在房顶上往下看,从正房的屋顶往东边看,只一间还亮着微弱的灯火,一个白影挂在屋檐下,披头散发。
      柳茵一惊,这是什么展开?

      白影在门外张牙舞爪许久,柳茵只能隐约听明白她似乎在说什么‘杀了他,’‘恨啊’之类的话,不成语句,看着神志不太清楚。

      蓄势很久,眼见里面的灯光越发微弱快要消失,白影终于瞅见了机会,正要往里冲,忽然里面一声大喝:“贱人!”
      白影一惊,瞬间竟然差点消散殆尽。

      柳茵叹为观止,原来还以为这王家是要闹一出闹鬼的剧情,谁知道是真鬼,这鬼看着戾气大,实际上却很弱。又或者如前世闲暇时听人闲侃说的,横死的鬼其实最怕恶人,杀他的人越恶,越是难报仇。

      原来还当是胡诌,不想还真的是这个道理。
      这白影不找别人,就盯着王大郎,看来她的死和王大郎关系密切。柳茵听王家二老说话,就知道能养出什么样的孙子,眼见白影又慢慢聚集渐渐浓厚,恶念越发暴涨。

      柳茵心念一转,暂不做什么,有些事还得查清才好做。倒不如先看看柳家那边是怎么处理这事儿的。若是俩家亲事就这么罢了,那也就算了,若是还想做亲,看在大丫照顾三丫长大的份儿上,她得给这么亲事加个绊脚石。

      柳茵前世见多识广,看到鬼影竟然并不觉得害怕,只是小心,毕竟这种似乎是另一个次元的生物(或者不是),可能不是物理攻击能够解决的,这鬼看着不大清醒的模样,还是不要接近了多事的好。

      柳茵远远打量了一番,发现看不清对方的脸,只一身六七分长的麻衣,没有穿鞋,光着青白的脚,转过身的时候可以看到从腹部开始常常晕出大片大片的红,延伸到脚下又渐渐消失。

      这倒是和贾媒人说的,王大郎前头逝世的妻子对上了,贾媒人说她是难产死的,因孩子养的太大,生不出来,最后血崩而亡,勉强生出来的孩子也窒息没了。

      柳茵看了一会儿,不见有什么变化,小心翻身在屋顶上换了个姿势,打算在这里略作休息,等到天快要亮的时候,趁早躲进林子里去,再寻机观察后续的发展。

      这时东厢的门吱呀一声开了,柳茵忙爬起来继续吃瓜。
      东厢出来一个女人,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鬼影却对这女人视若无睹,任凭女人穿过,女人打了个冷战,一瘸一拐的进了正房旁边的厨房,半晌才端了盆水出来。

      白影已经趁机进屋了,屋里的烛火亮了亮,女人进去以后,一个高大的男人影子出现,粗声粗气:“怎么这么慢,腿断了吗?嗯?老子有这么能耐让你断了腿吗?手没劲儿啊!滚开滚开,我自己来。”

      说着语气暴躁起来,‘啪’的一声,有人被打了,女人的影子消失在窗前,一声沉闷的响声响起来,是有人跌倒了。

      男人胡乱洗了洗就躺回去睡了,不多时鼾声响起。女人又一瘸一拐的出来,这回衣裳整齐了些,厨房到东厢的屋檐下挂了一盏灯笼,女人似乎听见什么声响,抬头看了看东边,柳茵看到她露出的脖颈一条红的发紫的痕迹十分显目。

      倒了脏水,回来吹灭了灯笼,女人摸索着回屋,柳茵看不到屋里,不知道白影也进去以后是个什么样的境况。但是单凭这一出就能断定王大郎却如传言所说,甚至甚于人言。

      一直到天微微亮起,早起的雄鸡嗷嗷叫,也没见白影出来,柳茵对这一类灵异生物还不太了解,搞不懂她的复仇机制,便暂时先离开了。

      柳家一大早,天才蒙蒙亮,一家子就结伴分队往村子四个方向找人去了,柳老头往村里找了几家亲戚帮忙,集合了几个壮硕的男人往小土坡上找。

      几个人结伴,手里还拿着镰刀锄头。
      有人发现了人迹罕至的地方有割过猪草的痕迹,一群人结伴沿着痕迹找去,在小土坡后面的林子外边发现了植物被野兽啃食的痕迹。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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