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香》闻*人

10、混蛋

　　男人戴着墨镜，手里提着一个黑色袋子，一身休闲打扮，他先是环顾店内一周，迈开步子径直向店长这边走来。
　　店长挑了挑眉，往后看去，笑意浓浓：“何——”
　　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之前坐在他后面的好看的青年此时已不见身影。
　　店长的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撤开椅子站起来。简秋这个时候已经坐在了他对面，自来熟的点起一根烟。
　　黑色的纸袋被放置在桌子上，简秋摘下了墨镜，棱角分明的英俊成熟的面孔便露了出来，他悠闲自在呼出一口白气，烟圈层层散开，他抬眼看向店长，将腿交叠起，语调中带着一股痞气：“找谁呢？”
　　店长神色阴骛，没搭理他。尽管面上如此，可声音却和一开始相差无几，温柔带着不知名的笑意，他盯着白色房间的门：“你是去工作室了吗？”
　　“嗯......”足足有三秒，才有个声音从工作室传来，白色的大门隔绝了两个空间。没人看到的是，何韵紧紧地攥着手，背靠着门颤抖，他的声音有点变调：“我、我衣服有点脏。”
　　“那你快一些，我有个人要介绍给你。”店长的神色缓了下来。
　　“好......”
　　回答完了这句话，何韵飞快的扯下领带，脱下工作服，换上平日里的休闲服装，手还在微微颤抖。
　　他没听错。
　　那个人......是简秋！
　　是简茹的哥哥，是那个......混蛋。

　　简秋就是个混蛋，这一点不会有人质疑。
　　简家和闻家的不同，他们世代都是经营军火，战争中发了几笔横财，就此渐渐发展起来。时代和平了，就开始在□□上钻研，专做情.色、非法赌博等生意，本来能一条路走到家族衰败，但到了简茹父亲那一代，突然想不开想要洗白简家。
　　对于做了一辈子的军火生意的简家老爷子来说，这种想法简直是罪大恶极，为了简家未来的继承人不受他父亲的熏陶，在简秋没几岁的时候就想方设法接走了他。
　　简茹虽说是简秋的妹妹，可他们基本上在上初中之前今本上没见过，两人的性格更是大相径庭。
　　简茹在她那热爱和平的父亲的教育下，堪称三好少女，简单的不像个大户人家的千金。
　　简秋则是彻底被他爷爷教歪了。
　　他们初中是同一所学校，不同的是，简茹和何韵是自己考进来的，简秋是靠关系进来的。
　　你能想象吗，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在这种年纪就敢把人打的半死，而且没有丝毫愧疚？
　　在简秋眼里，人命和脚下的蚂蚁没什么两样。

　　私立学校的一般都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千金聚集地，虽然分数线高的吓人，但一样是有钱就能解决的问题。
　　虽然也有一些高智商的天才靠自己的实力进了这所学校。
　　但一般这里的学生都很不喜欢这样的人。
　　不是因为他们穷什么的，而是因为这一类人，一般都会长着自己成绩好目中无人，认为世界上没人配与他交谈，整天以鼻孔对人，故作清高，以为世人皆醉我独醒，别人都是社会的蛀虫，靠着父母的钱挥霍做作，就他一个人干干净净。
　　这种神经病的思想，换做谁都喜欢不起来。
　　何韵第一次见简秋，简秋满身是血，不过都不是他的。
　　在走廊里，他正按着一个人暴打，招招都往脸上揍，被他打的那个人满脸是血，看起来气若游丝，再来几下就断气了。何韵认出那个人，是他们班级里成绩第一的那位，整日里不食烟火气，高高在上的差一点就能升仙了。
　　周围当然没人阻止，大部分都是当没看见，行色匆匆。有些人直接拍手称快说打得好，当然，也不缺乏看热闹的，窃窃私语声逐渐盖住了欢呼声。
　　人群中，轻易看的到各种丑恶的嘴脸。
　　乖乖女简茹见不惯这种血腥的场面，被何韵挡身后。他皱了皱眉，拉起简茹的手就想直接走开。
　　但没想到，他一迈开步子，就有人闪避，他走过的地方别人看见了他的脸就纷纷作鸟散状，人群一哄而散，有几个疑惑的也被同伴半拉半扯着走了，不一会，走廊里便空空荡荡。
　　就算是何韵，也愣了好一会儿。
　　他记得他曾经在学校里好像还是很受欢迎的，怎么陪着简茹在家休病几天再次回到学校，别人都像是避洪水猛兽一样避着他？
　　这时简茹从后面扯了扯他的袖子，何韵回头。看见那个打人的小子站起，顶着一头招摇的红毛抹了把脸上的血，左耳扣着一枚银色的耳钉，眯着眼看向他，辨认他的模样，停顿了一会儿道：“闻家那小子......？”接着他又看向何韵背后小心翼翼打量着他的简茹，咧开嘴笑了：
　　“和我......妹妹？”

　　简秋倚在靠椅上，烟没抽几口就被吐掉，他的嘴里嚼着什么东西，漫不经心：“怎么对我妹妹好奇起来了？”
　　店长正查看着黑色纸袋里一叠厚厚的资料，没说话。
　　简秋被无视了也没生气，他只是将双手搭在靠椅上，慵懒闭着眼的模样在阳光下像一只熟睡的狮子，但当他睁开眼，却只是一头桀骜恣睢的狼。
　　空气凝滞了很长时间，终于，店长缓缓呼出一口气，将所有资料往桌子上一摊：“......就这些？”
　　简秋说：“你应该比我清楚吧，简茹的背景很清白，没有任何复杂的牵扯。”
　　店长摇了摇头：“她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吗？”
　　简秋横了他一眼：“有啊，我不就是，对了，你也算一个。”
　　空气好像一瞬间凝结，简秋无所谓地嚼着口中的烟草。
　　半晌，轻飘飘的声音从店长那边传来：“是啊，我好歹也...和她订过亲呢。”
　　简秋嘲笑：“但你现在连人家长什么样都记不清。”
　　店长垂下头，看着照片上红裙的女孩，乌发下是干净清朗的笑颜：“......当年那只是双方父母定下的，本来也当不得真，再说后来她也逃婚了，我们之间就再也没有任何瓜葛了。”
　　“但你心里一定很不爽快。”简秋话音刚落，店长就要开口回驳，却又一次被嬉笑的声音打断：“得了，我还不知道你吗，秦彦，你也就是演技厉害了点。”
　　店长的压低声音：“在这里别叫我名字。”
　　秦彦这个名字，早就随着秦家的隐世绝尘彻底退出了权力的舞台。
　　现在的他，只是一家普通的糕点店店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