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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追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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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袖下手攥紧,指尖狠狠陷入她的掌心,她面上始终端庄温和:“妹妹说笑了,本宫已经年老色衰哪有空琢磨这些东西?”
端嫔用帕擦了擦唇间的屑子,免得轻鄙的笑溢出,她道:“姐姐说哪里的话?姐姐是超脱不在乎皮囊的人,听说姐姐年轻时,仅凭一首誊写的诗就让一众皇子倾心,哪是妹妹这等俗人能比?”
皇上似乎忆起了些往事,道:“皇后的文采和字确实是好的。”
皇后目光迅速升起些光亮。
端嫔又道:“姐姐,你看现在御花园腊梅都开了,不如写诗一首,也让妹妹开开眼界。”
皇上点头。
皇后道:“翠杨,你去本宫殿里拿来笔墨纸砚。”
翠杨点头。
端嫔看着翠杨离开,以眼示意英玉,英玉点头离开。
不一会翠杨捧着笔墨纸砚过来,端嫔望向了英玉,英玉点头表示事情已办妥。她刚才在翠杨返回的路上,假装不小心撞到了她,已经将香囊扔到了她袖中。
皇后起身,她将翠杨手中的墨拿了过来:“这是龙香剂墨,天下只剩这一块了。”
“是吗?”端嫔佯装观察墨精,却突然手捂肚子,身体一歪,撞向了翠杨。
翠杨被撞到地上,皇上眼疾手快的扶住端嫔:“怎么了?”
端嫔道:“没事,就是突然疼了一下。”
端嫔望地下看,翠杨从地上爬起,她袖中空荡荡,地上也没有掉落任何东西,端嫔怔住。
皇上急道:“快去请太医!”
皇后冷眼看着端嫔,使了个眼色给翠杨,她就觉得端嫔突然邀请她没安好心,在翠杨过来的时候翠杨给自己使个颜色,她假装去拿墨精,却是将翠杨身上的香囊拿了出来,放在了自己袖中。
翠杨站到了皇后身后,皇后将香囊又移到了她手中,翠杨向英玉靠近。英玉傻傻的看着地面还在疑惑香囊去哪了,翠杨已经悄悄将香囊又放回了英玉的袖中。
宁晖目睹着所有的一切,心中微叹了一声。
这时,翠杨猛地推了一把英玉,英玉措手未及,直接向前撞去,前面就是端嫔的身子。
皇上察觉到英玉扑过来的姿势,迅速抱着端嫔迅速转了个方向,斥道:“你做什么?!”
英玉扑到了地上,她迅速爬起跪下,浑身颤抖,香囊从她袖中掉出,扎口散了开来。
端嫔被刚才这一惊吓,又陡然闻到了些古怪的味道,她一口气没喘过来,又迅速头晕目眩,捂住腹部不住叫疼。
皇上抱着她,担忧道:“喃喃?”
太医被景福带了过来,跪下诊脉,却闻到了周围异样的味道。他道:“禀陛下,娘娘似乎是闻到了不适宜的东西才会如此。”
皇上急道:“是什么?”
太医在周围闻了闻,目光落在了英玉身上。
皇上喝道:“搜查!”
太监上前去搜,在她脚旁发现一个掉落的香囊,香囊扎口松开,露出里面锯齿的枝叶。
太医立刻道:“快拿开,娘娘闻不得这东西!”
皇上面色阴沉,他看着英玉喝道:“何人指使你害端嫔!”
英玉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她摇着头,泪水涌了出来:“奴婢……奴婢……”
皇后道:“陛下,看来一直是这个宫女作祟,那个唇脂和苍耳草毒|药应该是她和元成一起做的,必须严查背后的人,不然后宫岂不是成了她胡乱作为的地方?!”
太医在端嫔手上施针,她这才悠悠醒来,望着跪地的英玉,震惊不已。
皇上阴狠的盯着英玉:“押进暴室,严加审问!”
英玉被拖走,端嫔心颤了一下。
皇上扶着端嫔站起:“喃喃,看来你这宫里的人要严加审查一遍。景福,听到了没?”
景福道:“是,奴才一定好好审查。”
端嫔面色微变,皇上拥住她送她回温煦宫,不久皇上离开,端嫔怔怔坐在床上许久,还没搞清楚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这时,外面传来声音:“皇后到!”
端嫔厌烦道:“让她走!”
皇后走了进来,屋内没有一个人,殿外宁晖和元德也没有应声,翠杨将温煦宫的门阖上。
端嫔没好气道:“你过来干什么?!你别以为今天我没有拆穿你的真面目,皇上就会永远被你蒙蔽!”
皇后简直觉得好傻好天真,她靠近端嫔:“端嫔,连阮妃都知道皇上为什么舍弃了她,你竟然还认为皇上不知道下毒的人就是我。”
“不可能!那可是他的子嗣!”
“子嗣?子嗣多着去了?只要有个继位者就行了,而那个继位者是我的儿子——太子!他要维护未来帝王母后醇厚善良的品质,他要靠我们郭家稳固江山!所以——!他知道,他知道一切。但是知道又怎么样?他只会选择牺牲那些对他无用的人,就像阮妃。你以为你怀了孕就有恃无恐了?”
“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
皇后猛地扣住她下巴,指甲深深的陷进去:“你胆敢再做些小动作,在郭家和你面前,他也会选择牺牲你。”
端嫔吃痛,正要辩解,突然隆起的腹部一凉。
皇后将匕首紧紧贴着她的腹部,低眉温和道:“要不我现在就杀了你?出了这个门,本宫就喊遇到了刺客,端嫔不幸遇难,你说皇上信不信本宫说的?”
端嫔嘴唇开始颤抖。
皇后的匕首在移动,端嫔一下子怕了:“我信!我信!皇后、皇后……”
皇后用匕首划破了她的衣衫,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她的恐惧。
端嫔恐惧到了极点,她哭喊着:“娘娘,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皇后蹙了蹙眉,不耐烦的捂住她的嘴:“再给你一次机会。听着,以后本宫让你干什么你就得干什么!听明白了吗?!”
端嫔哭泣着连连点头。
皇后收手,端嫔一下子瘫倒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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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里,黑衣人进了温煦宫,端嫔道:“清朔,去帮我杀两个人。”
清朔没有说话。
端嫔眼中狠毒:“宁晖和英玉。这两个人不能留了。”
英玉在暴室里迟早会供出她;而宁晖,在从宗人府出来后,端嫔就想过要杀他,他在狱中隐瞒真相令她很不爽。而一开始她选择留他在宫里,就是准备做备胎用的,因为当时一直无法怀孕,她心里疑惑是清朔那方面的问题,现在才知道不是。皇上又要严查她宫里的人,宁晖这个人现在必须得死!
清朔点头,然后上前拥住了端嫔,在她耳鬓厮磨。
清晨,腊梅香沁人心脾,小路上落了一层厚厚的落叶,水面上也覆了一层,在缓缓流动,寂静极了。
宁晖经过小路,他去御膳房拿了新茶。
走到拐角僻静处,更是安静的连风声都没有。
这时一个太监出现在眼前。他低着头,模样白净,手中握着一个扫帚,沿着这条路扫。
宁晖没有见过他,他往日也走过这条路,负责打扫这一块的是一个黑黑瘦瘦的太监。
宁晖脚步慢了下来,在靠近太监几丈远的地方,宁晖猛然调转头而去。
这个太监下巴有青须,握着扫帚的手干净白嫩,毫无茧子,身形太过笔直,不是一个常年在宫中卑躬屈膝的奴才应该有的模样。
清朔见宁晖离开,立刻他从扫帚中拔出匕首藏在袖中,向宁晖追去。
宁晖一路疾行,清朔在身后紧追不舍。
而清晨的路上只有几个扫地的太监,宁晖向右拐弯,“噗”的一声,他迎面撞向了一个人。
原阳宏退了几步,道:“是你?”
宁晖抬头。
后面的人追了上来,望见原阳宏没有拔出匕首,停在不远处,只等着原阳宏离开。
宁晖脑中立刻闪过一计。
他兀的捂住腹部,向原阳宏怀里倒。
原阳宏面色闪过惊诧:“你……”
邓材惊呼道:“主子,血……”
原阳宏顺着邓材的目光看下去,他双手紧紧按住腹部,仍有血从指缝中溢出来,染红了腰腹那片的衣料。
宁晖闷哼出声,他刚刚暗中硬生生将已经结痂愈合的伤口撕开。
原阳宏听到声音,目光移到他面上,他痛苦的呻|吟,额头上布满了汗水,面色却苍白极了。
原阳宏扶住他腰,将他环抱起,快步向前走去。
邓材楞了一下,赶忙跟上,这才想起道:“主子,我来抱……”
原阳宏抱着人,并未易手,直接去了太医院。
清朔暗自低头,攥紧了袖下的手,任由三人经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