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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惊蛰·四 ...

  •   赫琪倒抽一口冷气,将蛇召回。

      “你还有替身?”叶文海从大人们身后挤出来道,“什么替身呀!”

      “当然是容貌相似,身量相仿的替身。”

      “……替身?原来天底下真有第二人有大夫这般天人之姿?”杨远靖笑的太勉强看起来比较像哭。

      “在下略通易容之术,就是钟馗,只要他愿意,变得与我一模一样也没什么难度。”甄殓自顾自地端起茶杯。

      “但是……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赫琪显然还是无法相信,“大夫你……”

      “在下自知强敌环饲,且敌在暗我在明,为保一己平安,只得出此下策。”甄殓抬起头,看那模样似乎还真有几分悲戚,“听风崖地势太险,是绝佳的伏击之地,在下不愿以身犯险,就买通了寨子里一个身量与我一般的苗人,将他易容后打扮成我的模样,他大约以为只是采草,不想……命丧于斯。”

      “什么……你竟然?”赫琪立马激动地涨红了脸。

      “总之错已犯下,日后凭赫琪姑娘处置。”甄殓平静地抬起眼睛,“不过在这之前,得容我先将唐姑娘治好。”

      “算了算了。”杨远靖摆摆手,“大夫没事就好,至于那苗人,也是贪图富贵,其咎难辞,现在不是我们计较自己人的时候。”

      赫琪转过身去,脸绷得像石头。

      叶文海不知什么时候到了甄殓身边,甄殓回过头去,她就将手向他伸去,不过还有些犹疑,甄殓干脆抓住她的手按到自己脸上笑道:“怎样,是不是真的?”

      “是热的!”叶文海惊喜道,杨远靖没忍住噗一声笑起来,连赫琪也掩了笑回身来。

      笑声渐止,杨远靖清了清嗓子道:“唐姑娘和甄大夫刚来还不清楚情况,我简单说明,琴心道长目前身陷囹圄,我刚争取到探监的机会,不过,估计你们都不能去,刺史大人说了定要与我同去,毕竟他对我半分信任也无,现在最重要的是,拿出证据证明琴心道长不是司徒念。”

      要证明只能撒谎了,哪来的证据,捏造吧,唐澈内心腹诽。

      “我们都算人证啊,每次血案发生的时候,琴心道长总会跟我们中的谁在一起吧?”叶文海眨着眼睛道。

      “每次?”唐澈瞥了一眼甄殓,“怕是么的每次吧。”

      大家的目光自然齐齐投到甄殓身上,甄殓抿了口茶道:“我是在黑角寨泽地中偶然遇到琴心道长的,那时候他气若游丝命悬一线,浑身是血,我只能用缝针进行抢救。”

      “他被何人所伤?”杨远靖追问。

      “不知道,只能辨认出是极长的刀伤,他身中数刀,但其实都避开要害,只是如果救治再晚一步,他可能休克。”

      “未怕是……琴心也是给司徒念搞的迈?”唐澈糊涂了。

      “除了他似乎也没有别人,白龙口当地还没发现有东瀛武士出现。”杨远靖摸着下巴道。

      “而且一刀流的人一般是集体行动,他们虽然可恨,但确实很少听说滥杀无辜,他们的对象主要是武林人士。”赫琪若有所思。

      “重点是。”唐澈下意识看向司徒仇,“都砍成介个锤子样儿了,为啥子又没杀掉他呢。”

      “比赛。”一直沉默的司徒仇终于开口了。

      “比赛?”四人异口同声。

      “小念在东瀛时刀法造诣极高,许多高手前来向他讨教,一般是互相切磋,也有个别人用比赛杀人的方法来比高低。”

      “……比杀人??”叶文海难以置信得张大嘴巴。

      “谁先达成百人斩或者千人斩之类的。”

      “等下。”杨远靖举起手,“小念?你跟司徒念什么关系?”

      “我是他姐姐。”司徒仇的眼里平静一如深潭。

      “还是双生子。”唐澈补充道。

      “但是……”杨远靖艰难地试图妥当表达自己的看法,“是不是我眼神不好,我怎么举得仙姑与琴心道长倒是八分神似?”

      “我也觉得呀。”赫琪与叶文海一起说道。

      “甄大夫你没给琴心道长易容吧?”杨远靖笑道。

      “没这闲工夫。”甄殓淡定喝茶。

      “也许这也是司徒念的计谋?把自己打扮成琴心道长的模样四处行凶?”赫琪用细长的手指戳着自己的下巴。

      “然后再把琴心道长抓起来送去官府,给自己博个名头?”叶文海也跟着猜测起来。

      “琴心到底是如何被抓的。”甄殓幽幽开口。

      “是那天有一个跟琴心道长很像……就是司徒念啦!他来找道长,我当时不知道,只是琴心道长警告我带着那家人三口快快离开,我们约好在阴山城见面,可是我实在不放心,后来悄悄拐回去看,远远就看见几个浩气天策绑着一个白发道长走了,其中一个天策马上还挂着琴心道长的剑呐!”

      “然后呢?”

      “然后我大喝一声‘放开那个道长冲我来!’鹤归就砸过去了然后风来吴山,等我转完站稳,天策们不见了,道长也不见了……”

      “真是个闻者伤心见者落泪的故事啊。”甄殓一边斟茶一边道。

      屋里一片静默。

      “于是你就和道长失去联系,到阴山城朝我们了吗?”赫琪摸了摸叶文海的小脑瓜问道。

      “嗯嗯。”叶文海忙不迭点头,“我本来有顺着马蹄追过去,但是我先前是丢了马去救道长的,所以……突然发现剑好重啊我背不动了……半路就跪了……”

      “辛苦你了。”唐澈笑的好像裂开嘴的□□,伸手就要去摸叶文海的头,吓得小姑娘哧溜一下躲在甄殓后面,其实在场所有人包括甄殓,看到唐澈这样笑没一个不是忍着噗噗噗的。

      唐澈立刻恢复正常状态:“那,那个七秀弟子呢?简什么东西来着。”

      “简……哦!当天早上他说要出去散步,出去了就没回来,会不会也……?”

      “么的回来?”唐澈勾起唇角冷笑一声。

      “怎么,唐姑娘,你……”杨远靖侧过头皱眉看着唐澈。

      唐澈摇摇头,又转向叶文海:“你晓得司徒念那天早上来找琴心缩了啥子嘛?”

      果然叶文海只是摇摇头:“道长只说来者不善,然后我就听他的话先走了。”

      “这么说来确实奇怪,司徒念去找琴心做什么?显然司徒念是在浩气之前找到琴心的,结果琴心却是被浩气带走,司徒念到底想干什么?”赫琪摸着下巴一边摇头一边嘀咕。

      “以司徒念一贯作风,不太可能叫来耗子做他帮手拿下道长,没准他是来找道长麻烦的时候耗子们紧随其后占了便宜……”

      杨远靖还没说完,屁股上结结实实挨了一脚,背后响起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怎么说话呢恶狗!”

      “我怎么说话?我就叫耗子怎么了?”杨远靖回头冲着叶文海龇牙咧嘴,“尤其是你这样一身屎黄色的小耗子……”

      “来战!”

      “战就战!小丫头片子怕你不成……”

      “吵个锤子!”唐澈出言喝止,甄殓一把将叶文海拉近怀里,附在她耳边说:“咱不跟这恶狗一般见识,等事情办完了,我好好给他扎一针,给他个半身不遂可好?”

      “好啊好啊!”叶文海喜上眉梢笑如春华咋放。

      “你们俩嘀咕什么呢?”杨远靖用长枪捅了捅地板喝道。

      “其实也好缩,咱们去问问他本人就晓得了嘛。”唐澈自言自语般说道。

      “问……谁?”赫琪还没反应过来。

      “蹲笼笼的琴心啊。”唐澈挑了挑眉。

      “有道理,司徒念与琴心的见面实在令人在意。”杨远靖摸着长着青青胡渣的下巴道。

      “恐怕你还得想办法找到当时浩气天策的头领。”甄殓抬头道,“他的话也会是重要的证据。”

      果不其然,杨远靖一副便秘的样子别过脸去。

      “对了,杨统领不是说了,他会跟刺史大人一道去探望琴心道长吗?那我们静待消息就行了。”赫琪看着杨远靖说。

      “呵呵,跟刺史大人一起去基本等于宣判了琴心道长的死期,那老头一心要置他死地,如果我不拿出铁证如山,道长恐怕当日就要被拖去刑场凌迟处死。他会让我单独跟道长呆着,直到我问到满意?”说完他自嘲似得摇摇头。

      “那就是说,只能偷偷去?”不知为何叶小姑娘说道这句话表情贼拉兴奋。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到唐澈身上。

      “看来目前只能分工行动了。”赫琪将虫笛在手里麻利地转一圈,“阿澈妹子去探监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杨统领得负责寻找当时浩气天策的头领。”

      “……行。事不宜迟,我们得立刻行动。”此时的杨远靖又是一副憋着尿的样子。

      “那……她呢?”

      顺着叶文海的手指一看,靠在椅背上樱唇微张睡得香甜的司徒仇离他们确实很远,估计是落个气场后自行拖着板凳到角落然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

      “嗯……留着对付司徒念吧。”唐澈严肃地捏着下巴说道。

      对唐澈来说,准备工作次次大体相同。

      她立刻去监狱附近施展大轻功便于从空中俯瞰整个监狱,所以整个下午她都在监狱附近兜兜转转,冒着摔死的危险,终于将监狱的构造摸个大概,然后贿赂了一个知道内情的衙役将监狱内部看守人员的作息和轮班时间搞清楚,她才在傍晚拖着疲惫不已的身躯回到客栈,倒头便睡倒在床上。

      直到敲门声将她惊醒。

      唐澈估摸着人该到了,于是抹黑穿过客厅,打开房门,果然,一个身穿黑衣的小女孩站在门口,一看见唐澈,立马笑的露出一口白牙。

      “师父!”

      “咋,东西还好吧?”唐澈摸了摸她的头,接过她手中的长条状事物。

      “放心吧,我一路上保护的很好。”小女孩一边说一边拉上房门,“师父又有任务啊?”

      “这就对头喽。”唐澈心不在焉地点点头,麻利拆开裹着的棉麻布,露出里头深蓝色的刀鞘。

      唐澈握住刀鞘,将刀举到眼前,略一使力,短刀出鞘,雪光流泻,刀刃上刚好映出唐澈微抿的嘴唇。

      “师父,你腰上不是已经有一把刀了么,为什么非要再带上短刀?”女孩歪着头坐在椅子上问道。

      “长短两刀配合使用,更加灵活机动嘛。”

      唐澈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股药味立马钻了进来。

      端着药的甄殓一眼看到唐澈手中的长刀,冰雕雪刻般的面容露出些微惊讶的表情。

      女孩好奇地眨着大眼睛看着甄殓将药放在桌面上,然后看似不经意地看着唐澈手中短刀说道:“这是唐门不为所知的一种内功?”

      “你就是瓜。”唐澈摇摇头,反转了刀刃查看,“有个近身武器,么得办法风筝的时候就琅个撇脱喽。”

      甄殓只是笑笑,将药汤双手奉上:“无论如何,万事小心。”

      “晓得。”唐澈含混应道,一边盯着手中刀刃一边偏过头抿了口汤药,突然女孩扯了扯唐澈的衣角说:“师父师父,这是师娘么?”

      唐澈一口药差点喷了出来,倒是真殓略带玩味的表情挑起秀眉道:“师娘?为何不是师公?”

      “因为师父说了啊,我只会有师娘,不会有师公。”女孩答的一脸认真,倒是唐澈憋得厉害,一口药汤愣是吞不进去,小脸生红。

      “也罢,师娘就师娘吧。”甄殓浅浅一笑,再次把汤药凑到唐澈面前,这次唐澈双手接过汤药,一口把嘴里的吞下才开口说:“别鬼扯,你师娘还么的出生呢!想要师娘,你也晓得麻利地给师父寻一个切!”

      “师父是叫我去娘胎里找啊?”女孩一边对着手指一边委屈道。

      唐澈差点再次噎到,甄殓笑眯眯的摸了摸女孩的头说:“小姑娘倒是好悟性啊,你叫什么名字?”

      “康月萌!”小唐门兴奋地跳了跳,“师娘是万花的哥哥吗?好漂亮啊!”

      “瓜徒儿!师父我现在烦球得很!给老子上外边带着切!”唐澈一指门外怒道。

      “你师父最近身子不好,脾气也冲,咱不理她,我带你去街上可好?”甄殓蹲下身冲着小唐门笑道,那模样委实是温柔到骨子里。

      “好啊好啊!还是师娘疼我,师娘我要糖葫芦!”康月萌这会儿就兴奋地原地乱蹦,甄殓一把捞起她抱在臂弯,一边走一边说:“成,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要什么我都依。”

      “什么呀?”

      “记得孝敬师娘呀~”

      “好啊好啊!师娘又漂亮又温柔,月萌只要你一个师娘啦~”

      “瓜娃子!老子还事儿问你切,你就跑!”唐澈把碗一丢伸手就来抓,甄殓那么敏捷地闪了一闪,完美避开唐澈的爪子,笑的一脸荡漾。

      “师娘咱快走吧,一会儿师父生气起来了不得!”康越萌搂着甄殓的胳膊夸张地瞪大眼说。
      “说得有理,咱们快走。”甄殓笑的一脸宠溺。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到门外,唐澈哐一声把碗放桌上冲着门口吼道:“逛个锤子街哦,快切外边找找丢掉的节操,免得给狗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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