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瘟疫 ...
-
次日太阳升起将黑夜散退，南云郡人心惶惶，金銮殿上气氛压抑，众人脸上皆带着蒙面。
“太医！”
明帝蒙着口鼻都抵挡不住他的怒吼声响彻整个金銮殿。
太医从殿外才赶来，便听见皇帝在叫自己，心中惶恐不安，连忙跑进来。
“皇上，臣…臣在。”太医擦着额间的汗说道。
明帝眼眸中像是能喷火，他忍着怒火道：“可查出南云郡为何成如今这样？”
南云郡一夜之间便成了一座疫城，城中人心惶惶，皆戴上蒙面，闭门不出。
可就算是闭门不出也会染上疫病，家中染上疫病的便被逐出，此刻不管长街还是小巷，处处可见的染了疫病的坐在那。
宋珺璟因他特殊的血脉，今日能够下榻，便来上早朝，听闻南云郡已陷入瘟疫，出门前便蒙上口鼻。
他看向跪拜的太医，只见太医神色慌张道：“还…还未曾查出是…是何原因，只知疫病是由一人传出，才造成这样。”
明帝闻言龙颜大怒，他问道：“何人！查给朕严查！定是蕃国派来谋杀朕的！”
太医闻言连忙应好，如何能查到，这病蹊跷的很，没花个十日半月如何能查到是何病。
他哪有胆子对明帝说这些，那不是小命不保，此刻太医院又人手不足，他说道：“皇上，太医院人手不够，恐怕难以……”
“朝中大臣皆去帮太医院！皇子也去！一刻都不许耽误！”明帝说道，他要保住自己的小命，他眼眸一转，继续说道：“清漪公主医术了得便和太医院一同去。”
金銮殿上何人赶违抗他的命令，纵使自己不会医术也只能被迫去帮。
说罢明帝眼中划过一抹嫌恶连忙回了自己的寝殿，生怕在这金銮殿上染了疫病。
众臣见状便也回去，收拾收拾不情愿的去街上帮忙，殿中又剩宋珺璟和江如晔两人。
如今两人脸上皆蒙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眸。
“阿晔，你身体不好，还是回宫吧。”宋珺璟担忧道。
如今南云郡实在危险，只怕染了疫病身体只会越差。
江如晔大步向殿外走去，开口说道：“无碍，我会小心的。”
宋珺璟知他性子，一旦决定便不会反悔，只好跟上去护着他。两人出了宫门便坐上马车，艾草的味道扑面而来。
艾叶能够暂时的抵御这疫病，减少被染上的机会，宋珺璟看向身边的人问道：“去何处？”
“春门街。”江如晔说道。
车夫闻言便驱着马向春门街驶去，春门街是南云郡最热闹的一条主街，那里既通往城门，又通往皇宫正门。
便是因为如此密集又热闹才导致疫源从这里散发，传染源早已死了还残害打更人，被咬上一口便被感染，如若不立即救治便会不治身亡。
“吁——”
“将军，春门街到了。”
马车停下放下木梯，宋珺璟扶着江如晔下了马车，两人看向眼前这一副惊骇景象，神色一惊。
空气中弥漫着药材味还飘着熏艾叶的味道，所见之处皆是染了疫的百姓。
他们无处可去只能坐在地面上靠着墙，神色痛苦，眼珠突出带有红丝，脸上更是像蜘蛛网似的裂开的条纹，从里面渗出血液和脓液。
宋珺璟握紧江如晔的手，一夜之间南云郡便成了如今这幅模样，实在让人心痛。
此刻大臣已蒙着面，有些甚至害怕给自己蒙上三层，他们手中皆拿着点燃的艾叶。
一手拿着火盆接住掉落的灰和火星，将艾叶燃烧后的烟挥向空中。
不远处棚子里，正是太医院的人分发艾叶给朝中大臣，一群男子中一眼便看见两个突出的女子。
一个穿着华丽面容清冷却又不失温柔，一看便知出身不凡 ，另一个则穿着劲装，青丝高高束起，不同一般女子，眉眼间透着英气。
宋珺璟同江如晔向药棚走去，两人还未到，那两位女子便向他们跑来喊道。
“三哥！”
宋珺璟看向身旁的人，疑惑道：“三哥？”
江如晔看他一脸疑惑，解释道：“那是清漪公主，我四妹，可不要叫我三哥。”
宋珺璟这才恍然大悟，也难怪自己不认得，清漪公主从未出现在大臣眼中，自己又与她无交集，自然未曾见过。
“拜见清漪公主。”宋珺璟见两人来了便拱手道，又看向她身旁的女子，开口问道：“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顾冥玥。”
宋珺璟这才想起，自己回京以来还未去顾府看顾冥玥，未给顾平写信！这可真是自己的疏忽！
“宋某替顾将军问好，不知你这些年在南云郡可好？你爹在边塞很想你，时时刻刻念着你。”宋珺璟说道。
顾冥玥一听是自己的爹便笑道：“好，多谢宋将军，待疫病结束，我会写信给父亲。”
宋珺璟颔首，此刻传信怕是不好，疫病未除，要是信上有沾染那边塞四十万大军便会不攻自破。
“若烟，如今疫病可有进展？”江如晔问道。
江若烟便是清漪公主，清漪名号便是皇帝赐的，这倒没人宋珺璟震惊，倒是不知为何有些熟悉。
四人向药棚走去，江若烟说道：“毫无进展，切不可染上疫病更不可被咬！”
宋珺璟闻言一愣，染上疫病为何还能咬人？
江如晔疑惑道：“他们会咬人？”
江若烟颔首，顾冥玥转过身看着他们说道：“是啊，你看他们神色痛苦难耐，牙痒的已经在磨骨头了。”
两人看向染了疫病的人，他们牙痒难耐，口中塞着帕子，有些则拿着骨头磨牙。
宋珺璟说道：“这疫病可是蕃国投的？”
江如晔正想问此事，便见他已说了省了他在问。
“最先染疫的是个打更人，昨夜有人被那凄厉声吵醒，便见到那惊骇一幕。”江若烟说道，“打更人被咬，咬他的那人正是蕃国子民。”
宋珺璟闻言一愣又是蕃国，可蕃国子民为何进来，城门的怎会不知异样，除非又是有人暗中勾结将人放了进来。
自平州关一战结束，蕃国早已大乱分为两股势力，一派以蕃帝为首，一派以吉邯为首。
他不知到底是何人勾结，也不知是哪一方势力将疫病投入南云郡。
江若烟见他们愁眉苦脸的，便说道：“也不是治不好，只是要花些时日罢了。”
两人闻言颔首，神色有所缓和，顾冥玥将艾叶递给他们说道：“拿去熏一下，没了在回来拿。”
两人还未接下，便被顾冥玥塞进来，接着又塞了一个火盆，两人抱着火盆愣愣的。
顾冥玥见他们还愣在原地，便推着两人走出药棚说道：“快去吧两位公子。”
宋珺璟被推着走出药棚，他拿出火折子点燃江如晔手中的艾叶，又将自己手中的艾叶点燃。
两人从那些染了疫病的人群走过，艾叶的味道弥漫在空中，宋珺璟蹙眉，想着刚刚心中的疑问。
江如晔见他眉头紧锁便问道：“怎么了？”
宋珺璟挥着艾叶，这才回过神来，将自己的想法说与他听：“太蹊跷了，蕃国子民如何能进南云郡的城门，当巡逻士兵是傻子吗？”
城门巡逻士兵众多，城墙上的士兵怎会看不见蕃国的人进来，就连进城的百姓，也要搜身，怎会如此轻易。
“你是想说，有人暗中勾结？”江如晔微暗道。
宋珺璟颔首道：“嗯，猜测罢了。”
他也不知是何人在勾结便是怀疑之人也未曾发现。
江如晔眼眸一亮，停下脚步道：“既然是蕃国，定然是南云郡有蕃人从中作梗！”
南云郡怎么会有蕃人，只要是蕃国子民便赶出去。
宋珺璟闻言轻笑道：“阿晔，你在说何笑话，南云郡怎会有蕃人，莫不是皇亲国戚家中藏人……”
两人突然停下脚步，互相看着对方，脑中闪过一个想法，宋珺璟被自己说的话震惊到，他可能真说中了。
“阿晔，我现在有个想法，可能会被斩首。”宋珺璟说道。
江如晔闻言一笑：“那我们想一起去了。”
两人受到刚刚那句话的启发，不可在人多地方谈论，走进小巷中。
宋珺璟见四处无人这才说道：“如若我没说错，皇帝近日的新宠妃子可是蕃国人？”
“蕃妃。”江如晔说道。
蕃妃是当年明帝打了胜战，见那人貌美便强迫她将她带回宫中，她不愿侍寝，久而久之明帝便也腻了，谁知近日那女人抽什么疯，主动讨好明帝成了新宠。
这些江如晔在宫中日日都能从宫女口中听闻。
宋珺璟眼眸坚定道：“如今她疑点最大，如若她真的是，便可找出勾结之人。”
两人眼眸坚定，有了人选，调查便轻易多了
宋珺璟见他拿出一节小拇指大小的竹笛，疑惑道：“你做何？”
江如晔眼中闪过一抹狡黠道：“当然是找暗卫，好好调查蕃妃。”
他将竹笛放至唇边，轻轻吹起，便传来一阵悦耳的笛声回荡在小巷中。
“笃笃笃”
这声音像是腿脚不便的老人拄着拐杖，宋珺璟心中疑惑，寻声望去，声音越来越近。
他看向巷口站着衣衫褴褛，脸上满是污泥有些脏乱，拄着根拐杖像他们走来。
宋珺璟拉着江如晔向后退去，只见身旁的人淡定的看着那人，没有要走的意思。
“阿晔，你别告诉我这是暗卫。”宋珺璟眼眸圆睁，神色震惊。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瘟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