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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死因不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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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啊,在下清清白白,还是要些名声的啊。”
元映薇看起来有些病恹恹的,但一出手便知绝非是花架子,那剑带着和她本人气质完全不符的刚烈,宛如一头暴烈的猛兽一般兜头砸下。
沈澈毕竟还是刚刚化形的,修行走的也应当是星脉一道,对剑法尚无涉猎。可不知为何,他似乎本能地便能感受到这一剑的走向,不是通过星脉测算,而是直觉。
因而他只是向旁边走了一步,便错开了那锁定着他的气机。
而此时,白琥也出手按住了暴躁的小师妹,低声喝道:“不可无礼。”
“姑娘修为不俗、剑法亦是不俗,只是依在下来看,未免太过暴虐、过刚易折,易使戾气丛生,难免于日后心境有碍。”
元映薇眉毛一竖:“我沧浪剑法,也是你这等为人禁脔的盗人容貌者可置喙的?你若想服人,便来同我打一场,若是我败了,自然向你道歉,你若败了,便将这容貌换了。”
听得此言,白琥按住她的手微微顿了下,却也没有反对,有些为难地看向沈澈:“沈公子见谅,小师妹年纪小,被我们惯坏了。不过下山前帝尊曾告诉我们此行以沈公子为首,可如今我们尚且不知沈公子的本事,公子何不妨让我们开开眼,也好让我们心中知晓该如何配合公子。”
这位落落大方,相比那小丫头却是格外的绵里藏针,不称仙友,反以凡俗界的称呼唤他,倘若换上一个稍稍有些血性或是心气的人必得要应下争上一口气。
不过她却打错了算盘。
沈澈虽现在化作人,但终究还是玉身,并没有血性,也没有心气。
因此他格外平和地一点头:“这便是不必了,我嘛,以色侍人,自然是没本事的。”
乔仲柏感觉修行多年的心境都快毁了,真元都快沸腾了。
他从牙缝里一字一顿地挤出来一句:“那凭什么以你为首?”
沈澈有的时候十分想劝乔仲柏一句:何必呢?明知自己脑子不好使,还非要搭话,这不是给他这个佞幸侮辱他的机会吗?
他弯了弯眼:“凭帝尊信任我,凭你这么长时间都不能让帝尊收下你,”他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怜悯地道,“还凭着我有脑子,有嘴,而你,有和没有没什么区别。”
“少年人,除非你的修为到了帝尊那个层次,否则你的价值永远比不上一个能够审时度势的脑子。”
说罢,他便转头向山下走去:“快走吧,帝尊交代的事要紧,没空陪你玩过家家。”
白琥看着沈澈的背影若有所思,而元映薇则是狠狠瞪着他的背影,看上去似乎随时能一剑戳过去似的。
墨阳镇是距洄渊帝宫坐落的山脉较远处的一座城镇,他们几人御剑日夜兼程也走了有一日多的光景。
也难怪当时徐念说得是前些时日了。各仙门各自划地,这点沈澈在和徐念回来时一路上便知晓了。
这墨阳镇并不是洄渊帝宫管辖的边缘地界,大概处于中间位置。
这样一看,不知有多少像是墨阳镇一样的镇子和比它大比它小的地方也处在洄渊帝宫管辖下,即便沈澈对这些地盘之争没有兴趣,粗粗想一下要维系这些地方的太平所需的人也难免有些惊叹。
起初他以为这徐念只是个负心薄幸,心上人死了便捏造一个合他心意的替代品的人渣。
可如今看来无论他在这方面如何品评,单论他能以那种不光彩的名声在群狼环伺之下白手起家,招揽修士,一手将洄渊帝宫壮大到这般地步,便足以称他为一句当世英豪了。
“掌柜的,要五间客房。”
骤然来了单大生意,掌柜的殷勤备至,只差把这一行五人当成祖宗供起来了,看看这门庭冷落,估摸着生意确实不大好做。
向掌柜的要了几个菜,几人进了一间屋子,贴上一张隔音符,各自坐了下来。
沈澈打开一张纸条,静静地看着。这人张嘴的时候直教人恨不得将他那妄人心尖戳的嘴撕烂,平常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花瓶模样,这会儿静静坐着却有种渊渟岳峙之感,叫人无端信任。
若他能时时都是这般模样,能为帝尊分忧,那么在一起倒也不是不行,有个人陪帝尊应当能让帝尊轻松些罢。
这时沈澈看完了,将纸条往左边一递,却没人接,一转头就看见了乔仲柏盯着他的痴呆模样,轻笑一声:“知你崇敬帝尊,样样学他,却也不必连喜欢我这种事一并学了,毕竟你也学不来帝尊看人的本事。”
乔仲柏:“……”
方才他一定是鬼迷心窍了,这人便是一副狐媚模样,既能勾引帝尊,也能勾引旁人。
他脸色铁青,说了一句“装模作样”便一把将纸条夺了过去。
不出意外,沈澈又是一声嘲讽的轻笑,摆明了是在嘲笑他心性不定。乔仲柏心道:这人怎么能长到这个年纪还不被人打死的呢?
说起来,明明那元映薇时常冒犯沈澈,怎的他便很少对她出言讽刺偏挑着自己呢?
幸亏他没有问出来,否则沈澈的回答一定是他长得太丑、脑子太笨,看着不顺眼便骂了。应当足以让乔仲柏吐血三升。
几人都看过后,倒也没心思计较口舌之争了。
沈澈道:“当日报上来的情况还是起初他们巡查时发现有几个流浪之人似乎并非寻常死亡,在寻找凶手时却连寻常人家的男女也开始接连被害。可奇怪的便是,他们知道这些人并非寻常死亡,却怎么也找不出死因。”
“这是今晨接到的传信,如今,驻守此地的弟子也开始被害了。”
对普通百姓下手和对仙门弟子下手,这是截然不同的。修士虽也保百姓平安,但心中也未尝不把他们当做可以反手捏死的蝼蚁。
死几个人这种事,委实不算什么,只要尽快抓住作乱者的魔修或是邪祟,注意莫要死得太多,掩盖不住堕了仙门威名便可。
可对仙门弟子直接下手便不同了,这是代表直接对着该仙门挑衅了,寻常仙门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因此即使是多行杀戮的魔修,也少有这般找死的。
像是他们这种因为查不出死因便直接派人前来的恐怕也是当世罕见了,不过倒也正巧。
沈澈道:“看来这作乱的东西是觉得自己能比肩帝尊了,也不知我们这盘菜人家看不看得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