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得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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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光芒笼罩的区域里，刚才播种下去的种子开始依次有了变化。
嫩芽自泥土中冒出了头，短短几分钟内，稚嫩的芽迅速长出细嫩的茎和叶，象征着生命的绿色很快覆盖了全部的泥土，原本黯淡无光的水潭边似乎也变得愈发充满活力。
何狸狸指尖一转，将原本已经停止洒水的木质水管向下压了压，细密的水雾自水管中倾洒而出。
很快，各色花苞也自植株上陆续长出，企图为满目的绿色点缀更多的色彩。
何狸狸看着马上要就盛开的花，突然发现还差了点什么，赶紧打了一个响指。
轻柔的风自指尖流淌而出，轻柔地抚过刚刚绽开的小花，花香顷刻之间变得更加浓郁，令人从心底感到舒适和愉悦。
风里开出了花，水雾中也开出了漂亮的七色彩虹。
“你觉得这好看吗？”何狸狸低声喃喃，像是疑问又像是感叹。
铃铛抬头看着何狸狸微微闪动着的羽睫，他目光凝视的是眼前的小菜地，却又似乎看的并不是这里。
“唔～”铃铛紧紧抓着何狸狸的衣服，在他怀里换了个姿势，小脚踩着何狸狸的小臂，两只小爪子紧紧抱住了何狸狸的脖子。
突然被小家伙抱住，何狸狸这才回过神来，摸了摸小毛团的后背：“你应该是要经常吃肉的，但是土里又没办法长出肉来，以后可能要委屈你啦。”
铃铛舔了舔何狸狸的颈侧，晃着小尾巴，声音软软的：“嗷叽～”
“是说不委屈的意思吗？”何狸狸第一次被小家伙舔脖子，酥酥麻麻又带着点痒，忍不住笑出了声，“也是，营养液应该也可以补充一些肉里的营养，再加上我种的菜，怎么也不会让你营养不良的。”
两个人说话的功夫，刚才还开着的花已经迅速枯萎掉落，取而代之的是一个个水灵灵的果子。
何狸狸抱着铃铛走进菜地，伸手摘了一个果子，仔细看了看：“还不错，这一天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
用妖力催生这种事情何狸狸这么些年总共也没用过几次，以往的尝试里，五次能成功一次就不错了。
但这次在陌生的星球竟然能一次就成功，何狸狸自己也觉得特别惊喜。
何狸狸一共种了四种水果，分别是小番茄、西瓜、人参果和覆盆子。
其中覆盆子是落叶灌木，不像小番茄和西瓜需要每年重新播种，如果这次种好了，那就意味着以后他们也能一直有覆盆子吃了。
何狸狸开始觉得怎么也需要第二次催生，这几棵覆盆子才能彻底长成，但是没想到竟然一步到位直接结果子了。
红红粉粉的小果子几个成一小组挂在树梢末端，果味清香扑鼻，看着也特别养眼。
“铃铛，你尝尝这个好不好吃？”何狸狸挑了几个已经熟透了比较甜的放在手心。
铃铛好奇地用爪子勾了勾，来回扒拉几下像是在玩一个有意思的玩具。覆盆子表皮十分薄，被铃铛这么勾了几下立刻就破开流出了红色的汁液，铃铛原本淡粉色的爪垫顿时被染上了颜色。
小毛团歪着头盯着爪垫上的红色果汁，试探地舔了舔，感觉味道似乎不错，小舌头一卷，何狸狸放在掌心的几颗覆盆子立刻就进了小家伙的肚子。
舔干净爪子上最后一点覆盆子的汁液，铃铛开心的哼唧了两声，小腿一个用力，立刻就跳到了旁边最近的那棵覆盆子树上。
见铃铛吃的开心，何狸狸心里也踏实不少。原本他还担心自己种不出肉来，铃铛跟着自己会受委屈，现在看来有水果吃铃铛也挺开心的，也是很好养活了。
“树上有刺，别扎到自己。”何狸狸看着小毛团在树上窜来窜去风风火火的样子，忍不住叮嘱道。
“嗷呜~”
小家伙上蹿下跳地正开心，听了何狸狸的话也只是停了一下，然后又开始玩儿了起来，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他刚才的叮嘱放在心上。
见小家伙玩的开心，何狸狸也坐在一旁休息去了。
忙了一天虽然没怎么动，但整个身体真的是被这片菜地彻底给掏空了。
何狸狸靠坐在一旁，刚一坐下就觉得眼前开始发黑，并且很快这种晕眩感带来的发黑就变成了全黑。
强忍着心里的不安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何狸狸抿紧唇角眉头紧锁。
完蛋，他是真的什么也看不见了。
至于为什么出现这种情况，何狸狸心里也有着大致的猜测，无非就是过度透支妖力以及最后使用禁术带来的反噬。
好在这个反噬是能通过自己的修炼慢慢消除的，照前人的经验来看，少则几日，最多也多不过一年，自己应该就能恢复了。
万物生长皆有定律，过度去拔苗助长如果想不伤苗木，自然那笔账要算在施术的人身上。
只不过何狸狸一直以为这个反噬是固定的，以为自己会像上次那样被剥夺味觉，吃什么都尝不出什么味道。
看来是实践出真知啊，万万没想到这反噬竟然每次都不太一样。
上次是两个星期吃东西没味儿，也不知道这次看不见东西会持续多久。
心里有了谱，何狸狸也就安下心来不再继续瞎琢磨了。
闭上眼靠在一旁的石块上，何狸狸放缓自己的呼吸，把全部的注意力都分散在其他的感知上面。
虽然看不到，但他还能听、能闻、能触摸身边的东西。
空气里的花香已经随着果实的成熟散的差不多了，只剩下覆盆子树上是花和果子还是同时存在的，可惜覆盆子花的香味实在是太淡了，何狸狸不仔细闻都闻不到。
试着放出去一点妖力探查周围，丢出去的妖力怎么丢出去的，又怎么被反馈回来。
果然，这项反噬是彻底的在阻断自己所有“看”这个世界的途径。
“咕噜噜。”
刚才还说小铃铛肚子饿强撑，现在也轮到何狸狸自己肚子饿了。
随手从空间里摸出块压缩饼干，何狸狸刚想把饼干包装撕开，就感觉自己的手心上被放了什么东西。
“唧？”
见自己放了小红果子给何狸狸却没有得到任何反应，铃铛满脸疑惑地看着仍旧闭着眼的何狸狸。
靠坐在地上的少年脸色比刚才还要苍白很多，自己都跑到他面前了，却还是闭着眼睛不看自己。
“嗷呜~”铃铛觉得心里变得有点怪怪的，伸出爪子把何狸狸手里的压缩饼干勾走，又往他手心里添了几个果子。
“唔？”何狸狸你怎么还是不吃？
铃铛歪头看着何狸狸，试探地舔了舔他的指尖。
何狸狸知道是铃铛过来了，正想着要怎么告诉他自己最近可能会失明一段时间，就感觉到小家伙舔了自己一下。
“乖，谢谢我们可爱的小铃铛啦。”何狸狸把铃铛放在自己手心的小番茄拿起来咬了一口，伸手摸了摸小家伙的头。
还不错，自己拔苗助长的小番茄虽然个头不算足，但是味道绝对没得说，更惊喜的是吃进去之后，何狸狸发现自己的精神力似乎也得到了补充。
虽然跟那些被灵力浸润的人参果没法比，但怎么也比山洞里那些营养液的效果好，最关键的是，这个它比营养液味道好啊！
只可惜就算精神力恢复再多，也没办法缓解禁术带来的反噬，最多是让何狸狸感觉没之前那么累了。
看着少年把自己送来的果子全都吃完，脸色虽然恢复点，但依旧还是闭着眼没有睁开。铃铛第一次见到何狸狸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担心。
感觉到小家伙正拽着自己的袖子往怀里扑，何狸狸忙伸手捞了一把，把小毛团扶稳抱进了怀里。
“怎么了？”何狸狸感觉小家伙的呼吸节奏跟刚才好像不太一样了。
话刚问完，一双小爪子就摸在了自己的眼睛上，何狸狸立刻就明白小家伙是什么意思了。
小家伙这是在担心自己啊。
“刚想跟你说呢，我最近新修炼一门功法，在练好之前都不能睁开眼睛的。”何狸狸笑着给怀里的铃铛顺着毛，继续说，“这段时间可能需要你来当我的眼睛了。”
“咱们小菜园里的菜坚持几个月肯定是没问题的，等明天咱们再种点别的，几块地错开结果子的时间，这样咱们就能一直都有东西吃了。”
所谓修炼当然是何狸狸胡诌的，他也不是不能睁开眼，只不过一但自己睁眼，那看不见的这件事可就瞒不下去了。
虽然铃铛还只是个巴掌大的幼崽，但何狸狸很清楚，铃铛其实非常聪明，也非常懂事。
他不想让铃铛太过担心。
小毛团在自己怀里换了个姿势，小脸突然埋在自己的颈窝，也不说话也不再动，只是抱着自己的脖子不撒手。
何狸狸想了想继续说：“铃铛，你知道什么叫‘顿悟’吗？刚才看着它们开花结果，我突然就顿悟了一个更高深的法术，这种机遇可遇不可求，所以不用为我担心，我这是在修炼呢。你看我刚才厉害吧？等我悟透了新的法术，我还能更厉害呢……”
“嗷唧……”
怀里的小毛团子突然开口打断了自己说的话，何狸狸看不见铃铛，一时分辨不出来他的意思，低下头亲了亲小家伙靠在自己肩头的小脑袋瓜。
原地又休息了一会儿，何狸狸也有些困了，算算时间，应该也快到睡觉的时候了。
何狸狸轻轻拍了拍黏在自己身上的小毛团子：“铃铛小朋友，现在给我带个路吧。”
说着，何狸狸从自己空间里摸出了一根细长的尼龙绳，一头绕在自己手腕上，另一头递给怀里的小毛团。
绳子其实有点长，全长大约三四米，只不过何狸狸也没有更合适的选择了。
铃铛咬着绳头，轻巧地跳到地上，喉咙里发出一声低鸣，答应了何狸狸的委托。
在何狸狸看不见的前方，原本只有巴掌大的小毛团正在无声地变大抽条，金黄色的毛发在暗夜里闪烁着夺目的光芒，不过几息间就有了不亚于成年狮子的个头，原本漆黑的眼眸也蜕变成了纯粹的金色。
铃铛轻轻扯了扯绳子，金色的眼瞳温柔地注视着几米之外的何狸狸。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得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