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爱情药》魂萦旧梦

9、第三章（5）

　　吴森明显然喝了很多酒，酒意上涌因此并不似平时那般温文尔雅，而是近乎野蛮地把她抵在墙上。一只手抓住她死命挣扎的手，一只手扣住她的下巴，将乐颜紧紧地固定在墙壁和自己的怀抱中。他吻得又急又狠，贪寐地吞噬着她的气息，根本不理会她的反抗。迷乱中乐颜咬破了他的嘴唇，血的滋味渗入到她的口腔中，然后一点点融到心里面。
　　不知道触动了那根神经，泪水轰然而下，很快溢满了她的面容。他感受到她在哭，才惶然地停下来。
　　吴森明喘着气，把她紧紧地抱着怀里，喃喃地唤着她的名字，“乐颜，乐颜，你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朦胧的泪光中，他的面容有点模糊，可那痛苦的表情却刻在她心底。
　　她只是流泪。
　　明明是他折磨自己，却还要怪自己折磨他。他难道不知道这些日子自己是怎么过的。
　　他说过爱自己的，他说过要她等他，可后来他却猛地将自己推开，然后告诉她一切都结束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该说的她早就说了，现在还能说什么呢？
　　她于是只能哭个不停
　　可为什么这一刻，他的样子如此疲倦，他的眼中是深切的痛楚，看了只让她觉得揪心。
　　她无能为力，只能任由他伸臂将自己抱在怀中。
　　外面走廊上的声控灯熄灭了，只余下屋里一盏琉璃灯还亮着，吴森明保持着将她圈在怀里的姿态，一动不动，只是心痛地看着她泪流满面，却知道自己也是无能为力。
　　他伸手想帮乐颜把泪水拭掉，她避开面孔不肯让他碰。
　　她这样疯狂地玩乐，就是为了忘记他。因为每当一个人的时候，她总是忍不住要去想他，那样地想他。那种孤寂几乎让她痛苦地不能忍受，于是和辜青岳在一起疯玩的时候，她就死命勒令自己笑。她讨厌哭哭啼啼，可很多个夜晚，她却总是在哭泣中醒来，枕边一片冰凉，湿的泪，冷的心，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可却忍不住不去想他。
　　她恨他，他既然已经走了，又为什么还要不停地出现在自己面前，提醒着自己，原来她根本忘不了他。
　　乐颜的手正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襟，好像最后一次他说要离开时，自己也曾这样紧紧地抓住的衣襟他不肯松手。她从来没有求过他什么，这么多年，她默默躲在他身后，不去想将来是怎么样，只想着能和他在一起，就已经很快乐了。
　　可这样的快乐都是不长久的，他还是要做回他的好丈夫，好爸爸，自己怎么能成为引诱他愧疚的罪魁祸首？
　　他那样地痛苦自责，自己又何尝不伤心难过？
　　乐颜猛然醒悟过来，挣扎着从他怀里跳开，然后把他往门外推。他不敢和她争执，只得一步步退出去，低声下气地求着她，“乐颜，你听我解释。”
　　她什么都不想听，还有什么好解释的，他不要她了，这就是答案，再说什么都是多余的，她不要听。
　　她转身将门狠狠地关上，只想隔断了这个人的所有联系。隔断和这个人的所有联系。
　　如果可以这么简单就好了。
　　乐颜失神地向屋子里看了看，分手的时候她搬离了他之前买给她的房子，后来实在忍不住还是偷偷回去把那盏琉璃灯抱回来。她坐在出租车上，小心翼翼的，唯恐那灯磕到碰到。胳膊都酸了，却不敢有丝毫放松。只因为这盏琉璃灯是前年冬天两人一起去加拿大游玩时在古董商店里淘来的。以往他不在的晚上，她总是开着这盏灯，仿佛他就陪在自己的身边。
　　她努力想去忘记他，可自己再怎么想忘记，都不可能忘记的……
　　腿一软乐颜跪坐在地板上，背靠在门上失声痛哭起来。她刚才跑过来开门时没有穿拖鞋，这会儿脚搁在冰凉的木地板上，那微微的寒意一点点顺着小腿蔓延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疼得她无以复加。
　　再也找不回那个人了，明知道他爱自己，明知道自己爱他，可却再也找不回那昔日的甜蜜了。
　　无边无尽的孤寂将她整个人包围住，乐颜猛然停止了哭泣，因为走廊上响起了脚步声。
　　那熟悉的脚步声一步步走远。她想起那一晚他说完分手，也是这样在门外立了很久，才转头离开。
　　却再也不回头。
　　乐颜突然跳起打开门冲了出去，吴森明往昔挺拔如松的身影此刻微微有些佝偻，立在电梯口白惨惨的灯光下，显得无限寂寥。她不顾一切地冲过去从后面抱住他的腰，“你不要走，我不要你走。你怎么可以不要我了！我恨死你了，但我就是不让你走……”她呜呜咽咽地哭着，她只想抓住他，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忘了他。
　　他缓缓地回身，慢慢抱住她。
　　如果没有她，他以为自己可以活的心安些。
　　可其实没有她，自己活的更加地辛苦。
　　他不该对她动了心，他更不该让她知道自己动了心，然后把傻乎乎的她扯进自己的一场梦里。
　　可他就是陷入这场梦里，不愿意醒来。
　　电梯门“叮”地一声打开，辜青岳还没走出去，就见到面前的场景，原本酝酿在脸上的笑容顿时被一只神奇的大手抹得干干净净。吴森明听到声音抬头见到是他，很是尴尬，楞在原地一动不动。
　　感受到贴在脸上的脊背一僵，乐颜含泪抬起头，看到辜青岳那张冷笑的脸，顿时也止住了哭。
　　他立在电梯里把手里的外套递过来，“你把这个落在我车上了。”
　　乐颜环在吴森明腰上的手臂却一丝也没有松开，只怕一松手，他就真的要走了。
　　吴森明只得伸手帮她接过，顺便道了声，“谢谢。”
　　辜青岳阴沉的面孔随着电梯门一寸寸缓缓阖上而消失，乐颜却都看不到，她只是把脸贴在他的背上，听着那熟悉的心跳声，那真的是世界上最美妙的声音。
　　走廊的声控灯又熄灭了，周围漆黑一片。吴森明摸了摸她的手，冰凉的冻得他心疼，于是转身温言哄她，“外面凉，先回家好不好？”
　　乐颜心中有丝慌乱，另有种说不出的滋味缠杂其间，趴在他怀里埋着头不肯看他。他无奈只得把她抱起来，走进屋里。
　　他对这里不熟悉，加上屋里昏暗没看清路，刚走进屋竟被地毯绊了一下，脚下一滞跪在地上，可手上却没敢把她松开，嘴里不免自嘲，“我都跪下来给你赔罪了，看在我这老胳膊老腿的份上，你就不要再哭了！”
　　乐颜本来还在气恼，可听到他轻微的抽气声，忙挣扎着起身打开灯察看他的伤口。
　　只见他的膝盖上磕紫了一块，幸好没有流血。乐颜扶着他坐在沙发上，然后跪坐在地毯上把头埋在他的膝间。
　　她闭着眼，微微颤抖的肩膀却透露着她内心的不安。
　　“对不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舍不得你，我真的舍不得你。” 他拨弄着她秀发的手指也在微微发颤。
　　慢慢地他镇定下来，一字一句地说着，“乐颜，我不会把你让给任何人，我不想放开你。”
　　这些日子来，他强忍住不去想她，不去理她。他知道，自己现在应该做的，是挣脱。可他却也知道，挣脱不掉的，就像一开始他就知道不该对她动了感情。
　　可那样爱上她，又怎么舍得丢下她。
　　“乐颜，我真的不该再来打扰你。我恨我自己，我没法给你一个未来，我应该放你走，应该让你爱上别人……可我，就是舍不得你。”
　　他说的语无伦次，乐颜抬起头睁开眼，漆黑的眸子里是一片哀凉的痴迷，眸心里却只倒映着他的影子。
　　而他的眼中明明也凝结着一层雾气，只怕一触，就会有泪落在自己脸上。
　　她伸手捂住他的嘴，“不要走，我不让你走。我知道这段日子，你经常把车停在我楼下，一坐就是很久。可你却又不理我，所以我疯了似地和他出去玩，我就是想让你嫉妒。可我怎么会爱上别人呢？我只爱你呀，你难道还不明白。”
　　整个世界一下子静止下来，他缓缓俯下身来，深深地用力地吻她，两个人的唇舌纠缠在一起，像要要把彼此的爱和思念传递过去。
　　靠得那样近，他的心跳声又一次在乐颜耳畔响起，咚！咚！咚！如果这段爱有罪，那就让她下地狱吧，因为没有他，她生不如死，比在地狱里受煎熬还要苦。
　　所以她宁愿做一个罪人，只要有他爱着自己。就算她是罪恶的，她也毫不顾忌。

作者有话说

　　知道有人颇不能接受乐颜和吴的关系。哎。我也明白。可在我的故事设计里，故事就是这样，小辜同学要赢得美人心，是要费些周折的，不然就不是故事了。对吧？所以，大家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