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动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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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都是让人郁闷的。抱着这样的认知，源静筱甩了甩背后自然卷的黑发，深呼吸了一下，努力摆出个微笑走进教室。
“小小~”果然，不出所料，几个女生飞奔而来，纷纷把手里的信封塞给她，“一切就拜托了！”
“啊啊，当然……”苦笑着收下粉红色的信笺，她有点懊悔地想要敲自己的头。
粉红色的信笺里当然不可能是女生们给她的情书，但是她拆信封的动作比对待情书还要细心认真。开玩笑，这些信封接下来可是要装可爱的女生们心中的王子的照片的，当然比情书重要多了。
果然没有出乎意料，她点点头，往窗外看去。正在球场上练习的幸村、丸井、仁王、柳生，全部都榜上有名。
按照今天的生意来看，这个学期结束的时候又可以攒够钱去扎幌拍风景了呢。虽然就算出卖自己拍的照片没错，但是心里还是隐隐有罪恶感。
都怪那个家伙这么轻易就把自己放进网球场……她抿抿淡色的唇，娃娃脸上是漂亮的郁闷。
总之不管怎样都快些到中午的训练时间吧——虽然现在才刚刚开始晨读而已。
中午，拎着自己准备的便当和相机走到网球场的入口，小小很容易就看到已经完成了热身的“那个家伙”。
她冲他挥了挥手，然后鞠了个躬就钻进了球场。
“哟，静筱来得可真是准时。嘿嘿，今天也欣赏本天才的跳跃绝技吧~”第一个凑上来打招呼的果然还是眼尖的丸井文太，当然这声招呼里有多少是冲着小小的便当就说不准了。
“之前文太的跳跃照片效果很不错呢，改天我发给你吧。”小小客气地点点头，把便当袋子里面的饼干递出去，“今天中午仁王和柳生都不在吗？”
“他们好像又躲在什么地方研究变身去了吧？”丸井忙里偷闲，趁着吃饼干的时间逃避一下另一边“那个家伙”有点变黑的脸色。不管怎么说，“那个家伙”还从来没有在小小面前出手打过人，小小真是福星……
“为了今年的全国大赛，大家都很努力呢。”小小一边扒饭一边用眼睛充当临时相机，不过焦点大概只有“那个家伙”而已。
“那是当然的，我们的目标可是全国冠军四连霸~”丸井说到这一句的时候也意外地让人觉得有“男子气概”起来，不过话题很快就滑走了，“小小，你知道吗？今天早晨赤也那个笨蛋又被罚了哦……”
“真的吗？幸村那么伟大的人居然又落井下石啊？”真是奇妙的同伴感情……小小和丸井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顺便也跟着一起八卦起来，“你看了前两天的校刊了吗？那个仁王假扮的柳生又被抓拍到了……”
“文太，你的训练最好马上开始。”就在小小和丸井开始八卦网球部成员不到三分钟，柳莲二就拎着笔记本打断了两人的“亲密接触”。
丸井跳起来，想要为自己“合理的休息”据理力争时，却发现柳不明显地往“那个家伙”的方向瞟了一眼。“唉？平时不是都有……”他一边说一边跟着往那个方向看，就像机器人收到了某种指令一样，他说到一半的话马上停住，而且一改之前的嘻嘻哈哈，立正向后转，拎起球拍就跑：“小小，今天的饼干也很好吃，接下来要多拍本天才的照片哦~”
为了照片换来的“小小”收益……“我会的。”小小笑了笑，加快了消灭自己便当的速度。
挑了个比较不会被身后的啦啦队影响的位置，小小调了调快门的速度和曝光量的大小，镜头不由自主地移向了某个方向。
这个眼神很好。她在心里默默打了个九十分。很坚定，而且完全没有被帽檐挡住。从某种程度上讲，正是因为有了帽檐作为遮挡，制造出来的阴影才让这样的眼神更加吸引人。
引拍的动作干脆利落，连同后面的击球收拍一气呵成，没有半点瑕疵的回击过程赏心悦目。
为什么会喜欢上这个人？
干脆地选择回避这个问题，小小摇了摇头，终于在午间训练结束前三分钟把镜头移向网球部其他人。
“小小，那个人找你，小心咯……”放学，一个女生跑过来跟小小咬耳朵，“他脸色不太好耶……”
小小心里一惊，脸上却没什么表情：“放心放心，天塌下来还有我挺着那些撑着天的高个子呢。”
“嘻嘻，小小加油，为了大家的照片~我们都会祝福你的。”
“……”
门外，“那个人”的脸色极差，他的手里还有几个粉红色的信封。
糟糕，居然穿帮了。小小愣了一下，有点期待惊喜的心情完全变成惊吓，脸上却还是带着平时的微笑没有一丝僵硬：“请问，真田君有什么事情？”
大约是没有想到罪魁祸首还能这么镇定，真田也很惊讶，沉默了好久才开口：“源镜筱，我想我们需要谈一下这些照片的事情。”
“这些照片有什么问题吗？”虽然就在班级门口，小小还是没有任何退缩或者认错的意思，“我不认为我做了什么错误的事情。”
“你私自散发这些网球部成员的照片……”真田习惯性地皱眉，顿了顿又把到了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会给很多人造成困扰。”
“也有很多人得到了快乐不是吗？”她的目光飘向真田身后的墙壁，三年C组的门牌上细致的纹理清晰可见，金属的色泽泛起冰冷的光。
“你知不知道这么做……”真田努力地想要看清小小的目光里究竟是什么样的想法，却发现她的视线一直游离在自己肩膀后的墙壁上，一丝急躁让他忍不住说出重话来，“很让人厌恶。”
小小明显地皱起眉，却同样迅速地重新微笑起来：“那真是抱歉。我要回家了。”
猛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真田暗咒了一声可恶，立马转身离开的时候脸色比来时更加差。明明决定要好好说明白这件事情，居然以这么简单粗暴的方式结束……
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一直微笑着举起相机的女生竟然会让自己用不一样的态度来对待？
答案未知，而且现在他不想考虑这种于事无补的问题。
当天下午，小小没有和平时一样出现在网球场。而平时少不了嬉笑打闹的网球部，哀鸿遍野，惨不忍睹。
第二天。
“小小，对不起，我们看照片的时候太激动，才把那个人引来了……”几个女生轻声细语地跟小小道歉。
“啊，没关系，虽然不能正面进去，但我还是有办法拍到照片哦。”小小摆摆手，微笑一如既往的单纯可爱，除去隐隐透出血丝的眼睛和微肿的眼皮的话。
“小小，这几天就先停一下吧？”其中一个女生在几个人的推搡之下终于开口，“让你被那个人误会真的非常抱歉。”
“真的没关系哦。”她眯起眼睛，“啊呀，这么晚了，你们先回教室吧。”
把几个女生赶回各自的教室，小小回到座位就趴在了桌面上。
啊呀呀，这就是一开始就动机不良的报应吧？
被讨厌了呢……怎么办？昨天把话说得那么死，今天后悔都来不及了。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课桌里冰凉的相机机身。
说拍其他人的照片什么的只是个借口。那么坚持要去拍照，答案也只有一个。可是你不想知道。
平静的一周过去了。
小小依旧没心没肺地暗地里兜售网球部众人的照片。只是她再没走进网球场过，也没人知道她在哪里抓拍了这些照片。
网球部的训练强度陡然增加，所有平日里游手好闲人等被体能训练操到半死不活。
终于有一天连幸村都看不下去了。
“小小，幸村君找你~”一个女生在门口冲小小挤眉弄眼。
“哎？哦，谢谢。”小小猛然从神游天外回到现实世界，抱歉地到了个谢，她走出教室。
“幸村君有什么事情吗？”对面幸村虽然和平时一样气色不错的样子，却隐隐地透出一丝诡异。小小很有觉悟地有了不祥的预感。
“嗯，只是来找你聊聊天的，走吧。”幸村微微一笑，也不许小小拒绝，转身就走。
网球部的人都喜欢转身就走啊……小小黑线地跟上。
“呐，可以叫你小小吗？”幸村笑，“破坏死光”一般的视线直射小小。
“哎？啊，不胜荣幸。”小小视线绕过幸村的脸，飘。
“小小最近为什么都没有来看训练呢？”幸村笑，视线追向小小看的地方。
“因为我动机不纯，让人讨厌了。”小小扯嘴角，幸村这家伙故意揭人伤疤是不是。
“那么小小是为什么要来网球部拍照呢？”幸村惊觉失言，赶紧补救，“我是说，这个‘不纯的动机’究竟是什么呢？”
“我‘私自散布’你们的照片啊。”小小理所当然地回答，颇有破罐子破摔的味道。
“就算小小不散播，那还是没办法的事情吧？”为这么点小事真田就发那么厉害的疯？
“……反正有人看不顺眼啦。”
“我又看过，其实小小的照片拍得都很不错，这样也算是为我们网球部做宣传呢。”绝对不是这种问题。幸村以眼神示意墙角的某些人。
“……谬赞啦。”小小摆摆手，有点迟疑地开口，“幸村君的话，会相信我说的话吗？”
啊，有戏。幸村点头：“毕竟某些处事粗暴简单的人在网球部也只是少数而已，如果小小愿意告诉我的话，我会好好的听的。”
两人走过的一个墙角里一阵骚动。
小小猛然回头：“那里好像有人……”
幸村笑：“嗯？小小还没说你真正的‘动机’呢。”
小小收回在墙角的视线，望天，天花板：“说是帮别人拍照片，其实主要还是为了我自己收藏吧。”
幸村继续往墙角的某些人处打眼色：“所以才坚持要帮其他人拍照片来掩饰吗？那么小小想要收集的是所有人的照片？还是某个人的？”
“幸村君，对不起，让你听我胡言乱语了……”小小满头黑线，嘴角抽搐，转身想跑。
“可以让我知道原因吗？收藏那个人的照片？”幸村从容地挡在小小面前，“身为部长，我偶尔也要关心一下部员嘛。”
明显嗅到阴谋味道的小小戒备地后退了一点：“不需要原因的吧？”
这时，那个可疑的墙角里发出一声惨叫：“副部长，别过去——”
“幸村，你们这么做太过分了。”真田整了整身上有些凌乱的运动外套走出来。
小小瞬间当机。
“源静筱，之前的事情非常的……”他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压低了帽沿走向呆掉的小小，说话的时候深深一鞠躬。
“不，没、没什么，我先回去了……”小小的声音渐渐远去。
“啊，没想到小小的田径成绩不错，要不要考虑收进女子网球部呢？”幸村作眺望状。
真田的额头冒出十字路口，转身对着墙角一声大喊：“今天全体加做一千仰卧起坐，三千米长跑，五千挥拍。”
今天，小小还是没有出现在网球场。网球部一如既往地鸡飞狗跳。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动机
